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圣靈功第一層所能修習(xí)的術(shù)。
不同于陳二的熏養(yǎng)、孕育分靈的方法,異體分靈能夠分出一個自己控制的靈體,并且放在其他身體之中。
其名為“養(yǎng)圣靈”。
養(yǎng)圣靈是修習(xí)‘圣靈術(shù)’的關(guān)鍵,在分靈進(jìn)階到鬼等之后,本體自然而然進(jìn)階成鬼等,并且能夠選擇其他修煉體系進(jìn)行晉升。
比方說分靈進(jìn)階成鬼等之后,陳川想要將文石養(yǎng)出一竅,并且不必受文士所謂的春秋大義、身體力行所限制。
“這不是天生就是為偽君子所準(zhǔn)備的嗎?”
陳川感嘆一句,繼續(xù)看下去。
用之正則正,不受今文學(xué)派的微言大義限制,未必是件壞事。
能夠身兼兩種修煉體系的功法,絕不能輕易舍棄。
又有一些文字逐漸能夠理解,陳川的眉頭一皺。
陳二那個吸納濁氣,轉(zhuǎn)換靈性的能力已經(jīng)算得上邪性。
而圣靈功比陳二那個,還要邪門。
七情六欲,皆可為圣靈養(yǎng)料。
但陳川在接觸這些七情六欲的源頭之后,必須親身感受一遍其人所受七情六欲,才能算吸收消化。
通過對于圣靈功的理解,陳川終于理解了鬼等到底是什么。
靈性是面,是養(yǎng)料,要做成什么樣,不同的修煉體系有不同的方向,妖仙道注重氣血、皮肉,儒道注重學(xué)養(yǎng)、心性,不同的功法又是具體的配方,需搭出來個地基,才能往上建造。要不然只是無根之水,早晚銹滅。
圣靈功,也是如此。
第一步為養(yǎng)圣靈,一共三層,對應(yīng)鬼等。
第二步為結(jié)圣胎,也是三層,對應(yīng)人等。
其他的內(nèi)容還無法解讀。
圣靈功,每修得一層,都能得到一個‘術(shù)’,每三層又能得到一個‘法’,至于第九層能得到什么,還需要探索。
陳川記下這些訊息,對著木雕凝視一刻鐘,才閉上眼睛。
木雕中傳來水乳交融的感嘆。
他已經(jīng)在木雕中種下了種子,還需不斷以靈性、七情灌溉,才能使其成長。
陳川心中產(chǎn)生若有若無的明悟。
若他不是以木雕為‘養(yǎng)圣靈’的對象,而是以一個人……
那顆種子會不斷的吞噬對方的靈性,并且促使他暴躁易怒,當(dāng)種子破土而出時,便會將對方的靈體吞噬,占據(jù)身體。
而分靈也會反過來對本體影響,將本體變作一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六親不認(rèn)的魔頭。
但由于是他在木雕中養(yǎng)圣靈,一開始就只能從外界獲取靈性、體驗七情,又有木質(zhì)渾厚、遲鈍的特性,在木頭中養(yǎng)出來分靈也會過濾掉很多負(fù)面情緒。
當(dāng)然圣靈成種,控制身體的速度可能會稍慢一點,初期更是只能以自身的靈性、情緒灌溉。
一想到這里,陳川就不由為之咋舌。
這叫什么圣靈功,名不符實,叫天魔功才對,養(yǎng)什么圣靈,養(yǎng)得分明是魔頭!
不愧是魔王波旬的作品,夠邪性。
陳二傳聲道:“大哥,這車升級了,必然需要更多的油,這勞什子圣靈功也沒有快速提升靈性的辦法,還需我給他轉(zhuǎn)換濁氣,才能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
陳川不禁笑道:“怎么,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了?!?p> 陳二訕訕道:“怎么可能,我可是元老人物,操控赤炎全靠我,怎么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惶恐不安呢?”
