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涅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的窗戶,從這里能夠看到天空上的星星。
馬爾斯自從那天從新杭州回來之后,最近都是天不亮就去訓(xùn)練場,涅讓人調(diào)查過,最終確認(rèn)他們?nèi)サ氖潜笨偹?p> 在問過北總所內(nèi)的氏族成員之后,涅最終于知道馬爾斯最近為什么如此瘋狂的訓(xùn)練自己。
他找到了自己父親的遺骸。
所以說,他這是想要自己復(fù)仇嗎?
涅不知道,但是在潘斯奧雪豹氏族中,為父親復(fù)仇本就是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馬爾斯能有這樣的心,涅甚至非常滿意。
沒尾巴的雙足立直猿并不明白這樣的傳統(tǒng),他們只會說什么私仇只會導(dǎo)致仇恨的泛濫……他們不明白,在大毀滅時代,混沌和他們的走狗從來都不會束手就擒,而潘斯奧雪豹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罪犯。
雖然父親說,要尊敬于那些警察先生,事實(shí)也是如此,但涅從來不會給那些只用一張嘴就想改變她理念的家伙一個好臉色。
你想改變一個女孩最樸素的是非觀,那為什不先去試試感化一下那些窮兇極惡的罪犯呢,也許他們會敗給你們的嘴皮子,哭著求你原諒他也說不定呢。
這怎么可能啊,不是每一個罪犯都能夠?qū)W會什么叫做回頭是岸。
走出房間門,涅決定去訓(xùn)練場看看馬爾斯——畢竟,最近已經(jīng)有一周沒有見到他了。
馬爾斯不是在訓(xùn)練場上接受體能訓(xùn)練,就是在全真模擬器里不知道在接受什么訓(xùn)練,到了下午與晚上,除了下午在文化課她與他還能打個招呼之外,在晚上的時候,馬爾斯甚至還會接受一對一的特色訓(xùn)練。
是涅完全不懂,也完全不知情的訓(xùn)練。
馬爾斯的對手到底是誰,這是涅最近最想知道的問題。
因?yàn)樵谒磥?,殺死一個仇人,只需要一把槍或是一發(fā)靈能閃電。
馬爾斯,你的仇人到底是何等龐大的組織,才需要一個專精于著裝打扮的流行團(tuán)隊(duì),一個用永世服務(wù)于高塔換取一千五百年刑期的世紀(jì)騙子,一個身份不明的精靈刺客大師,一個傳奇潛行者,一個服務(wù)于高塔五個千年的劍舞者,一個來歷不明的醫(yī)學(xué)大師和一位傳奇高塔賢者對你傾囊相授。
懷著強(qiáng)烈的好奇心,涅走到了走廊的盡頭,順著臺階往下走之前,她看了一眼她的鄰居。
你連為了關(guān)注馬爾斯而早起都辦不到,又什么配成為馬爾斯的好朋友,何況石川家……在北方主義派和皇道派之間左右橫跳的家伙,臭四島二五仔的女兒,這次深潛之后,你這種庸碌的天賦,還是找個皇道派貴族的孩子茍且一生吧。
十八靈能?
我二十二靈能還沒說話呢!
