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快降臨,在夕陽的籠罩下,整個玄陽城被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此時在玄陽城內(nèi)的蘇家后山之上,一名身穿淡青色長袍的少年整在用功修煉,少年清秀的面龐上透著堅毅,額頭上青筋暴起,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痛苦之色,汗水不停地從他身上滴下。
這么多年來,蘇辰每次修煉皆是如現(xiàn)在這般痛苦,起初他會被這痛苦所疼昏過去,可如今的他雖然早已習(xí)慣,可是他畢竟還是血肉之軀,自然免不了露出痛苦之色。
明天便是對戰(zhàn)蘇云之日,蘇辰心中自知不是那蘇云的對手,可他卻很明白,哪怕是輸也要輸?shù)霉獠?,輸?shù)捏w面,若是連面對失敗的勇氣都沒有,有拿什么去面對自己想要守護(hù)的人。
這便是這個看上去只有十三歲的少年所擁有的心境,當(dāng)然這也是他不符合這個年齡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一面。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之后,少年臉色漸漸的緩和過來,只是此刻的他臉色顯得極為蒼白無力,看上去仿佛一陣微風(fēng)都能將他吹倒。
少年將堅毅的目光望向天空,久久未曾收回,仿佛是要將這天空看穿一般,看到那不久的未來。
“可笑,既然命運讓我選擇于屈服,那我便將之打破,我命由我不由天!”良久后少年低頭嘶吼道。
回到房內(nèi),少年看著手中那本《東域傳》,眉頭卻是不由一皺。
看來這東域大陸竟然有如此多的強(qiáng)者遺跡,只是不知道是否都被人所得,若是沒有,到時候我倒是可以去碰碰運氣。
一夜無話……
“今天是族會大比的最后一天,我很期待的看著蘇辰那廢物被云公子完虐的情景?!贝藭r剛睡醒的蘇辰便聽到族人的議論之聲。
他微微一笑,像是嘲諷自己,又像是在嘲笑那些族人,從七歲那一年受傷起他聽到最多的便是族人的各種嘲笑和挖苦自己的話語,久而久之他也就漸漸的不再在乎族人所說的話,甚至學(xué)會了自嘲。
“話雖如此,可這蘇辰畢竟對云公子有所幫助,只怕那時云公子念及舊恩,放水也是情有可原?!绷硪幻迦司従徴f道。
聞言,那三五個族人竟是沒有開口言語反駁。
“也是,云公子難保不會念及舊情有所保留,倘若是這樣,這云公子完全可以選擇認(rèn)輸,甚至是不來參加族中大比”許久后,族人開口道。
就在他們言論之時,一名少年推開了房門,一縷金燦燦的陽光撒在他的清秀的臉龐之上,顯得格外恬靜,此時的他并沒有穿著平日里那件青色長袍,而是換上了一身黑色長袍。少年雖說體格并非十分強(qiáng)壯,但看上去卻顯得極為勻稱,最為值得一提的是他那猶如星空般深邃的雙眸中帶著一股強(qiáng)烈的戰(zhàn)意。
既然選擇,那便一戰(zhàn)。
當(dāng)少年踏著緩慢的步伐朝那幾名族人走去之時,原本還談笑風(fēng)生的他們竟是不知不覺的讓出路來,猶如迎接他們歸來的王者一般,此刻他們的臉上不自然的流露出一絲不解,為什么他們會感到如此壓抑。
在那幾名族人的目光中,蘇辰漸漸的遠(yuǎn)去,僅僅是留下了一道挺拔的身影讓他們觀望,而此刻他繞過那一池散發(fā)著淡淡清香的青蓮荷花后直徑來到族會現(xiàn)場,此時距離族會開始還有半個時辰。
“沒想到,你竟還有勇氣前來,莫非你真以為你是云哥的對手不成?”看到蘇辰進(jìn)場,原本還在和其他青年面帶笑容交談的蘇媚冷笑道。
“與你何干?”蘇辰偏過頭看著妖艷無比的蘇媚講道。
聽到蘇辰毫無情緒的回答,蘇媚感覺好似被其忽視一般,心間不由地騰起一陣怒火。
“我只怕,你會輸?shù)暮茈y看?!?p> 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后,蘇媚笑道,但蘇辰卻不以為然。
“與你何干?”同樣的話蘇辰第二次張口說道。
只是這次,蘇辰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可這落在蘇媚眼中卻顯得極為刺眼。
“不自量力?!逼綇?fù)了情緒的蘇媚嘲諷道。
