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陪你走回去
厲弈之感受到了寧然的疏離,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疑惑,不知道寧然為什么突然就對他這樣了。
不過他卻覺得,她此刻的樣子看著有些可愛,是他不怎么見到過的模樣。
他下意識勾了勾唇角。
寧然看見他上揚的唇角,頓時更氣了。
他竟然還笑!
“你笑什么?”
厲弈之岔開話題:“今天是不是拍攝累了?”他只能將寧然突如其來的變化歸結(jié)于工作累了,因為他以前聽她說過,不喜歡朝九晚五的工作,只想天天閑著躺著當(dāng)咸魚。
“你放手?!睂幦徊幌牖卮鹚?。
“那你先回答我?!?p> 寧然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可手腕卻被男人的手掌牢牢抓住,紋絲不動,根本抽不回來,她最后被他弄煩了,順著他的話,氣急點頭:“是?!?p> 厲弈之這才松了手。
剛剛牽了寧然這么久,那些因為被陸傾城碰到了而產(chǎn)生的厭惡感總算消散了不少,連帶著他的心情都陰轉(zhuǎn)晴了。
“我送你回去吧?!彼鲃拥?。
寧然覺得自己氣還沒消呢,她不想跟他待在一塊,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
她搖頭:“不要?!?p> 面對寧然的時候,厲弈之格外好脾氣:“那你想怎么回去?”
“我自己走路回去?!?p> 聞言,厲弈之難得笑了。
這小懶貓他還不知道,能躺著絕不坐著,除了她感興趣的東西能讓她廢寢忘食,其他東西休想浪費她一絲體力。
從這里到厲家有十多個公里,她竟然還揚言說要走回去?
厲弈之起了興致,點頭:“好啊,那我陪你走回去?!?p> 寧然:“……”大可不必!
可最后她還是沒能說出口。
算了,他愛陪著就陪著,一個人走怪孤單的。
厲弈之讓蕭端自己先開車回去,之后就跟著寧然一起走路。
一路上,寧然都沒開口跟厲弈之說話,他也沒有主動開口,只是不緊不慢地跟著寧然的步伐,與她保持著一步的距離,像是保護(hù)她的樣子。
現(xiàn)在正是晚高峰期,大街上車流為患,寧然和厲弈之走在人行道上,倒是比那些車子更快些。
天色暗了下來,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幕布,今天是陰雨天,就連天上的云朵都是黑的,偶爾還有幾聲沉悶的雷鳴。
寧然突然停了腳步,轉(zhuǎn)身看向后面的厲弈之,問道:“你帶傘了沒有?”
厲弈之很是誠實地?fù)u了搖頭。
寧然心里咯噔一聲:“那咱兩完蛋了?!彼f道,“看這天應(yīng)該是快要下雨了,我也沒帶傘?!惫烙嫿裉烀獠涣肆芤粓鲇?。
厲弈之沉默了片刻,他快速往前走了幾步,拉起寧然的手,帶著她往前走。
他的步伐邁得又大又快,寧然基本上是被他拖著走,要小跑著才能跟上。
“你突然拉我干嘛?”寧然想推開他的手,可是他手上力道卻一點兒也不減,反而抓得更緊,卻也控制著力道,不會弄疼她。
“你走慢一點!”寧然被他拉著小跑了一小段,氣都有點不順了。
厲弈之注意到了,只稍稍降了速度,卻依舊是很快,他沉聲說道:“走太慢等下就要淋雨了?!币运纳眢w素質(zhì),就這么淋一場雨下來,估計得發(fā)燒好幾天。
這條路兩邊都是樹木,并沒有什么商店或住戶,要真下起雨來,那可真是躲都沒地方躲。
“厲弈之,我跟不上了,我不想走了,你怕淋雨的話就一個人先走吧……”上了橋之后,寧然真的是走不動了,她用身體阻礙著厲弈之拉著她往前走的力,怎么也不肯再邁開腿。
她并不是喜愛運動的那種人,穿書之前也基本上不會運動,出門都是代步工具,不是公交就是地鐵,要不然就是自己的那輛小電驢。
而原主和她一樣,也不是什么喜歡運動的,再加上身體素質(zhì)不是很好,所以這具身體基本上也沒有得到過訓(xùn)練。
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了一半的路程,也就是五個多公里,而且一路還基本上都是小跑,寧然是真的走不動了。
厲弈之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在這等我一下,過了橋應(yīng)該有超市,我去買傘?!?p> 他看了看寧然的衣著,發(fā)現(xiàn)她身上只穿著一條單薄的吊帶短裙,橋上風(fēng)大,他擔(dān)心她著涼,于是厲弈之就把自己身上的西裝脫了下來,罩在了她身上。
他摸了摸寧然的發(fā)頂,溫聲說道:“等我。”然后就迅速朝著橋那頭跑過去。
寧然披著厲弈之的西裝,皮膚處還傳來衣服上的殘留的溫度,衣服上有著男人特有的木質(zhì)冷調(diào)香,混雜著點點清冽的煙草味,卻莫名讓人覺得心安。
聞到這煙草味,寧然才想起來,原書中,大反派是會抽煙的,他煙癮不算大,基本上能控制,但是一天一支是必不可少的。
可是寧然認(rèn)識他這么久,從未見他在她面前抽過煙。
寧然靠在橋上的圍欄上,站累了,就找了個比較干凈的地方,也沒矯情,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天空愈發(fā)陰沉,雷鳴也比剛才更加響亮些,厚厚的云層后面,是一道接著一道的蛇形閃電,看著格外令人心驚。
越是大的暴雨,前奏越是長。
烏云已經(jīng)走到了頭頂,起先是一點一點的小雨滴,緊接著,驟然變成傾盆大雨,嘩啦一聲潑下來,寧然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全身淋濕。
她連忙站起來,將厲弈之的西裝舉高到頭頂,將自己的上半身護(hù)住,然后朝著橋那頭走過去。
可她還沒走幾步,就撞上了一堵溫?zé)岬娜鈮Α?p> 他身上也有些濕了,手中撐著一把黑色的傘,盡可能地朝著寧然的方向傾斜。
他墨色的眸子里滿含歉意:“對不起,我來晚了?!?p> 那里只有個小型超市,傘的儲備不多,而今天又突然下雨,所以早就賣完了,他就只好再往前走了一段路,終于找到了一個便利店,里面還剩下最后一把傘,但是有一對夫妻已經(jīng)打算付款了。
他就以十倍的價格請求那對夫妻把傘讓給他,又同樣付了十倍的價格給老板,這才買到了這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