安格斯接過老皮特的單手劍,眼睛緊緊的盯著獨角獸,那只獨角獸看著面前這個獵魔人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心中閃過了一絲畏懼。
它轉(zhuǎn)頭了,它想逃跑。
但安格斯的速度和比起老皮特強了太多,而且林恩掛在獨角獸腿上的尸體也微微影響了一些獨角獸的速度。
他只是在快步助跑幾步后,就像西部牛仔那樣對著獨角獸倉皇逃竄的背影一躍。
而就在他的身體快撲上獨角獸的時候,那只獨家獸卻忽然轉(zhuǎn)頭,原本已經(jīng)縮回到只有一手長的獨角忽然再次暴漲。
而此時躍至半空中的安格斯分明從這只獨角獸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譏諷。
所以,他也同樣回復了它一個譏諷的眼神。
就這樣,安格斯靠進脖子左下方的鎖骨再次被獨角獸刺穿,可是在安格斯失去力量前,他借著身體往下壓的勁,使出了全身力氣,將獨角獸的頭給整個砍了下來。
在獨角獸死亡后,它的角竟詭異的沒有再變回去,依然保持著一米多的長度,那種封印的力量同樣還在。
直到老皮特過來幫安格斯拔出刺穿了他鎖骨的獨角,安格斯踩有力氣拿起了獨角獸的頭顱,狠狠的將它砸在了地上:
“蠢貨,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力氣!”
安格斯先是對獨角獸的腦袋狠狠的吐了口唾沫,然后默默的轉(zhuǎn)頭看向林恩血肉模糊的尸體,略帶一絲愧疚的鞠了個躬:
謝謝你,我的英雄。
剛抬起頭的安格斯的神色一動,忽然注意到身體上被濺射的獨角獸血液開始緩緩的滲透進自己的皮膚,心臟處的洞口和鎖骨處的洞口也開始修復起來。
我這是?吸收了獨角獸的血液?
老實說,安格斯都快忘了自己能吸收血液這件事了。
而此時格雷男爵也走了過來,他先是怔怔向了眼安格斯心臟處正飛速修補的血洞,然后神色頗有些古怪的問了一句:
“不死者?還是個獵魔人不死者?這怎么可能?難道獵魔人工會終于向王室妥協(xié)了嗎?”
安格斯一愣,這是他第一次在兩名女巫以外的人口中聽到“不死者”這個詞,剛想問問這是什么意思,就聽到了大地傳來了震顫——就像一個巨人正向著自己走來。
“那樹人來了,格雷男爵領(lǐng)就全拜托你了,我們可幫不上你什么忙?!备窭啄芯籼嵝蚜税哺袼挂痪?,轉(zhuǎn)頭看向還在抵抗著那些蘑菇人的衛(wèi)隊,神色中滿是憂慮。
安格斯聽到那令大地震顫的腳步聲,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咚!”
“咚!”
“咚!”
隨著腳步聲傳來的,還有幾句頗為輕佻的話語:
“啊!我親愛的小男爵,你終于來了,感謝你讓我看了一場好戲,還給我送來了幾個不錯的玩具,唔,竟然還有個空環(huán)女巫?”
“還是個美麗的空環(huán)女巫?哈,真是驚喜!”
安格斯目瞪口呆的看著森林中出現(xiàn)的足足有30多米高的巨大樹人,忍不住對著同樣目瞪口呆的男爵咆哮道:“這就是你要讓我對付的怪物?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格雷男爵同樣神色呆滯的看著那無比高大的樹人,嘴里喃喃道:“我上次見到它的時候,它只有5米......”
“人總是會成長的嘛?!?p> 仿佛是聽到了二人的對話,那戲虐的聲音繼續(xù)響起。
見鬼的成長!如果魔物的成長速度有這么快,格雷男爵覺得世界上的所有人類都可以抹脖子自殺了!
