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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卷未央

第34章 蓄意而為

簾卷未央 皓月螢星 3053 2022-04-02 12:20:00

  聽到寧清蕓的懇求,寧王一開始是堅決不同意的。

  “不行,這太過冒險,你還是和仙蕙一起去文遠侯府才是上策!”寧王皺著眉。

  寧清蕓情真意切道:“女兒當(dāng)然知道此事危險,但父親留下,同樣冒險不是么?”

  寧清蕓頓了頓,又慢慢說:“女兒如今是梅老的弟子,若是女兒肯去求梅老出手,母親應(yīng)當(dāng)并無大礙。”

  梅青的名字對于寧王來說亦是如雷貫耳,寧王目光一亮,道:“果真能請動梅老么?”

  寧清蕓點點頭:“女兒下午就去拜見梅老,若有機會,立刻將梅老請回王府?!?p>  有梅青的名號在,寧王安定了許多。他思索了好一會兒道:“那我下午就安排南湘夫人和你的大姐、三妹離開王府?!?p>  剛用過午飯,寧媛媛和南湘夫人便迫不及待的先上了馬車,即便這里距離寧王妃的瀟湘館還有不近的距離,兩人也戴著面紗,仿佛躲避瘟神一樣匆匆離開。

  對此,寧仙蕙雖然生氣,但更多是擔(dān)心寧王妃的身體,聽見寧清蕓要留下來,寧仙蕙也想留下,最后還是寧王疾言厲色說教了她一番,才把寧仙蕙送走。

  不多時,寧清蕓立刻帶上霜玉前往梅青的院子。

  然而不巧的是,梅青的藥童告訴寧清蕓,前些日子梅青外出京城,去了京城外的玄靈山采藥。

  “梅老可說幾時回來?”寧清蕓有些心急。

  藥童想了想,道:“梅公已經(jīng)離開了月余,想必這幾日便會抵達京城?!?p>  “如果梅老回來,一定代我將這封信轉(zhuǎn)交給梅老。”寧清蕓頓了頓,又道:“且煩請另外派人知會我一聲。”

  那藥童答應(yīng)了,可寧清蕓的心情卻一下變得很沉重。

  梅青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并不是一個追求高效的人,自從丹荷夫人死后,更像閑云野鶴般隨性,若是突然有了興致,去別處游玩賞景也是正常的。

  霜玉有些著急,問:“小姐,這可怎么辦呀?”

  寧清蕓沉吟片刻,道:“我先替母親診治?!?p>  聽此言一出,霜玉瞪大了雙眼:“小姐,您只不過和梅老學(xué)了幾個月的醫(yī)術(shù),且瀟湘館里現(xiàn)在很是危險,怕是您——”

  “沒什么好怕的。”寧清蕓斬釘截鐵說道,眼神中閃亮亮的放出光芒。

  她對自己很有信心,除了梅青那樣的大夫,其他大夫來診治,恐怕還不如她。

  并且,不用外頭的大夫,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寧清蕓目光沉沉如霧,閃過一絲晦暗的光澤。

  寧王妃的時疫得的蹊蹺,現(xiàn)在的王府每日都要灑掃,四處都在熏艾,寧王妃又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何況府里的人員都經(jīng)過了嚴(yán)格篩查,寧王妃怎么會莫名其妙的感染?

  寧清蕓懷疑,此事是人蓄意而為。

  不過,雖然她相當(dāng)懷疑又是南湘夫人再使壞,但此時并沒有任何證據(jù),寧清蕓只能暫且按下心中的疑慮。

  回了寧王府后,寧王聽說梅青不在京城的消息,同樣面色一變。接下來寧清蕓說要自己為南湘夫人診治的時候,被寧王一口回絕。

  “我容許你留在府中,已經(jīng)是冒險至極!”寧王皺著眉,“你怎么能去給你母親看???”

  寧清蕓并不急,只慢慢問寧王:“那這幾日,是否有大夫肯上門為母親看診呢?”

