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你有辦法讓他開口?”陸晉遠眼前一亮,連忙追問。
對陸長樂,陸晉遠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甚至是崇拜。
剛開始,陸晉遠看在“先祖”和老族長的面上,聽從陸長樂的調(diào)遣,
慢慢地,陸晉遠被陸長樂的能力折服,
憑一己之力,多次扭轉(zhuǎn)不利局面,
總能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就以長樂縣城綁票為例,什么時候做什么,誰負責(zé)做什么,什么時候撤退,撤退的路線,后勤接應(yīng)等,事無巨細陸長樂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在陸長樂周密的計劃下,事情進展出乎意料的順利。
陸晉遠和很多族里的老人都以為,老祖宗一走,福州陸氏要沉淪一段時間,
甚至覺得陸長樂能力不足,沒有足夠的威信和凝聚力,福州陸氏幾房有分家的風(fēng)險,
誰也沒想到,陸長樂當(dāng)上族長后,福州陸氏的日子越過越滋潤,生活越過越有盼頭,
都說鬼老靈,人老精,老祖宗的眼光真是沒得說,挑了一個好族長。
陸長樂肯定地說:“遠叔,那個方文不知用什么手段,讓自己不怕痛,他的痛楚神經(jīng)被刻意損壞,不過耳朵沒問題,聽得很清楚,可以嘗試從他的聽覺神經(jīng)做文章。”
以前無聊時,沒少看那些謀戰(zhàn)有關(guān)的資料、電影,陸長樂知道不少審訊和反審訊的知識,
方文不怕痛,在窯洞里時陸長樂測試過了,手指從傷口捅到肉里,都碰到骨頭方文還能忍住,
要拿下他,只能轉(zhuǎn)變思路,陸長樂想到音刑。
二戰(zhàn)時德國對待一些用刑也不肯開口的俘虜,想出一個特別的折磨方法,用音刑,
用高分貝的聲音或用很難聽、很磨心的聲音去折磨俘虜,
效果出人意料的好,那些死不開口的硬骨頭,在音刑下紛紛投降。
“族長,你也知,斗大的字我也認不了一籮筐,什么痛楚什么神經(jīng)的我不懂,你就直說怎么弄他吧?!标憰x遠有些無奈地說。
樂哥兒當(dāng)了族長,什么都好,
就是經(jīng)常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詞或話,理解起來很吃力。
陸長樂嘿嘿一笑,簡單跟陸晉遠科普了一下音刑,
看到他還是有點不明白,直接說:“遠叔,你弄一些難聽、揪心、磨人的聲音給他聽,比如說用刀刮竹子那層竹青、用尖銳的東西刮瓷器、用指甲劃黑板...黑板好像沒有,劃漆板吧,反正什么聲音難聽、什么聲音聽起來揪心,就弄給他聽”
“注意觀察他的反應(yīng),記住,不能停,一個人累了,馬上換一個上,看他能熬多久?!?p> “好,族長,我聽你的,馬上就去辦”陸晉遠一口應(yīng)下。
雖說有點不相信,反正現(xiàn)在也沒辦法,聽族長的就是。
陸晉遠磨拳擦掌去準(zhǔn)備,陸長樂任由他發(fā)揮,回頭看看另一條大魚范三撥的情況。
看看甘輝有沒有進展。
回到關(guān)押范三撥的地方,只見范三撥頭低垂,一動不動,像暈了過去,
甘輝氣呼呼地坐在一邊的椅子,腳旁有很多茶壺的碎片。
應(yīng)是氣憤之下,把茶壺都摔了。
“陸族長,你可來了”陸長樂還沒開口,甘輝一臉委屈地投訴說:“邪門了,這個又是難啃的骨頭,我真拿他沒辦法?!?p> 陸長樂第一次看到甘輝露出頹敗的表情,連忙問道:“輝叔,怎么啦,這個也不怕痛?”
堂堂九江大俠,未來南明后第一猛將,一天連連受挫,難得。
甘輝一臉鄙視地說:“這是個慫貨,怕得要死,一動刑就叫痛,一叫痛就暈,一柱香的功夫暈了五次,這怎么審?!?p> 審問的時候很配合,罵他也笑臉相對,就是話里沒一點干貨,
對他用刑,這邊剛開始,那邊就是暈倒,
感覺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打拳的難受。
“輝叔,這貨是不是裝的?”
