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以治療傷者為第一優(yōu)先,受傷不管輕重都被移送到圓桌在的大廳,姜逸凡倒是還好,唯一一處比較嚴重的淤青還被小白自行處理了。反倒是依菈小姐,除了背部因為硬著陸導致的淤青外,最嚴重的來自于姜逸凡造成的手臂骨折以及肋骨處的斷裂。
至于黑貓和那三個保鏢,謝天謝地他們已經在一個女的面前夠丟臉得了。以至于即便有些淤青都忍著不開口。其他三個還好,尤其是黑貓,一個熊貓眼頂在臉上,還一臉云淡風輕地說自己沒事。
雖然她的露面引起了李重光的震驚,但可能有關新發(fā)生的命案,所有人并沒有多說話。
餐廳內的氣氛很壓抑,因為在剛才已經有人先把一些事實說完了,也就是新發(fā)生的命案,那么此刻絕對不會出現的人,一個令人無法相信的事實,令人恐懼的事實。
圓桌上已經擺上了新的美食,大概是千代子小姐在我們打斗期間中重新做的,那個時候大概也就第一下唬住了所有人,回過頭想想也明白了,一個視美食為生命的人,隨意地把美食推倒在地,怎么想也不正常。
“那么,你們誰開始?”李重光將視線放在了黑貓和姜逸凡身上。
“我來吧?!焙谪堈酒鹕韥?,“第一二起命案犯人是林鈴,共犯是江濤先生;第三起命案犯人是依菈小姐,共犯是江濤先生;額外事件破壞電子設備,犯人是林鈴。以上,完畢?!?p> 全場沉默。黑貓坐回座位,享受著千代子最拿手的魚料理。
“請再說三十分鐘。或者說得更詳細一點?!崩钕壬鲱~開口道,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知道。
“請解釋一下第三起命案的死者為什么會在那里。還有林鈴小姐的一切?!?p> “很常見的案件吧,為了某個理由把自己與林鈴身份互換,無頭尸常出現的伎倆?!焙谪垖Ⅳ~吞下肚,繼續(xù)解釋道。
“林鈴小姐被放出來的原因大概只有一個,依菈小姐想離開游戲吧。用一個死人做偽裝,就可以了。”
“不是,為什么這么確認林鈴活著?!崩钪毓庾穯柕?,“而且依菈小姐還要繼續(xù)殺人?!?p> “我正要說,如果你想說,請你開口,而不是一個勁打斷我。”黑貓白了一眼李先生,咬下一塊魚肉。
“首先讓我們回到第三個案子,小白的電子設備被破壞的時候,我們所有人包括依菈小姐都在這里。換言之,這起額外事件,是我們所有人都沒有辦法辦到的,每個人都是別人的證人,完全不用不在場證明,共犯也沒有,所有人互相監(jiān)視,完美的勢均力敵。那么能做到這件事的只有躲起來的人,只有這種人可以不受任何限制進出我們的房間并不被記錄。既然所有的其他人都是陷入莫名的昏迷中,那么這樣子下來只有一個人可以辦到,那人就是詐死的林鈴小姐,這樣子去考慮的話一切就都說的通了?!?p> “既然如此,那間倉庫里的無頭尸又是誰的?現在大家不是都在這里嗎?沒有一個應該,或者能夠跟林鈴小姐掉包的人喔?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很簡單啊,有誰不在這里不就行了?!?p> “難道有其他醒著的人?”其他人議論紛紛不過沒有一個說到點子上。不過很快眾人搖了搖頭,其他陷入莫名昏迷的玩家至今還處于深度睡眠當中。
“欸,原本以為你們裝的。你們是不是忘了一個人,準確來說是一具尸體。被用來頂包的考慮下來其實只有一個選項了,圓小姐。姜逸凡說她的尸體是裝在睡袋里面埋葬的,估計是趁小白他們返回房間的時候又挖了出來吧。最重要的一點是,我沒記錯的話,小白的資料中江濤先生擁有一個可以讓人乖乖為其打開門的手段。那便是,心理誘導。這可是一位就職于美國軍方語言部門的頂尖人物的拿手好戲吧?!?p> “那個語言部門我記得還挺臭名昭著的,研究人類的語言根源,妄圖解析意識深處。不過從你們那邊應該對此深信不疑,從神話的時代開始就是如此,通過諷刺、諧音、雙關語,世界在語言游戲之中形成。啊,扯遠了,這么說起來不免有些超現實元素了。”