在涅氣鼓鼓地走下去不久,在無人的走廊里,屬于她鄰居房間的自動門在無聲中劃開了。
………………
“你又想再制造一個怪物出來嗎,老余,有一個貞次郎難道還不夠嗎?!闭驹谟?xùn)練場的休息區(qū),看著體能訓(xùn)練場上正在孤獨(dú)訓(xùn)練的孩子,賽琳女士皺著眉頭說道。
“他和貞次郎不一樣,雖然他們的身體里都有著無窮的怒火,兩個孩子都是因?yàn)楦赣H被殺,貞次郎到最后也沒能尋回他父親的尸體,而這樣孩子不一樣,正因?yàn)槿绱?,他的那句話打動了我,賽琳,你會覺得一個孩子臉上有多少憤怒呢。”
“……他臉上我可以看到全部,但這不是你說動我的理由,貞次郎的父親是北方主義運(yùn)動的同情者和支持者,他的父親甚至也是運(yùn)動的發(fā)起人之一,他一直在泰南組織同情他們的泰南人與四島人捐款,給北方主義的游擊隊(duì)購買各種必需品,正因?yàn)槿绱耍罱K在四島皇道派暗殺了他,他的尸體一直沒能找到?!笨粗R爾斯,賽琳女士一聲嘆息:“但他不同,他是警察的孩子,他的手上不應(yīng)該沾染污血,我相信他的父親也不希望他的孩子成為一個兇手?!?p> 余賢者搖了搖頭,很顯然,他并不怎么認(rèn)同自己的醫(yī)療中心負(fù)責(zé)人的話語:“看到他手上的那枚扳指了嗎,如果我不教他這些,他一輩子都只能活在我們的羽翼之下,而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再強(qiáng)大的我也不可能保護(hù)這個孩子一輩子,甚至他的父親的死,都很有可能因?yàn)檫@枚扳指?!?p> 這個答案讓賽琳一聲嘆息,最終,她做出了決定:“第一批的高等智械孩子,你這種型號的,我給他留一個吧?!?p> “我記得你的新工廠的第一批孩子一共只有三個對吧,怎么會想到給他一個。”
“至少他離開高塔之后會有一個好幫手吧,就像是你說的那樣……如果不能創(chuàng)造一個天使出來,那創(chuàng)造一個怪物也是不得已的選擇,至少,他追殺的那些家伙之中大多都會是罪有應(yīng)得之輩,希望他不會成為另一個貞次郎?!?p> “賽琳,我的老朋友,你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庇噘t者微笑著說道。
“你拿什么讓我相信你,你甚至同意讓一個立志成為怪物的十歲孩子學(xué)這么多殺人的技巧。”賽琳女士對此言論緊皺眉頭。
說到這里,賽琳與余賢者同時扭頭,因?yàn)樗c他都注意到了一只小豹子正在訓(xùn)練場的大門口。
她推開了門走了進(jìn)來,她先是對著這邊低頭表示了一個晚輩應(yīng)該有的敬意,然后她走向了她的同類。
賽琳女士沉默著,直到她看著他因?yàn)樗牡絹矶O铝擞?xùn)練。
醫(yī)療中心的領(lǐng)袖終于露出了笑容,看著眼中的兩個孩子開始分享起女孩帶進(jìn)來的食物,她笑著抹了抹眼角:“這就是你所說的不同嗎,老余,我承認(rèn)我被你說動了?!?p> “你終于明白了他和貞次郎之間有什么不同,我也是在回來的路上才想明白的,你看他們笑起來的樣子,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們的孩子降臨在這個世界上的模樣。”
“我記得拉斯穆斯家族的那位愿意,對吧?!?p> “她的父親認(rèn)出了那枚扳指,那是瑪雅夫人的遺物,而對于他來說,女兒成為傳奇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shí),所以,給女兒找一個有著優(yōu)秀血脈的丈夫,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何況馬爾斯與他的女兒是同類,這對于拉斯穆斯家族來說也非常重要?!庇噘t者這個時候甚至還有閑心拿過一袋巧克力棒撕開:“要來一支嗎?!?p> “明明是智械,為什么還要浪費(fèi)食物。”雖然話這么說,但賽琳女士也拿出了一支,她咬了一口,然后銳評起拉斯穆斯:“說起來,在這種大交流的時代,拉斯穆斯家族為什么還要拘泥于同族婚姻呢?!?p> “你要尊重傳統(tǒng)?!庇噘t者一邊說,一邊將腦袋扭向門口。
賽琳女士原本也想好好駁斥一下自己的老朋友,但她也和他一樣,將注意力投向了門口。
那里站著一個可愛的四島姑娘,穿著漂亮的睡袍,手里拿著的,是訓(xùn)練場里某只公豹子最喜歡的油炸拉拉肥。
“老余,關(guān)于這個孩子的教育問題,我覺得我們還得抽個時間再探討一下?!辟惲张棵嫔珖?yán)肅地說道。
“再等一等?!庇噘t者伸手阻止道。
然后他與她看到這個小姑娘推開了門。
“看到了嗎,賽琳,這就是屬于人類才會有的勇氣!人類的贊歌就是勇氣的贊歌!”余賢者的小臉樂開了花,他伸出手和那個小姑娘揮了揮手。
“我明白了,這個孩子變成這樣,教育缺失的根源在你身上?!彼睦吓笥验L嘆了一聲。
但還是向那個勇敢的孩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因?yàn)椤杏職馐且患檬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