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
眾人緊待下文;
咕咕咕……李澤的肚子叫了起來;
柏玥笑了笑:“還是去吃飯吧,離別感傷,但還是要吃飯的”
蘇簌收拾著桌面上的垃圾,無非是幾個塑料袋子;
孔溯站起拿起剩下的零食,提起裝好的袋子;四人結(jié)伴離開。
路邊,那一顆顆的梧桐樹落葉隨風(fēng);兩側(cè)的樹木讓這條路看起來像是通向森林深處的一段路。
樹齡二十多年的梧桐樹見到了許多;見證了夏去秋來,冬至春開;
見證了悲歡離合,人去樓空的孤哀,新生踏入校園的那種歡騰熱鬧。
四人在食堂中的一處座位上;
孔溯的心熱烈而低愁;他吃了一口拌著甜藕湯的飯;很苦,明明是甜的,吃到嘴里卻是,苦入愁腸。
熱鬧和靜僻融合在一起,人與人的悲歡各不相同;
就在孔溯的后面,一陣陣爽朗而歡樂的笑聲接連不斷。
柏玥遽然想到什么,抬起頭,打破飯局上苦澀悲傷的安靜;
“高考后,六月一十三號,是不是你的生日?孔溯?”柏玥問道。
恩,他吞下苦澀的飯菜:“到時候來我家玩啊”他受寵若驚的說;
牽強的笑著,笑容中沒有歡意,反而是離愁占據(jù)了他的內(nèi)心,無限蔓延,無限擴大,不斷滋生,遍布五臟六腑。
柏玥答應(yīng),蘇簌輕恩一聲,李澤低頭,抬頭,說自己會去的。
生日那天還能聚在一起,然后呢,然后就只能在手機上聯(lián)系了;那能一樣嗎,不能?
孔溯嘆心著想。然后過了三四分鐘;他內(nèi)心的離愁在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陰晴不定突然晴空萬里是他心情的最好轉(zhuǎn)變。
在幾秒前,他看見一個人滑稽的摔倒在地;
那人表情震驚,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摔跤,隨之他四望身邊沒人,迅速站起;
搞笑死了,孔溯眉宇間帶著歡愉的神色。
蘇簌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他一顆平常心只有在眼睛見到自己喜歡的事物后才會變化,星空能讓他生出向往的心思;
是一種清云流水的,正面的情緒,和悲傷大相徑庭,與開心擦邊。
離別的悲傷不能動搖他的心境;在蘇簌的精神世界里,分離是理所當然的;生別,惜別;不應(yīng)當悲傷,更不應(yīng)該有離愁。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李澤沒有話也沒有再說,獨自不舍;
柏玥對三人心語了一句:“有緣再見”
半晌過去,周圍依舊是那樣的熱鬧,歡聲笑語傳進孔溯的耳朵里,他覺得是天籟的聲音。
四人吃完,站起;往教學(xué)樓去,途中經(jīng)過清澈的人工湖;白色建筑;
燈光在地面上照出他們四人的影子;
成群結(jié)隊的女生從教學(xué)樓的大門歡笑著跑出,看了他們一眼。
夜空一如昨日的黑漆,月光如雪;
蘇簌一行人經(jīng)過高三十班,高三九班……的教室;
孔溯注意到,他們在教室里面布置著什么,奇怪的是,他們在早一點點下課時間里還在認真復(fù)習(xí);
但現(xiàn)在,一個在復(fù)習(xí)的人;孔溯不知道他們在忙什么,不自覺的因為好奇而挪慢的腳步;
扭頭看蘇簌他們是否走遠,見到柏玥也和自己一樣在往高三十班的教室里看;
“誒誒誒,你貼錯了,我來,這樣太不好看;”
“把相機架放到講臺上吧,我們到后面合拍”
“座位放到一邊好了,打掃一下,照相時必須要干干凈凈的啊”
“何進,鄭憶安去哪了?擦布都臟了,水桶不見了!”
“估計在李信那,光明始于先驅(qū)者,李信,李信,哪去了,我剛剛明明看見他和鄭憶安一人提著一個桶子出去了?。俊苯淌依锏乃苫蟮膿现^發(fā);
身邊站著一個擼起袖子,大大咧咧卻也挺耐看的女生;
“會不會去換水了?”他好像恍然大悟的說;
“同學(xué),同學(xué),讓一下”
孔溯和柏玥都被背后突然響起的喊聲嚇了一跳;
扭頭一看,兩人男生飛一般提著搖搖晃晃的水桶向著高三(10)班的棕色教室單開門,長方形的教室門朝內(nèi)部打開。
孔溯定著眼睛讓到一邊望著他們的鐵桶里,桶里的水都快趕上海面了,“驚濤駭浪!”