“與你何干?”同樣的話再一次響起。
“你?!碧K媚怒斥道。
原本壓制住怒火的蘇媚此時此刻再也無法忍受蘇辰那無視她的表情,蘇媚調(diào)動全身源力,準(zhǔn)備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在她看來一無是處的廢物。
看著那芊芊玉手之上裹帶著寒冷刺骨的寒意,蘇辰眉頭悄悄一皺,他知道自己無法接下,但此刻他也并不想退卻,當(dāng)然更重要的問題是面對蘇媚的全力一擊,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地。
“住手,我的兒子豈是你能欺負(fù)的?”就在下一秒,一股強(qiáng)力的源氣將蘇媚彈飛出去。
當(dāng)然僅僅只是彈飛而已,作為一族之長的蘇向東此刻還不能同蘇向南撕破臉。
“向南,你這是何意?”就在此時一道不弱于蘇向東的氣息在不遠(yuǎn)處接近。
“爹!”見到自己的父親后,蘇媚連忙跑去帶著一臉委屈撒嬌道,眼神還帶著一絲得意之色。
“告訴爹,何人欺負(fù)于你?爹幫你收拾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女兒,蘇向東笑道,講話之余目光不由地落在蘇辰的身上。
“爹,我相信二伯不是故意的?!碧K媚委屈道。
一聽此話,蘇向東頓時臉色一沉,看向蘇向南的目光中透著一絲冰冷。
“二弟,可否給個交代?”蘇向南冷冷道。
而就在此時,蘇向南抬頭看向蘇向東,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空氣中的氣氛變得格外緊張。
見狀,原本還在看熱鬧的族人們皆是小心翼翼的退出十丈開外,生怕被其波及。
“交代?”蘇向南看著眼前這個血脈上的大哥冷笑一聲后繼續(xù)道:“若非我及時趕到,恐怕我兒此刻早已被你那寶貝閨女所致成重傷,怎么你女兒是人,難道我兒就不是人么?”
“媚兒,告訴為父,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著多年來一直忍讓但今天卻變得極為強(qiáng)勢的蘇向南,蘇向東心中一緊。
聽聞兩者的對話,族人們暗自心驚,這位族長大人雖然處處忍讓大長老,但是他們卻知道這族長唯一的逆鱗便是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此刻他們甚至感覺只要蘇辰愿意,蘇向南便會毫不猶豫的直接動手,只是此刻的蘇辰并沒有開口,只是平靜的看著那一對父女。
“是蘇辰出言輕薄于我,我不忍才出手教訓(xùn)他,可誰知二伯他?!闭f著蘇媚的眼中竟是落下了淚。
見此一幕,一些知道實情的族人看向蘇媚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忌憚,這個女人簡直是一條毒蛇。
“聽到了沒有,蘇向南倘若你不給我一個交代,這事便不能如此了結(jié)?!倍溉婚g,蘇向東的氣息瞬間提升,一股威壓從他的身上散發(fā)。
多少年了,蘇向東都未曾如此動怒。
“我兒豈是你那女兒所能誣陷的?!睆拈_始到現(xiàn)在,蘇向南終于開口道。
說著,蘇向南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七尺長劍,只是這七尺長劍卻同其他劍有所不同的是,它乃是由源氣所凝結(jié)而成。
“極源境強(qiáng)者?”見狀一些族人驚呼道。
不對,這是黃階高級源技,原本也被其震驚住的蘇向東仔細(xì)一看便發(fā)現(xiàn)其中端倪后暗自心驚,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源技可以讓潛源境強(qiáng)者釋放體內(nèi)源氣,從而凝聚出兵器的形態(tài)。
“早在一年前我便踏入了極源二品,蘇向南今日你定要給我一個交代?!?p> 說著蘇向東便朝著蘇向南轟殺而去,而后者也是雙目冰冷無比,就在一息之間,兩人便是猛烈的撞擊在一起,僅僅瞬間,周圍的建筑便是被其夷為平地,而蘇辰則是被其余波震飛而去,索性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若要戰(zhàn),便戰(zhàn)的痛快,何須有所顧忌?!碧K向南睥睨道。
何足為懼?
