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百戲伎藝

　　李維斟酌著詞句：“您見過和我長的很像的人嗎？”

　　瑪佩爾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面無表情。

　　西西里面送到他們面前，但兩個人都沒有動。

　　過了許久，瑪佩爾拿起叉子，低聲道：“試一試吧。”

　　李維點(diǎn)頭。

　　他吃不出西西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同，但雇主的神情很專注，每一口都吃的格外用心。

　　這時候坐在前面的那位客人用餐結(jié)束，起身從他們身邊走過。

　　“橘子香水?！?p>　　李維忽然說了一句。

　　瑪佩爾沒聽清，問道：“你說什么？”

　　“沒什么。”

　　吃過東西，瑪佩爾還沒打算回去，她要去看皮影戲。

　　據(jù)說新約克的皮影戲就是乾人戲班，除此以外，李維得到了一個額外信息，那就是這個時代還沒有出現(xiàn)電影。

　　“你看過皮影戲嗎？”

　　“我是乾人，自然是看過的?！?p>　　“哼?！?p>　　夜晚的新約克城區(qū)被電燈點(diǎn)亮，即便是冬天，路邊的店面依然開著，也有不少夜游的市民。

　　除此以外，不時還能看見四處巡游的警員。

　　他們的馬車停在了吳氏梨園的門口，門前往來的車輛頗為擁擠，疏導(dǎo)交通的警員對此無能為力。

　　門前三個招牌擺的整齊，分別是《神燕》《狐說》和《龍獅斗》。

　　李維沒看過，原主的記憶也沒看過，瑪佩爾倒是很熟悉，她指著《神燕》的招牌說道：“我們就看這個。”

　　你是雇主，你買門票，你說看啥就看啥。

　　李維跟著走進(jìn)梨園，站在門口一位體型富態(tài)的中年男人滿臉堆笑的握著雙手，看見瑪佩爾到來，連忙笑道：“諾曼議員親自到訪，在下招待不周……”

　　“謝謝?！?p>　　瑪佩爾嘴里迸出一個單詞，頭也不回的往里面走，李維卻眉頭一皺，微微瞇著眼睛。

　　姓名：吳大海。

　　狀態(tài)：月光環(huán)印（中級）。

　　專精：百戲伎藝（80%）。

　　這是李維除了自己以外，看到的第二個80%專精，根據(jù)他的觀察，他所知道的人里面，絕大多數(shù)專精都不超過60%，罕有能突破到60%以上。

　　月光環(huán)印則是他所知道的第二種法環(huán)。

　　“剛才的人是梨園的龍頭嗎？”

　　瑪佩爾看了李維一眼，回答道：“吳家班的首領(lǐng)，梨園就是他開的，你認(rèn)識他？”

　　李維搖頭：“我只在移民區(qū)聽說過，從未見過?！?p>　　兩人在戲苑中坐下，周圍都是來體驗(yàn)皮影戲的老老少少，以安肯人居多，畢竟票價頗貴，尋常人也看不起。

　　十分鐘過去，隨著燈光一暗，梆子敲鑼鼓，二胡拉長音，交頭接耳的觀眾噤了聲，燈光照著泛黃的羊皮紙，皮影戲正式開始。

　　《神燕》講述了一個生活在重男輕女的家庭里的少女，被推出去獻(xiàn)祭給河神，落水前化作一只翱翔的燕子，她找出河水連年泛濫的原因，并且殺死躲在河水里的怪物，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后再變成燕子飛走了。

　　瑪佩爾看的很入神，皮影戲結(jié)束了，觀眾紛紛離席，她才緩過來。

　　“你相信這些都是真的嗎？”

　　“好人得到了回報，壞人得到了懲罰，災(zāi)難平息，一切都很順利，結(jié)局美好，我希望是真的?！?p>　　李維說完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差點(diǎn)崩了人設(shè)，隨即閉上嘴巴。

　　瑪佩爾搖搖頭：“你不信，我也不信，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從梨園離開時，他們沒有再遇見那位吳大海。

　　一路回到莊園，在此期間，瑪佩爾沒有跟李維說一句話。

　　次日。

　　李維醒來后，被博格管家告知，女爵進(jìn)了新約克的內(nèi)城，白天他可以隨意行動，并且預(yù)支了一個月的工資。

　　……

　　移民區(qū)。

　　“還有這種好事？！”

　　哈爾對李維的境遇憤憤不平，表示為什么他就沒這么好的待遇。

　　哈爾抱怨完了后，神神秘秘地湊過來，低聲說道：“最近移民區(qū)的幾個幫派都被一個神秘人橫掃了，損失慘重，唯獨(dú)五先生那邊沒有受到影響，可他非但沒有趁機(jī)擴(kuò)張地盤，反而收縮人手，命令手下人不得隨意外出惹事。”

　　其實(shí)李維蘇醒的那一天，他就聽說有兩個幫派遭到打擊，以至于連垃圾場都守不住。

　　可這算怎么回事，異世界版的掃黑打黑？

　　新約克的議員在刷政績？

　　倒也沒聽瑪佩爾說過。

　　“我出去隨便走走。”

　　哈爾拿了李維的錢，自然想跟在后面充當(dāng)導(dǎo)游，可惜被婉拒了，也就沒有堅(jiān)持。

　　走在移民區(qū)，李維深刻感受到與城區(qū)的差距，環(huán)境惡劣的移民區(qū)，極其可能引起疾病的傳播，現(xiàn)在天氣寒冷還好說，等到夏季來臨，這里一定會變得更糟糕。

　　信步來到哈爾說過的薩克茨人聚集地，李維的到來引起了部分閑散的薩克茨人的注意。

　　他不想接受鮮血環(huán)印，因?yàn)闀兂晒治?，也不想等到抑制劑失去效果后，悲慘的死去，但目前已然走投無路，他想著，一個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也許占卜會有效果。

　　占卜屋，準(zhǔn)確的說是占卜船，橫桿掛著畫有水晶球的簾子，他推開門，鞋子從水泥地踏上了木板，明顯感覺到船身隨著水波緩緩地晃動。

　　船艙內(nèi)似乎燃燒著某種熏香，李維不太習(xí)慣，也沒有燈光，光線僅僅由一根點(diǎn)燃的蠟燭提供，兩米長的老舊木桌后面，坐著一位頭戴尖角軟帽的占卜師，看不清臉。

　　占卜師沒有說話，伸手從桌子下面拿上來一個木架，掛著寫好價格的木片。

　　“粗略占卜，一次5安勒，精準(zhǔn)占卜，一次20安勒?！?p>　　5安勒對于一個普通家庭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負(fù)擔(dān)，但正好卡在勉強(qiáng)能接受的點(diǎn)上，遭遇困難的人，興許一咬牙就掏了。

　　李維此刻正處在病急亂投醫(yī)的狀態(tài)，他也沒多想，便直接從口袋里摸出了幾張面額為5安勒的紙幣，不過沒有送上桌，而是捏在手里。

　　“客人想占卜什么？”

　　占卜師說話了，嗓音略微沙啞，但聽得出是女性，至于多大年紀(jì)，李維可不敢說。

　　哪怕這年頭沒有變聲器，沒有美圖秀秀，沒有聲卡，他也不想當(dāng)那個連夜扛著火車跑的榜一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