孔溯心驚膽戰(zhàn)的望著它,但兩人愣是沒讓里面的水滴出來一點。
又有高三的學(xué)生沿著四米寬的走道右邊過去;
“水來了”他們兩個走進教室大喊;剛才情況過于兇險,這會孔溯才注意到他們的打扮,穿長褲的男生卷著褲腿,
孔溯知道,他們應(yīng)該就是鄭憶安和李信了;
高三(10)班的教室里一片混亂,鬧哄哄的生氣勃勃,風(fēng)風(fēng)火火;教室里的桌椅全被整理到靠近開窗的墻面。
干凈教室的錦旗疊著一張白色,上下各一張,像是漢堡包一樣的從門上取下,放在了成群的合在一起的桌面上。
本就廣闊的教室空間變的更為空曠,后面的夏日黑板報早已被擦的干干凈凈;不知名字的幾個女學(xué)生在上面繪畫著,旁邊立有一個放著粉筆盒的椅子。
而在前黑板,幾個男生站在講臺的電腦屏幕前指指點點;
“這個吧”
“這個,這個更好看”
“行吧”
“我雙手同意”
“那寫呢,寫什么,選一首詩吧”
“什么詩”
“杜甫的《春望》,岑參的《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
王昌齡的《芙蓉樓送辛漸》,李白的《贈汪倫》《送友人》《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李商隱的《無題·相見時難別亦難》;
“龔自珍的《己亥雜詩(其五)》”
“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 ?“寫詩仙的《送友人》怎么樣”
“OK”
前黑板右邊,內(nèi)側(cè)的角落中,幾個學(xué)生真賣力的擦著面前不算很臟的書架,不為物質(zhì),為了內(nèi)心的一份愉快。
孔溯看呆了,站在窗外;
柏玥拍了一下孔溯的肩膀:“走了,回教室了”
“哦”孔溯回過頭,蘇簌和李澤也正望著自己,李澤的臉上帶著難以看出的淡淡微笑。
“他們這么快就開始準備畢業(yè)晚會了!”孔溯站在柏玥的身邊說。
一路上,他們發(fā)現(xiàn)不只是高三(10)班,高三(9)班,(8)班,(5)班;
到自己教室前幾步路程時,他們看見樓道轉(zhuǎn)角處三四個男生扛著一袋子零食,后面跟著拿著其他東西的女生,他們歡呼著上樓。
蘇簌第一個走進教室,李澤居后,柏玥走進,孔溯望著無人的樓道角落發(fā)呆;
“我們什么時候開始畢業(yè)晚會?明天,后天,大后天,還是高考的前一天”孔溯揣測著在教室門口傻站了一分鐘之久才走進教室;
六盞電燈亮著耀眼地光線,八架風(fēng)扇勻速的運轉(zhuǎn)著,干干凈凈的地面無落下一絲灰塵,教室的黑板上寫著:
“離高考還有七天”七個大字,七字用的是紅色的粉筆所寫,因而更為醒目。
“我今天回教室的時候看見別的班級已經(jīng)開始準備畢業(yè)晚會了”葉雪在蘇簌坐下的那一刻放下書,轉(zhuǎn)頭望著他的側(cè)臉。
“我也看見了”蘇簌扭頭道,兩個四目相對;
坐在中心第二排的他們;蘇簌位右,葉雪位左;
“那我們什么時候打扮教室,開始畢業(yè)晚會”葉雪柳眉舒展,聲音甜甜的問他;
“我正想問你這個問題,葉雪,班長?”
蘇簌說。
恩~“聽我的嗎?”葉雪說,她開心的問。
蘇簌點點頭;
于是葉雪抿著嘴唇想了想:“那就明天,好不好,明天是五月三十,也是這個月的的最后一天”
蘇簌想,不是說聽你的了嗎;他說:“好”
恩~
畢業(yè)晚會的時間就這樣在教室老師下最高的“高官”與她的“副官”在三言兩語間決定了下來。
“明天陪我去辦公大樓?”葉雪清楚這個事情理應(yīng)通知老師(班主任)
“好的”蘇簌直接答應(yīng)了。
蘇簌看見葉雪開心的笑了,她望著自己;然后她從書中抽出一個本子;
打開筆帽,在上面寫著畢業(yè)晚會要準備的一切,要準備的物品清單,需要邀請的老師;
她寫著寫著,倏地向蘇簌看來;“她小聲的說:“要告訴他們嗎?畢業(yè)晚會定在明天的事情;”
他們指的是全班同學(xué)。
蘇簌答道,亦然小聲:“還是算了吧,萬一他們興奮的睡不著覺就不好了”
葉雪捂嘴輕笑:“那就明天再告訴他們這個事情吧!”