說著兩人便從臺下一路交手打上了臺上,這原本是年輕一輩爭雄之地如今儼然成了老一輩交手的地方,當(dāng)然作為當(dāng)事人的兩名族內(nèi)大人物卻渾然不覺,如今兩人是越打越激烈,漸漸的兩人皆是打出了真火,幾十年來壓抑的怒火在這一刻被瞬間點燃,引爆,兩人都很清楚一但動手便不可能輕易收手。
“蘇向東,這些年來我處處忍讓于你,而今你卻連我的兒子都不曾放過,你叫我如何將這族長之位禪讓與你?”臺上蘇向南怒吼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
“族長之位本就屬于我,是你用計謀取了這族長之位,騙了父親?!?p> 說著蘇向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氣息也變得不穩(wěn)定,之間他手掌一番一枚巴掌大小的印章浮現(xiàn)著幽藍(lán)色的光芒。
隨著蘇向南的手印打出,原本只是顯現(xiàn)著幽藍(lán)色光芒的印章氣勢陡然上升,而后不斷擴(kuò)大,直至擴(kuò)大到三丈之余便帶著鋪天蓋地的威壓朝著蘇向東砸去。
“蘇向南,我勸你還是認(rèn)輸為好,否則必然葬身于我這鴻蒙印之下?!?p> 看著自己祭出的鴻蒙印不斷朝蘇向東砸去,蘇向東笑道,眼神中帶著絲絲得意之色,此刻的他似乎早已是勝券在握一般。
“大哥莫要高興過早?!?p> 說著,蘇向南手中源氣凝結(jié)而成的七尺長劍迸發(fā)出一聲龍吟,隨后一口精血從他口中噴出,霎時間龍吟之聲響徹云霄。
見狀蘇向東眉頭緊鎖,一縷不安之意從心底散發(fā),果然,在那聲龍吟之聲響起之時,一道璀璨的光芒從臺上炸開,僅僅片刻時間,整個族會比賽臺被這巨大的源氣夷為平地,而族人則早已退出數(shù)百米之外。
極源一怒,血流百里。
當(dāng)那耀眼的光芒散去之后,臺上原本打的如火如荼的兩人皆是氣息萎靡,可想而知,就在那光芒炸開之時,兩人又是經(jīng)歷了一番怎樣難以讓人想象的戰(zhàn)斗。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強(qiáng),此番若非我輕敵,你又怎能傷我?”
臉色蒼白的蘇向東靜靜地看著遠(yuǎn)處的蘇向南隨后自嘲道,這一番較量竟未能讓他敗下陣來,可見他的實力是該如何強(qiáng)絕。
“哼,要戰(zhàn)便戰(zhàn),我兒這口氣可還未曾出完,再者你我之間的恩怨似乎還未曾了結(jié),今日便做個了斷?!?p> 擦了擦嘴角那一抹猩紅后,蘇向南再一次凝聚出那柄令蘇向南都十分忌憚的七尺長劍。
“二哥,此事就此結(jié)束,莫要節(jié)外生枝?!本驮谔K向南的話語剛落之時,早就來到臺下的三長老蘇姜便在此刻站了出來開口說道。
只是從開始他就未曾想到蘇向東竟然不敵蘇向南,此刻他也不得不出言相勸。
“莫非真當(dāng)我蘇向南是軟柿子么?”說著蘇向南沖著蘇姜冷喝道:“要戰(zhàn)便戰(zhàn)!”