靜態(tài)的龐然大物和動態(tài)的龐然大物帶給人們的視覺壓迫感是完全不同的,那高達30多米的巨大樹人,擊破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里防線。
所有人都開始逃跑,沒有一個人例外。
安格斯在逃亡的人群中找到了阿妮雅,一把將對方背在背上,頭也不回的往城堡跑去。
可很快,他的心中開始發(fā)涼——那個樹人只是輕輕的一打響指,無數(shù)的藤曼就升起來纏住了在場的大部分超凡者。
安格斯力氣雖然大,可以不斷的用騎士劍斬斷藤曼,但也招架不住不停的有新的藤曼冒出來,那樹人就站在森林邊原地不動,像貓捉老鼠一般的俯視著眾人。
不多時,6個被捆得和粽子一樣的超凡者被一群小蘑菇人帶到了那片叢林之中。
他們分別是安格斯、格雷男爵、阿妮雅和男爵手下的三個冊封騎士——老皮特和另外兩個冊封騎士卻是逃脫了。
“好了?!?p> 那高大的樹人在走進叢林后身上的許多樹木不斷地脫落,砸在地上,竟然重新變?yōu)榱艘豢每么髽?,就像?.....脫掉了裝甲。
它重新變?yōu)榱艘粋€兩米高的樹人,頗有些懶散的癱坐在6人面前,然后輕輕的打了個響指,纏繞在6人身上的藤曼紛紛脫落,可卻沒有一個人敢逃——事到如今,誰不知道自己是砧板上的魚肉?!
“那個空環(huán)女巫,你過來,坐在我的身邊?!睒淙藢Π⒛菅抛龀隽艘粋€勾手指的動作。
安格斯看著它栩栩如生的面部表情,感覺頗有種魔幻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在看一個小流氓。
阿妮雅微微擔憂的看了安格斯一眼,然后低下頭去,默默的走過去坐在那樹人的身邊。
樹人將她的右手抬起,仔細的撫摸了半晌阿妮雅那雙白膩而修長的右手,有些迷醉的將臉靠在上面摩擦了半晌,然后在眾人一臉看變態(tài)的表情中,略帶遺憾的呼了口氣:
“啊,要是這雙手是藍色的就好了......”
“唔,指甲也不好看,應該繪上一些圖案......”
而格雷男爵此時就像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般,忽然上前跪倒在地:
“偉大的存在啊!”
“我的領(lǐng)地里同樣有許多漂亮而年輕的女人,她們都可以在手上繪上您要的圖案!不,您要她們作什么都行!”
“你在說什么鬼話!”
那樹人竟然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幾乎和人臉無異的樹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誰都能看得出來的惱怒:
“什么女人?!”
“我看起來像個色狼嗎?”
“我只是在懷舊!懷舊知道嗎?!”
“你們?nèi)祟惖呐院臀叶疾皇且粋€物種的,我會喜歡她們嗎?啊?!你們難道會喜歡你們養(yǎng)的母豬嗎?!”
所有人都惶恐的點頭,但眼中的那份目光都分明訴說著:
“我們相信你,真的!”
那樹人整整睡了700多年,它也憋壞了,忍不住再次辯解了一句:“你們這些蠢貨!我只是想起了......”
安格斯在它的臉上看到了懷念,憎恨,懊惱和恐懼,他簡直不敢相信,一張不是人的臉上,竟然能同時浮現(xiàn)出那么多豐富的表情。
樹人仿佛想到了什么,情緒低落下來,但它很快又提起精神,以一種戲虐的口吻指了指眾人:
“作為你們闖入我領(lǐng)地的懲罰,你們需要為我獻上一場精彩的角斗?!?p> 說到這,它的神色有些憎惡和扭曲:“我喜歡看到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自相殘殺的樣子,這才公平!”
“當然,偉大如我,是不會欺負你們的?!?p> “只要你們能打敗我的小玩具,就能活著離開!”
“下面,就讓你們看看我的小玩具!”
一個人影從陰影中走出,他的身上長滿了菌菇,臉上是一種滿是青灰的死寂,獵魔人獨有的爵士帽上有一根已經(jīng)有些臟了的藍色尾羽。
格雷男爵看著他,忍不住驚愕的開口道:
“薩布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