陳川道:“分靈成形之后,十分弱小,你帶著赤炎與他一同去吧。”
“你記得這分靈不只是分靈,也同是我,他晉升鬼等,我在這的日子也會好過不少?!?p> 陳二還想爭論,便被陳川打斷道:“只是有這個打算,到時候再說?!?p> “咚咚咚”
院子里響起了敲門聲,陳川推開門,就見到一個婦人,布衣荊釵,站在門外。
“原來是董大嫂啊,找牛哥有事嗎?他還沒回來,要不先在院子里等會?!?p> 董大嫂,也就是董寶的母親,有些慚愧的問道:“俺是來找你的!”
“聽你進(jìn)了鳳溪閣,俺們都是從鄉(xiāng)下來的,沒進(jìn)過那般地方,能不能給俺說說,那里怎么樣啊?!?p> 陳川猶豫了一會,道:“一壺茶就得足足一兩銀子,貴得很!”
董大嫂道:“俺不是說這個!”
“俺家小兒想要進(jìn)里面尋個端茶倒水的活,不知道里面的管事是不是……”
陳川尋思了一會,道:“倒也隨和,只是客人不好伺候。”
“那工錢呢?”
“若是能進(jìn)去,想必也少不了,我聽過那些伙計談?wù)摚粋€月大約也有個三四兩銀子,要是能討客人開心,還能多得點賞錢?!?p> 董大嫂又道:“那俺就放心了?!?p> 她正要走,不放心,又走了回來,以一種詭譎的表情道:“鳳溪閣的貴人,應(yīng)該不會吃人吧!”
陳川驚道:“怎么會呢?”
董大嫂撫了撫心窩,“別怪我多心,俺們都是鄉(xiāng)下來的,時常聽敲骨吸髓故事,雖有驅(qū)魔司的貴人收拾殘局,該死的也早死了,就救不回來?!?p> “俺們攢錢進(jìn)城,不是因為那些偶爾出沒的妖魔,而是怕那些不折手段的貴人!”
陳川驟顯怒容,又趕忙收了回來:“焉能至此?”
此時他心中冒出一句話“苛政猛于虎”。
哀嘆一句,陳川將董大嫂送了出去,安慰道:“無須擔(dān)心,依我之見,鳳溪閣還不至于此?!?p> 陳川佯作笑容,道:“就算出了什么事,不是還有我嗎?”
董大嫂一顧三回頭,好不容易才回到家中,陳川心一嘆,將院門帶上,又將‘木人’拿在手中。
總有一天,他會為這世界帶來些改變,但現(xiàn)在的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木人的身上閃過一絲流光,是惻隱之情澆灌到分靈之上,顯現(xiàn)異相。
陳川拿著拿著刻刀,端詳木人,此舉非是注入靈性,他只是在思考還需在什么地方做出改變。
他原本的打算是將這人偶修改成預(yù)想中的冷面殺手,但現(xiàn)在看看,這種木訥的外表,也許會起到奇效。
便沒有大改,只是修修旁枝末節(jié),就作罷。
去沒多久,牛哥也回來,聊些家常閑話,各自回房睡去。
辰時,陳川早起,到書肆里看下各類書籍的價格。
他所要買的孝經(jīng),大約要五十文,要是算上筆墨紙硯,也只不過大約一兩銀子。
只要鳳溪閣發(fā)下工錢,就能置辦上。
放下孝經(jīng),他又去哪那名為‘古文尚書’的本子,一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廝按住他的手。
鏗鏘道:“不買就別亂看!”
陳川看了周圍翻書的士人一眼,道:“他們能看,我不能看?”
小廝冷笑道:“他們是通過文試的士子,又豈是你可白丁能比的!趕緊放下,不要弄壞了書。”
陳川正要將‘古文尚書’放下,突然一股清香襲來,身后傳來一聲驚喜的聲音。
“居然是貫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