一時間竟無人應(yīng)答,而那些族人也在此刻噤若寒蟬連口大氣也不敢喘。
看著自己的父親如此強(qiáng)勢,蘇辰心中十分自豪和感激,同時他也開始漸漸的自責(zé)起來,若不是因為他,父親大可不必如此。
他緩緩的將目光移向周圍的人群,看著他們畏懼的看著臺上那個男人,第一次他真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不能為父親分憂,第一次痛恨自己無法修行,望著臺上兩鬢斑白的身影,蘇辰心中有些酸楚,鼻尖也莫名的發(fā)酸。
“辰哥哥,你要堅強(qiáng),要成為伯父那樣頂天立地的男人,要是讓伯父看見了,他會很失望的。”早就來到蘇辰身旁的佳人在見到蘇辰如此自責(zé)之時開口安慰道。
“嗯,我定不會讓父親和你失望!”
平復(fù)了心情后,蘇辰再次將目光投向臺上那道霸氣絕倫的身軀之上,只是此刻的他變得同以往竟有些不同。
看著這一幕,蘇靈兒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
“二哥,你若繼續(xù)這般冥頑不靈,休怪我不念手足之情?!?p> 見蘇向南沒有任何退居之意的蘇姜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紫色大刀。
此刀乃是他成名之器,喚之曰:破滅寶刀。
此刀一出,霎時間一股肅殺之意席卷開來,只見原本泛著寒光的刀身漸漸的變得赤紅,周遭的空氣也是變得干燥起來。
“爾等要戰(zhàn)便戰(zhàn),何足為懼?!?p> 一聲爆呵,蘇向南猶如驚雷一般舉劍朝蘇向東襲殺而去,眼見蘇向南襲來,蘇向東心間殺意炸起,竟絲毫不退避的提著鴻慕印朝著蘇向南天靈蓋轟殺而去。
“爾敢!”
見此一幕,蘇姜心中一驚,怒斥一聲后便揮刀朝蘇向東后背襲去,突然蘇向南劍式翻轉(zhuǎn),整個人的氣勢陡然間再次提升。
“噗嗤。”
突如其來的一幕使得蘇姜不得順勢倒退,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蘇向南會轉(zhuǎn)過身來殺向自己,若不是他反應(yīng)及時,恐怕此刻便不是肩頭被其刺穿,而是咽喉,可想而知蘇向南的劍法該是如何刁鉆。
片刻后,一道血箭從蘇向南的后背噴發(fā)而出,幾乎同一時間,蘇向南手中龍吟劍威勢再一次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提升,僅僅在電光火石間,蘇姜便是被其傷及腹部倒飛而去。
“三弟?!?p> 看著倒飛而去的蘇姜,蘇向東睚眥欲裂,開始不再保留,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蘇向南的戰(zhàn)力竟然如此可怕。
“事到如今,已由不得我,二弟,一路走好!”
猛然間,蘇向東開始運行全身源脈,周遭的源氣竟然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極速匯聚,片刻間方圓百里的源氣竟然被抽之一空,而在他頭頂之上,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逐漸形成。
“此乃黃階高級源技僅次于玄階的弒天技,死在此技之下,你也無憾!”
說著蘇向南一口鮮血噴出,原本蒼白的面龐此刻變得毫無血色,他的雙眼看向頭頂,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瘋狂之色。
感受到那毀天滅地的氣息之后,蘇向南將頭偏向蘇辰所在的方向隨后微微一笑,眼中帶著一絲決絕之色,隨后仰天長嘯。
“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