“是不是裝暈,我還能分辯得出來,檢查過了,是真暈”
“弄醒他,我來看看”
人才啊,陸晉遠和甘輝審訊前,都信心十足說很快拿下,
說的時候天下無敵,做的時候有心無力,
甘輝點點頭,走到水桶邊弄了一勺水潑到范三撥的臉上,范三撥再次悠悠醒來。
范三撥睜眼一看到陸長樂,馬上哭著求饒道:“陸公子,陸族長,別打了,誤會,肯定是誤會,范某只是一個走南闖北的小商賈,真不是什么壞人,只要放了我和我表兄,什么都好說。”
甘輝走過去,厲聲喝道:“姓范的,不見棺材不流淚是吧,說不說?”
“好漢饒命,范某就是一個做買賣的小人物,真不知說什么啊?!?p> 范三撥說完,繼續(xù)對陸長樂求饒:“陸放長,看在范某一直待你如兄弟的份上,信我這一回,好不好,求你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甘輝話音一落,一鞭抽在范三撥的身上,
這一鞭含怒而出,勁力十足,一鞭就把衣服抽爛,在范三撥身上留下一條鮮紅色的鞭痕。
范三撥慘叫一聲,頭一歪,再次暈了過去。
“陸族長,你看,這慫貨,一痛就暈,一痛就暈,我都快讓他氣死了”甘輝一臉郁悶地說。
陸長樂走過去搖了搖范三撥,又翻開他的眼皮看瞳孔,
無語了,還真是暈了過去。
“輝叔,不用氣,我有辦法對付他。”陸長樂一臉自信地說。
甘輝武藝高、執(zhí)行能力強,論身手是一流的,像行刑這種細致的活,反而不擅長,
一個經(jīng)驗豐害的行刑好手,除了多加練習(xí)外,還需要這方面的天賦,
很明顯,陸晉遠和甘輝在這方面沒什么天賦,
鞭抽棍打鐵烙,簡單粗暴,對付普通人可以,
要是對付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的人,馬上顯得經(jīng)驗不足。
嘉靖年間錦衣衛(wèi)指揮使陸炳曾說過,一個頂尖的用刑好手,勝過十隊緹騎,
像陸炳嘴里的頂尖用刑好手,諾大的錦衣衛(wèi)一只手能數(shù)過來,都是用犯人的命練出來的。
“什么辦法?”甘輝眼前一亮,連忙追問。
那表情,跟陸晉遠如出一轍,陸長樂都有點懷疑他們是不是親兄弟。
“一痛就暈,這是一種條件反應(yīng)”
“條件反應(yīng)?什么來的?陸族長,能得詳細些嗎?”
甘輝一個明朝人,哪里懂后世的醫(yī)學(xué)用語。
“條件反應(yīng),就是達到某種條件,身體就會作出某種回應(yīng),例如人看到或想到梅子時,口舌忍不住生津,又或輝叔看到巧嫂時,就想上去親親”
一旁的陸長威聽到,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甘輝老臉一紅,隨手在他頭上敲了一指頭,虎著臉說:“長威,你最近武藝一點也長進,晚上罰你揮刀三千...不,五千次,揮不完不許吃飯?!?p> 臭小子,敢笑師傅,陸長樂是媒人兼族長,自己不好對他動手,
教訓(xùn)一下自己徒弟,都不用挑時辰。
“是,師傅”陸長威的臉快成苦瓜臉了。
教訓(xùn)完徒弟,甘輝假裝沒事地問:“陸族長,怎么弄他,你說?!?p> 陸長樂說的東西,甘輝不是很明白,不過覺得很有道理,
不明白,虛心學(xué)習(xí)就是。
“簡單,他應(yīng)是受過痛的特訓(xùn),那就不讓他痛,讓他笑,輝叔,讓他笑,有辦法吧?”
范三撥、方文的背景復(fù)雜,也不知他們被擄后,那些隱藏中暗處的手下怎么反制,
都說狡免三窟,像范三撥這樣狡猾的人,肯定有不少財貨、武器、糧食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
這些都要從他們嘴里撬出來,
最近范氏商行動作連連,好像在謀劃著什么大事,也得弄清楚。
“有,法子多著呢”甘輝磨拳擦掌地說。
就等著出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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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兵
解釋一下,最近這幾章真不是在水, 通過審訊,把故事理清楚,也一直在鋪墊, 有讀者提出快速突破,多用刑, 說實話,這些章節(jié)一起讀會很過癮, 分開來讀、還是一天讀一小部分,的確有些磨人,鬧心很正常, 一個范氏商行的二把手,一個福建經(jīng)營六年之久的特務(wù)頭子, 總不能抽幾鞭、隨便用點刑就招,這樣寫出來, 會顯得突兀不自然, 其實寫細節(jié)是最磨人的,不能拖沓,還要流暢合理, 沒什么比喝喝花酒、開開車更討人喜歡, 炮兵還是認真寫了,抱著負責(zé)任的態(tài)度, 多一點耐心,多一點支持,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