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唯雅被花自憐抱著去了后院,雖然小家伙面上沒什么反應(yīng),可是渾身的戾氣讓花自憐這個少年人都有些不寒而栗。這是有多大的怨氣啊喂!
“想也知道是誤會,何必掛心呢。”花自憐拍了拍她的頭,繼續(xù)朝著楚鈺所在的后院走去。
夏唯雅嘟著嘴,人老了老了的就消停點成么?為毛總有那些食古不化腦子上銹的老古董指手畫腳。
以前看歷史劇的時候,做皇帝的想要改革神馬的,就一定會有一群老得一只腳邁進棺材里的大臣們鋪了一地痛哭失聲喊著祖宗規(guī)矩不可輕易推翻。社會不進步等著被人改朝換代么?祖宗的規(guī)矩那么厲害就不會有如過江之鯉的各個朝代了好么?
楚鈺這會兒的情況很不好??瓷先ルx咽氣沒剩下多少時間了。乍一看身上什么傷都沒有。只是在胸口處有些嫣紅色。顯然是包扎也止不住血滲透出來。
“楚家主?!被ㄗ詰z見楚鈺半睜著眼睛,緩慢地呼吸著。知道他意志是清醒的。
“花公子?!背暤穆曇粑⑷醯膸缀趼牪灰?。眼神往下,看見了一起跟來的夏唯雅。
他不是沒聽見刺殺的人叫囂著是范家三公子**。可他本能的沒辦法相信這樣一個小包子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殺他。而且雇的還是北疆的人,話說錢從哪兒來的??!能在這個年紀(jì)就坐上家主之位,楚鈺腦子里沒有豆腐腦。秒秒鐘就想到了十幾種可能性??扇魏我粭l都跟范玉麟不搭邊。
“你還不能死,死了誰給我洗刷冤屈?!毕奈ㄑ旁诔暣睬罢痉€(wěn),開口就是一句。
花自憐:……真記仇啊……
楚鈺瞳孔一緊,看著夏唯雅稚嫩的小臉卻透露出肅殺的神色。這個孩子是在提醒自己家族內(nèi)部有人想要將他除之而后快么?
他今日進城去過七夕其實是很隱秘的事。除了貼身的人再無其他人知曉。會出這種問題他也是著實感到奇怪。不過……
腦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楚鈺緊緊皺眉。胸口的疼痛大面積的傳來。血滲出來的更多了。
“愣著干嘛,叫人去??!”夏唯雅離得近,最先看到血滲出來,大聲地對站在一邊的侍女們喊道。
屋里伺候的丫鬟們被夏唯雅的尖叫聲嚇了一跳,連忙跑出去找醫(yī)生了。
長島真人那邊已經(jīng)將楚長老等人開導(dǎo)的差不多了,聽見這邊情況危急趕緊帶了人殺了過來。
剛進門就看見夏唯雅扯著花自憐的袖子急切地規(guī)勸著:“先用針線縫上傷口,再這樣下去他會失血而死的?!?p> 花自憐哪兒敢直接就在人家身上動針線啊。且不說他一個大男生不會用針線,光是對方的身份就夠他忌諱的了。人家可是楚家的家主啊,是跟他父親對等的輩分,他一個小輩兒的甩人家一個臉子都算是大不敬了。還用針縫人家?娃,你是嫌你哥我死得不夠快是吧?
長島真人腦子里閃過方才夏唯雅在車上說的辦法,沉吟了一息,轉(zhuǎn)過臉對著伺候的丫鬟們喊道:“拿針線來?!?p> 氣喘吁吁的長老們跟在后面跑過來,聽見長島真人說這話還沒等把氣喘勻就差點睜著眼睛暈過去。
“真人,萬萬不可啊?!遍L老們都要給跪了:“禮義倫理啊!”
夏唯雅一聽老頭說話就鬧心,眉頭一皺:“你們這些老頭子黃土埋半截了還在這兒大放厥詞,禮義倫理重要還是人命重要??!我看你們根本就是**的主謀,才會這樣攔著我?guī)煾妇热??!?p> 這話說的有些誅心了??蓞s仿佛一貼膏藥一樣直接堵住了長老們的嘴??苛耍l敢說什么啊,說了就等于承認自己是買兇殺家主的人啊喂!
未等長老們喘過氣來呵斥夏唯雅不懂事理,那邊長島真人已經(jīng)就著燭火燒了針,吹涼了,一把掀開包在楚鈺胸口的細布。
夏唯雅眼睛瞪得圓圓的,打算直接堵死這些老頭們的陳詞濫調(diào)。還沒等開口一眼就看見了長島真人拿著針奔著楚鈺去了。
“哎我去!”夏唯雅一個跳腳沖過去扯住長島真人的胳膊:“師父你倒是給他喂點麻沸散什么的啊,就是縫也不能生縫??!”
長島真人一愣,對啊,方才自己還說活生生縫人家肉不對,回頭就腦子一熱忘了這是活人了。
夏唯雅:……師父你真的是世外高人么?騙人的吧?
只見長島真人從袖子中拿出一個布卷,打開來里面一排銀針。抽出幾根刷刷幾下刺進楚鈺身上,只見楚鈺原本還疼的冒冷汗,瞬間面色就沉靜下來。
額……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針灸止痛?夏唯雅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歷史長河的產(chǎn)物滾滾地從面前流過。那邊長島真人毫不猶豫地將楚鈺那一個成人巴掌長度的傷口縫合起來。
夏唯雅嘖嘖兩聲,看來平時長島真人的衣服都是自己補的,一個大男人針腳這么細致而且一點都不亂。居家好男人啊。
花自憐站在一邊凝眉看著自家?guī)煾府?dāng)真用針線給人縫傷口,眼角掃到跪在地還在喘粗氣的老頭們。心里盤算著需不需要殺人滅口什么的。
楚鈺也不是完全沒有疼痛的感覺,只不過他著實被這種特殊的醫(yī)療方式給嚇著了。眼睜睜地看著胸口的長口子被一針一線地縫上了,是個人都會嚇傻。
所以現(xiàn)代做手術(shù)的時候就算是全身麻醉也會用簾子擋上啊,看著自己被切開或者縫上,誰受得了啊。
夏唯雅早在長島真人開始縫合的時候就叫丫鬟們準(zhǔn)備了烈酒,尼瑪連消毒都沒有就上了手。除了消毒還得消炎才行。誰知道那絲線是不是干凈的啊。
長島真人額頭上滲出微微薄汗,總算是穩(wěn)著手將傷口縫合了。那種針穿過皮肉的奇異觸感讓他心頭流淌過莫名其妙的感覺。
難熬的過程總算是過去了,剪短了絲線,長島真人松了口氣。夏唯雅才沒那么樂觀,趕緊用棉布沾了烈酒小心地擦拭著傷口周圍。
“師父,降熱的藥?!闭f消炎鐵定沒人懂,一般發(fā)炎都會引起發(fā)燒。這樣說應(yīng)該還可以蒙混過關(guān)。
長島真人擰著眉給楚鈺掐了個脈,確實有些發(fā)燒的跡象。提筆寫了個方子,讓花自憐親自去抓了看著熬藥。
待楚鈺將藥喝了,沉沉睡去。才算是折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