“那么結論是江濤先生用尸體正大光明地和林鈴小姐達成了共識,不過這種共識恐怕也是死者無意識狀態(tài)下的誘導?!焙谪埨^續(xù)解釋著謎題。
說了兩遍誘導,似乎沒人注意,似乎···
黑貓若無其事地瞟了一眼江濤的反應,然后不動聲色地說道:“一個巧合,發(fā)生第二個命案的時候,我在酒店所有雜物間找遍了也找不到第二個類似江濤先生所帶的睡袋。來一家設備齊全的酒店。在死人后第一時間拿來睡袋做了棺材,說起來也得益于第二個命案也要埋尸,我才會去尋找這種袋子。你那個時候只是說了鐵鍬的來處。怎么樣,要試試說睡袋的來源嗎,當場驗證??偛豢赡苣銇砭频赀€自己帶了睡袋,然后又正好巧合地用做了棺材,這種巧合理論在大家面前是不起作用的哦?!?p> “這就是——無頭尸再利用?”李重光說道。
“然也。至于倉庫里的血跡,也許是林鈴小姐本人所有,畢竟我們可沒有血液檢測儀,千代子小姐嘗過之后說是動物的血混雜著人的血,當然僅靠千代子小姐得出的結論想必你們也不會滿足。更何況這是一家酒店,血袋什么的各種生物的血啊都可以拿用來。這東西不影響案情發(fā)展就是了。”黑貓拿起湯匙敲了敲湯鍋,鍋內是魚湯。
江濤依舊一語未發(fā)。
黑貓繼續(xù)說道:“同樣的道理,倘若有專業(yè)儀器的話,應該也可以區(qū)別死后一天的尸體吧。然而我們并不是專家,頂多只能分辨生死。而且因為是沒有頭的,也不能通過眼角膜混濁程度判斷,至于尸僵現象,欸,現場完全看不出來。”
“而且第二起事件根本無法說是殺人命案,既然林鈴是第三起案件犯人,那么無論說什么江濤都會做。凌晨兩點這個關鍵時間點你可以從任何時候知道。因為只要在那個時候,你完全可以跟隨千代子小姐,憑你的本事大概說服她開門再上鎖也不是什么難事。至于依菈的證詞,從一開始你倆的證詞就完美地恰到好處,不管你說我馬后炮還是怎樣,依菈已經參與了命案,那么她之前說的一切不在場證明都可以被推翻重新取證?,F在你的處境就是很危險啊。一個晚上的時間足夠二人折騰好久,或許是遇到了困難,不過最后還是成功了?!?p> “破壞電子設備,甚至小白的手機被重點關照。關于手機這一點,在姜逸凡的敘述中那天調查圓小姐取證的過程中我個人是看了一眼后就離開現場,這之后現場只有三個人,排出姜逸凡這位護花使者,也就只有江濤先生知道手機的重要性吧,大概腦子里面想著手機里面存著各種圓小姐命案的照片,所以最后手機這玩意受到了重點關注。如果真用照片對比的話,不論是尸體狀態(tài),還是各種細節(jié)都會被一眼看破?!?p> “為什么要這樣?”
“哈?”黑貓瞥了一眼李重光,后者倒真的在問問題。
“那根本不用想,一點兒都不用想。倘使自己變成被害者,倘使自己遇害,就沒有人會對自己產生戒心。簡直就像透明人,可以逃出思考和推理的范疇。這樣一來比如想破壞小白的計算機也是易如反掌,對!第四起事件,想謀殺誰就謀殺誰。不過原計劃應該是江濤和林鈴小姐這樣子做的。那個時候依菈小姐正好處在一個人的狀態(tài),雖然不知道占卜師會不會說出來,但殺掉她總歸是保險的對吧?!?p> “原本打算殺死她之后再把所有人干掉的?!苯瓭壬K于開口,透著仿佛從地獄歸來的冰冷語氣。
“可是,到最后只會變成小團體,而且還有偵探一直在尋找。為此計劃必須變動。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哪想誘導竟然快失效了,那個女人也真沒用,連一個占卜師都殺不掉。殘次品終究要處理掉,再重新弄一個隨心所欲的聽話的出來就好了。原本以為占卜師有多難控制,結果這么簡單??上Я诉€以為至少可以殺掉至少一半。哈哈哈。”江濤苦笑之余,看了看依菈小姐。
“聽到了嗎?他可是原本就要把你殺掉的哦!”黑貓瞥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依菈,后者依舊面無表情。
“那又如何?”依菈開口,就像是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就像李重光說的,殺人者做好了被殺的覺悟,現在我在這里。說明他們沒用!”