“你覺不覺得葉雪和蘇簌有事情瞞著我們?”
教室里距蘇簌他們很近的人說。
蘇簌和葉雪的談話被嚴延和戚銘看見了;
“可不是嗎”戚銘酸酸的看著地面:“他們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是情侶的關(guān)系了,你沒看見班長和蘇簌說話的樣子嗎?柔情似水”
嚴延呆了一呆;這個我倒真沒發(fā)現(xiàn);嚴延搞怪似的動作著臉上一切能動的部位,白眼外翻:
“嘖,我不是說這個,我說到時他們好像商量了什么事,沒有告訴我們;和我們有關(guān)的事情”
戚銘呵呵一笑“能有什么事?班費嗎?她們用我們大家的班費去買東西吃了?”
嚴延沒說上話,戚銘使勁的搖搖頭:“絕對不可能,葉雪不是這樣的人;她又不是沒錢,怎么會用我們的班費呢?”
就算她真的用了,那我也樂意;誰也不準說她,她肯定是有苦衷的,沒錯,有什么把柄在蘇簌的手上,一定是這樣,班長被蘇簌要挾了。
戚銘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
“剛剛班長也是迫于他的淫威,原來如此;”他暗暗想著,一大團陰謀的情節(jié)從他的腦子里冒出。
“班費一定是蘇簌用的”戚銘極小聲的說;
嚴延傻了,他干望著戚銘,心想你這不是扯嗎?蘇簌是富二代你難道不知道?
他無語的說:“你別胡說八道行嗎!我沒有說五千班費嗎!”
“再說,班長是富二代,怎么可能用班費,你喜歡班長也不能給自己強有力的競爭者抹黑呀”
富二代這三個字如圖沖破大壩的洪水,將戚銘心中那些未曾站住腳的想法地建筑摧枯拉朽的灌入水中,洪水滾滾,水漫金山。
戚銘青臉一紅,眼睛望去一邊:“誰告訴你……老子喜歡班長了?,小心我告你誹謗!”
“得了吧”嚴延淡淡道:“有本事你別臉紅啊,說謊話前請先改掉自己一說話就紅臉的習(xí)慣行不行?”
“太熱了,不是臉紅”戚銘負隅頑抗道。
嚴延不想再和他爭辯:“說正事”
戚銘說你能有什么正事啊?但還是答應(yīng)保持安靜聽他說出自己的觀點。
“我們沒作業(yè)是吧?”
戚銘不說話,見嚴延說完抬頭一臉迷之表情的盯著自己,他嘆息的想:“不是你讓我保持安靜嗎,真是買盾與矛,自相矛盾啊”
戚銘點點頭。
“但剛剛?cè)~雪卻拿出了本子,我猜她應(yīng)該是在寫購物清單,準備畢業(yè)晚會的購物清單;
戚銘懵了?
“畢業(yè)晚會?”
嚴延鄭重的點頭;
“班長就不能寫別的啦?你這簡直是三無產(chǎn)品的推斷,無證據(jù),無依據(jù),毫無根據(jù),根本不符合推理學(xué)邏輯學(xué)”
“誰說不符合邏輯了,十班,九班,他們都在準備畢業(yè)晚會了,所以班長他們也開始著手準備畢業(yè)晚會,這怎么不符合邏輯了?”嚴延爭論道。
戚銘冷著臉,諷刺著說:“你這種說話就好像站在超市外猜測前一個進去的,曾見到幾人在吃雪糕的人,因為他看到有人在吃雪糕,所以進超市也一定會買雪糕似的”
“簡直胡說八道”他麻木的說。
“兩者不一樣啊,買雪糕是偶然的,但畢業(yè)晚會是必然的”嚴延道;
兩人爭論不休,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
“班長就不能后天開始布置畢業(yè)晚會啦?”戚銘堅持道;
嚴延麻木了,難道非要我告訴你,我看見班長的本子開頭寫了畢業(yè)晚會準備事項八個大字啦?
“想裝一下,真難”嚴延趴在了課桌上;
好半天,戚銘進入了復(fù)習(xí)的狀態(tài);嚴延側(cè)枕在課桌上;看著他的臉:“敢不敢賭一把?明天一定是畢業(yè)晚會”
戚銘討厭賭這賭那什么的,但見到面孔上浮現(xiàn)出極度自信的嚴延;
他忽然就受不了了,那小爺就陪你賭一把;看我不滅了你的威風(fēng),這是他內(nèi)心的想法;
好啊”戚銘放下書訕笑著問:“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