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森閉上眼睛，感知到庫里耶的氣息完全消失，嘴角開始緩緩向兩側勾起，幾乎要到達了眼睛上。
下一刻，他的五官突然平靜下來，滿面祥和。
強森雙手將紙張捧在眼前，緩緩站起身，深呼吸，一步一停，走下座位，像在邀請一位華麗的舞伴。
他左手高舉那一頁知識的紙張，右手手掌在太陽穴旁有節(jié)奏地旋轉，像在品味一篇盛大的交響樂。
“多么美妙的文字，多么精彩的陳述。對，就是這樣?！?p> 強森露出一臉沉醉之色，歪著頭，這時，他又像一位詩人，輕聲吟誦著內心的激蕩。
“沒錯，人的血液充滿了力量，能夠滋養(yǎng)萬物，并不是因為現(xiàn)在人類的靈魂活躍、復雜，而是一種文化的積累。”
“講得好！”
“我的實驗方向果然沒有錯，只有融入靈魂的血液，必須是充滿文化精神的靈魂，必須是充滿活力的血液。”
“兩者結合，才能培育出更好的藥材，才能合成最有力量的藥劑?！?p> 強森眼睛里滿是興奮之色，激動得臉色漲紅，渾身發(fā)抖。
“什么！還有比人血更好的培育材料？”
他瞪大雙眼，幾乎將自己突出的晶狀體貼在紙張上，移動、掃描，不敢漏過一個字。
“情緒？精神力量？這怎么可能？誘發(fā)出藥材的精神？”
強森不可思議地驚呼出聲，跳腳，大吼大叫，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紙張。
“萬物都有精神？石頭也有？不可能！”
他嘴巴不停地嘟囔著，搖頭晃腦，原本整齊的頭發(fā)披散下來，顯得異常瘋癲。
“打火石撞擊，產生火焰，熱量傳來的不僅是溫度，還有一種精神。理解這種精神的人，會視火焰為希望，不理解的動物會害怕?！?p> “牽強！這就想證明石頭有精神存在？”
“精神力量也能凝結出同樣的火焰，為什么打火石撞擊能達到精神力量一樣的效果？”
“精神力量增幅打火石內部，撞擊出更猛烈的火焰。”
“而只有同樣的力量疊加，才會產生更大的力量?！?p> “這說明，打火石也存在精神力量，或者類似的力量?！?p> 強森一臉茫然地抬起頭，眼白占據了整個眼眶，在綠油油的燭火下，就像惡鬼一樣。
“說的好像有道理，但是還不能完全論證石頭也有精神這個說法。后面應該還會有，后面……”
他黑色的瞳孔從眼皮里翻了出來，縮成針孔大小，直直地戳在紙張的文字最后面。
“后面……”
強森猛地翻過紙張，只看到一片空白，再翻過來，他全都看過了！
來回翻，不停地翻看，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睛中的血絲越來越多。
“后面呢！后面呢！為什么沒了！”
強森大吼，整個大廳都“嗡嗡”作響，燭火被聲浪沖擊，幾乎要熄滅。
“為什么沒有了？為什么？為什么！”
他的四周開始出現(xiàn)虛無的波動，那是他的精神力量，就好像層層鼓起的水波。
一根根肉芽從他的下顎長出，不停舞動著，像水草，但是更像軟體動物的觸須。
“邁克·尤文圖斯！你果然還瞞著我！”
強森怒吼出聲，所有燭火瞬間熄滅，整個大廳都陷入黑暗中。
“嘿嘿嘿，嘿嘿嘿嘿……”
黑暗中，一對幽綠的眸子像鬼火一樣飄在空中。
“很好，你很好，邁克。沒想到你臨死前，還留了一手?！蹦_步聲漸漸遠去，“吱呀”一聲，大廳角落里開了一道門。
里面的綠色燭光將現(xiàn)在的強森·史貝瓦的模樣照了出來。
整張臉都多了許多小小的肉瘤，肉瘤不停跳動，好像在孕育著什么。
下顎的肉芽已經變長，密度跟胡須差不多，它們卷曲，張開，好像在虛空中捕獲食物。
強森仍舊邁著紳士一般的步伐，來到門內。
這間密室中，擺放著許多‘盆栽’，五顏六色，幾乎都有一人高。
他從桌子上拿起小刀和銀盤，對著一個綠色‘盆栽’的凸起，輕輕割了下去。
綠色的粘液流下，‘盆栽’不停顫抖，在它的頂部，圓圓的像球一樣的部位，突然張開細縫，尖細地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p> “疼……好疼……殺了我，求求你……”
“你已經不是人了，實驗品3號。”
強森微笑著用銀盤接住切下的綠色部位，然后像切牛排一樣，將它分為幾份。
“味道還不錯。咦？”
他停下咀嚼的動作，眼睛里露出沉思之色。
“你已經不是人類了，為什么還會說話？我最開始就將你的腦子割掉了。邁克說的萬物都有精神的理論……”
“只靠精神力量，也確實能夠說話，精神可以轉換許多種客觀物質。但是，它為什么會有精神力量呢？”
“想不通……為什么我想不通？我為什么想不通！不可能！不可能！”
強森一把將銀盤子摔在地上，右手拿起刀，一次又一次地插在面前的‘盆栽’上，綠色的汁液濺了他一身。
但仍沒澆滅他暴怒的情緒。
“疼……好舒服……我要死了……好開心……”‘盆栽’頭部的縫隙不停地流出液體，聲音卻詭異的安詳。
“嗯？死了？”
強森舔了舔嘴邊的汁液，隨后扔下刀，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觸須，輕輕在房間里踱步。
這里的‘盆栽’都在不停地顫抖，見證了同伴的死亡，它們不知道是恐懼還是在期待。
“我沒必要想通，我可以交易。”
強森眼睛發(fā)亮，臉上的肉瘤又變大了一些。
“獲取知識的代價并不昂貴，掌握起來更是簡單。邁克，瑞亞，你們都是頭腦簡單的生物?！?p> “一個警惕知識，一個認識不到知識的價值。真是讓人忍不住發(fā)笑，哈哈哈?！?p> 強森用食指輕點著自己的腦袋，無奈而不屑地冷笑道。
“直接用狼毒藥劑交易？不好，用了這一次，她還要過段時間再來交易，不如選擇第二種！”
強森一拳砸在掌心，滿臉歡喜和期待。
“給她配方和一些廢物煉金術師，這樣，她煉制不出藥劑，就會再來找我發(fā)起交易。這樣，我就能得到更多的知識了。”
“我果然是個天才！”
“嗯，我得快一點，不能過了今晚，邁克留下的東西是我的，不能有任何損傷?！?p> 強森快步走出房間，又重新來到黑暗的大廳中，剛要關門時，卻忽然停下。
慘綠色的光在被他的身體阻擋在門內，而身后是無盡的黑暗。
“好像，我還答應了德古拉家族一些合作的事情。嗯……算了，那些只知道吸血的低等智慧生物，哪里能夠明白知識的力量。”
“啪！”
門關上了，大廳又陷入了黑暗，讓人發(fā)寒地聲音漸行漸遠。
“嘿嘿嘿……知識就是力量，嘿嘿嘿……我想要更多……”
橙子和仙貝
今天忙裝修的事情，只有一更，抱歉。 明天試著三更，看看能不能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