“那你為什么還要繼續(xù)下去?”李重光問道。
依菈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剩下的交給犯人來懺悔嗎?”黑貓朝江濤打趣道,又喝了口魚湯。
“不用,解密是偵探的工作,犯人只需要懺悔就可以了?!苯瓭龘]手示意,把舞臺交還給了黑貓。
“第一個命案中,密室手法已無須多說,死亡時間說一下吧,是在震動后發(fā)生的。最多該提一嘴林鈴小姐的腦子轉得真快,震動發(fā)生后便已經想好了如何處理。在江濤打電話那段時間,圓小組估計已經死了,林鈴小姐大概可以模仿聲音,又或者共犯間的暗號,顏料傾倒了。采用這種說辭,模糊案發(fā)時間,很拙劣的手段?!?p> “呵呵?!苯瓭壬α?,“那真是圓小姐的聲音?!?p> “那么至少第一個犯人是林鈴小姐沒錯吧?!?p> “正是如此。也可以這么說吧,為了讓自己成為「有嫌疑。但無法斷定」的狀態(tài),林鈴小姐制造出那件密室然后把自己關起來。”
監(jiān)禁一案確實是黑貓建議的,但縱使黑貓沒有開口,江濤先生也可以主動提出。酒店的房間也就只有雜物間可以用來監(jiān)禁。不過這方面他也只能推測,假使江濤先生他們不愿意說明,依然無法得知正確解答。
“話說回來,或許林鈴小姐從一開始的爭吵就是在演戲。而且小白找到的證據中有顯示這二人曾經很友好在某個地下俱樂部共同進餐。不過多的額外的不確定信息也不能說,至少從這件命案中,二人惡劣的關系只能說是演戲演出來的?!?p> “如此這般,就將圓小姐的尸體掉包了?”李重光說,“然后半夜在佐倉小姐開門看過以后,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給圓小姐穿上,逃脫出來后躲在酒店的某處。卻因為中途殺占卜師出了差錯,導致只能換成依菈在進行殺人計劃,剛才晚餐時隱藏在餐廳附近,聽到佐倉小姐抓狂,得知她要一個人關在房里。所以,就先繞去佐倉小姐的房間待機。最后束手就擒,那就是你布下的陷阱吧?”
“是的?!焙谪堻c了點點頭,“不過我是想不明白為什么會中途換人,這種可能性太多了。犯人之間內訌?還是心理誘導失誤?”
黑貓最后的這個腦洞已經沒人在理會了,因為犯人已經在了,即便其中一個已經死了。但另外一個卻是不折不扣的殺人犯。
“可是,總覺得哪里缺了什么?!崩钪毓饷嗣掳?。
“大概是頭的問題?”
“砍頭的話倒是很完美地再現了一具尸體分飾兩個角色的作用。至于一定要從根部砍下的理由,我并不知道?!焙谪垞u了搖頭。
“再怎么說,只是為了互換身分,不過難保有一些人可以從脖頸處看出端倪。或者可以問問犯人,有時候犯人腦中的想法和我們能想到并不一樣?!?p> “這是儀式,凈化。”江濤先生突然插了一嘴,“為了平息怨恨?!?p> 呃···眾人沉默,所有人眼神望向黑貓,仿佛就在說這就是你說的犯人的想法?
黑貓也愣了一下,不過馬上笑道:“這的確是個理由,嗯嗯嗯。果然犯人的心理狀態(tài)是最有趣的?!?p> 尸體乃是空殼,里頭已經沒有意識、人格、靈魂,甚至沒有意志和品格,對!只不過淪為單純的「東西」。同時,不論將它做何用途,主人都不會有怨言,縱使想要抗議也已經沒有用了。
“還差動機吧。”李重光繼續(xù)問道。
“你還真是打破砂鍋也要問到底啊。你去問本人,倆犯人都在這。”黑貓用湯匙指了指江濤和依菈。
“動機啊?!苯瓭α诵?,“這種東西有沒有都一樣不是嗎?不過,你們對這玩意感興趣的話,可以給你們一個動機,為了獲得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