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關于律法

　　金面具也算是人中之神了，是個嚴謹?shù)膶W者，以探求真相的角度研究黃金律法。并非像其他信徒那般，一門心思的搞信仰，只知道迷信黃金樹和黃金律法。

　　這個時間段的金面具還沒有完全變得奇怪，雖然依然不修邊幅不注重穿著，看著跟裸奔似的，但好歹還有個人樣，多少能交流。

　　阿爾佩利希像模像樣的去覲見雙指，金面具則是一頭扎進了圖書館。

　　拿著一沓子紙寫寫畫畫，上面滿是密密麻麻的公式、數(shù)字，看著跟在解密數(shù)學難題似的。

　　“打擾了?！壁w肆輕輕地說道。

　　“……”金面具頭都不抬。

　　看來得直奔主題，省略掉無意義的客套。

　　“你知道拉達岡為什么要成為艾爾登之王嗎？”趙肆單刀直入。

　　金面具的手停下。

　　趙肆繼續(xù)說道：“律法里有硬性要求，規(guī)定誰才有資格成為王嗎？”

　　“沒有。”金面具的嗓音沙啞，“據(jù)我所知，沒有?！?p>　　“葛孚雷不在了之后，葛德文是可以繼位的，對吧？”趙肆問。

　　金面具緩慢點頭：“對。只要瑪莉卡女神同意?！?p>　　等等，有個新問題，葛德文繼位的話會不會需要娶自己親媽？

　　趙肆直接問出了這個看起來很離譜的問題，因為聽說過有些蠻族，會有為了王位的正統(tǒng)性，而迎娶前任王的老婆的情況?？赡芤矔⒂H媽？誰知道呢，反正是追求法理上的正統(tǒng)。

　　“……”

　　沉默，在漫長的沉默之后，金面具才緩緩說道：“深究的話，應當是神與王的合作，婚姻是一道保險。理論上，只要有神和王，就足夠了。其他的，都是多余的?！?p>　　“那神和王，可能是復數(shù)的嗎？或者神和王是一個人？”趙肆感覺這是啟發(fā)金面具的好機會。

　　在破碎戰(zhàn)爭之后，金面具一直苦思如何修復黃金律法，相當于是個補BUG的程序員，靠雙手和數(shù)學手搓大盧恩。他最大的阻礙，最想不通的事情，就是瑪莉卡與拉達岡的關系，搞不懂為什么拉達岡的名字會在黃金律法中，直到玩家“破解”謎題，金面具才能圓滿。

　　“……”金面具又陷入了沉默，這次手未停下，在紙上寫出新的旋律。

　　趙肆自說自話：“葛孚雷走后，拉達岡拋妻棄子火速繼位，踹掉了葛德文，這其中的邏輯我思考不出來?！?p>　　“……”

　　“你說有沒有可能，我的意思是如果、假如，瑪莉卡和拉達岡是一個……”趙肆著急了，特別迫切的拋出這個“驚天大秘密”。

　　金面具的宗教地位應該不低，門人弟子眾多，要是由他發(fā)現(xiàn)黃金律法有BUG，馬莉卡翻著花樣騙大家。

　　肯定能掀起一場“風暴”。

　　可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尖銳的暴喝。

　　“喂！小廢物，你干嘛呢？”

　　聽聲音就知道是阿爾佩利希，她那嗓門是真大，震得書架都在抖。

　　魔法師不是都比較文靜嗎？怎么她這么狂暴。

　　“我不是小廢物，你干嘛？”

　　二樓離雙指近，肯定不能動武，趙肆的膽子也大了幾分。

　　阿爾佩利希臉上浮現(xiàn)出怒容，叉著腰走進來，一把薅住趙肆的脖領子，硬把他拽出了圖書館，重重的關上了門。

　　“小廢物，不要耽誤金面具大師思考！”阿爾佩利希將趙肆按在墻上，“你要是想玩，我可以陪你玩。”

　　這大姐身高跟男人似的，直接給趙肆來了個壁咚。趙肆一顆心噗通噗通亂跳，特別緊張。

　　“離近了，感覺你味道不錯嘛，看起來像是個好祭品?！卑柵謇０涯槣惤?，嗅著趙肆身上的味道。

　　“我身上除了汗味，什么味道都沒有。”趙肆的腦袋向后仰，后腦勺都磕在墻上了。

　　“笨嘞，我說的是血液和靈魂的味道?！卑柵謇Ｐχ冻鰸M口牙，“你有盧恩嗎？借點用用。”

　　——這是什么圓桌廳堂職場霸凌嗎？

　　“沒有，我復蘇的時候身無分文，到了這里之后吃喝不用花錢，自然不會有盧恩?！壁w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哎？那你就放點血來充數(shù)，好不好呀？”阿爾佩利希把臉湊得更近了。

　　這個距離不是要打起來，就是要親一起。

　　還真別說，離得近了能看清阿爾佩利希的臉。是個長相不錯的姑娘，鼻子高挺尖下巴，大眼珠雙眼皮，一雙眼珠閃著血紅的光，就是表情太扭曲、太狂野，一點表情管理都沒有。

　　趙肆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好，一點都不好?！?p>　　“不疼的，我可以先給你凍住，再放血?！卑柵謇５氖种冈谮w肆的頸動脈滑動，感受著跳動的脈搏。

　　“啪”

　　趙肆下意識用力推開阿爾佩利希。

　　“呃……”

　　“咕嚕”，他艱難地吞咽口水：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嗯？”阿爾佩利希的反應反而特別平靜，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暴跳如雷。

　　“沒意思。”

　　甩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了。這反應太奇怪了，果然不是正常人。

　　他們這邊吵吵嚷嚷，基甸那邊也沒閑著。他去找雙指了，要問清楚一些事情。

　　“指頭大人，這世上存在能威脅黃金樹和半神的東西嗎？”基甸也選擇了開門見山，絲毫沒跟雙指磨嘰。

　　昏昏欲睡的解指女巫猛然驚醒：“你為什么會問這個？巨人的惡神已經(jīng)被打敗，灰滅火焰沒辦法興風作浪，這世上不存在能威脅到黃金樹的東西。半神擁有大盧恩，更不會受到其他人的威脅。”

　　比起趙肆，基甸做事是有準備的。

　　他舉起一本書，書的封皮由白色的皮制成，質地柔軟溫潤，摸起來感覺怪怪的。

　　“那請問指頭大人，這本禱告書又是怎么回事？”基甸舉起手中的書，給雙指看。

　　雙指立刻做出了反應，兩根指頭立了起來，呈現(xiàn)“Y”形。

　　“異端，絕對的異端！百智，你為什么會有那本書？”解指女巫尖叫著。

　　基甸很冷靜：“多虧了指頭提供的圖書館。里面有很多藏書，不乏絕版書籍。這所謂的異端，就混入其中?！?p>　　“那你看了嗎？”解指女巫的臉皺在一起，跟包子皮似的。

　　“當然，里面雖然也經(jīng)過了刪改，但是我還是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狩獵神祇?！被橛悬c質問雙指的意思。

　　雙指的指頭不再緊繃，重新垂下來彎曲著。

　　解指女巫嘆了口氣：“百智啊百智，你還真是聰明，聰明過頭了。”

　　基甸沒有說出是趙肆指點了他思考的方向。一開始不會有人想到半神會受到威脅，畢竟外有前任艾爾登之王葛孚雷，內有瑪莉卡和拉達岡。

　　能挑戰(zhàn)黃金樹體系的存在，早就被拔掉了獠牙。直到基甸發(fā)現(xiàn)了這本書——神皮禱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