  聽了這話,寧王明顯一愣,隨后感覺到了深深的頹然。

  自從寧王妃患時疫的消息傳出去后,京城里的大夫都不愿意到寧王府來出診,而宮里的太醫(yī)對此推三阻四,不是病了便是不擅長時疫之癥。

  雖然蕭焱也撥了幾個太醫(yī)到寧王府來,可這些太醫(yī)都表示自己束手無策,若需要診治,還得花費很長的時間研究藥方。

  每每想到此事,寧王便覺憤怒不已,這些人平日里是如何巴結(jié)寧王府的,轉(zhuǎn)頭卻都打起了太極。

  蕭焱也安慰寧王,讓寧王不要過于憂心,現(xiàn)在整個大梁的大夫都在研究這時疫之癥,如果有了什么進展,一定會優(yōu)先救治寧王妃。

  但這病拖著也不是辦法,寧王知道寧王妃是如何越來越憔悴的,看著寧清蕓清亮的雙眼,寧王遲疑著問:“你當(dāng)真有辦法?”

  寧清蕓鄭重其事的點點頭,寧王在原地踱了兩個圈子,最終一咬牙道:“好吧,但你每日務(wù)必小心謹(jǐn)慎,切莫自己也沾染上時疫之癥。”

  眼見寧王答應(yīng)了,寧清蕓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立刻著人安排下去,為自己進入瀟湘館做好了萬全準(zhǔn)備。

  已經(jīng)許久沒有使用過醫(yī)術(shù)的寧清蕓,仔細(xì)的戴上面紗,讓霜玉帶好自己的藥箱,便推門進入了瀟湘館。

  往日的瀟湘館中種著些翠竹,是不是還能聽見清脆的鳥叫聲,院落里種了玉蘭樹,顯得靜謐雅致。

  而此時此刻,瀟湘館門口由護衛(wèi)層層把守,丫頭婆子們都戴著面紗出入,沒有人講話,連走路的腳步聲都沉重緩慢。

  整座瀟湘館,因為寧王妃患上時疫,而陷入了一片死氣沉沉的哀傷中。

  寧清蕓進了門,就看見寧王妃正閉眼躺在床上休息,頭上戴著青色抹額,長發(fā)散亂撲在枕上,幾許碎發(fā)被臉側(cè)和脖頸間的汗濡濕,粘膩的粘在皮膚上。

  寧王妃面色蒼白中帶著幾許病態(tài)的潮紅,呼吸時輕時重,滿面都是極不舒服的隱忍神態(tài)。

  一個藍衫的婆子正在用涼水浸的帕子給寧王妃仔細(xì)的擦臉,寧清蕓認(rèn)出來,這是隨寧王妃陪嫁過來的林媽媽,照顧寧王妃已經(jīng)二十余年,此刻看著寧王妃的神情中憂思重重,仿佛快化成水一般滴下來。

  “二小姐,您怎么進來了?”看見帶著霜玉的寧清蕓,林媽媽顯然吃了一驚。

  寧清蕓揮手制止了林媽媽行禮,可寧王妃還是在迷迷糊糊中聽見了林媽媽的話,吃力地睜開眼睛望過去。

  “清蕓...你怎么...到這里來了....”寧王妃張開那兩片毫無血色的雙唇,說了兩句話便費力的咳嗽起來,林媽媽趕緊給寧王妃倒了杯茶水,讓寧王妃喝了。

  “母親快些躺下?!睂幥迨|讓林媽媽伺候著寧王妃躺下,自己坐到寧王妃的床邊,細(xì)細(xì)打量著寧王妃的氣色。

  很糟糕,這是寧清蕓心中的第一想法。

  “這里太危險...王爺怎么...讓你進來了...”寧王妃伸出手指著門,有氣無力地說著。

  寧清蕓趕緊將她的手拉過來,道:“父親已經(jīng)準(zhǔn)許,在梅老回京為您診治之前,由我代為看顧母親。”

  “你...你太任性了...”寧王妃努力想擺出一個頗具威嚴(yán)的神情,但她實在太累了。

  寧清蕓給寧王妃診了脈,心中少許寬慰,從脈象來看,寧王妃的病還沒有到最糟糕的時刻。

  “母親不用擔(dān)心,女兒好歹是梅老的弟子,不會有事的?!睂幥迨|沉聲說道,“現(xiàn)在大姐已經(jīng)去了文遠侯府暫住,我是一定要留下來的,母親如今躺在床上,便是趕不走我的了。”

  雖然寧清蕓的語氣很輕松,但寧王妃知道,這是寧清蕓下定了決心,可她還是不同意,道:“林媽媽,快...送二小姐出去...”

  林媽媽有些為難,寧清蕓輕聲道:“母親,先前來了那么多大夫,要么沒辦法,要么不愿意好好診治,現(xiàn)在只有梅老能幫您,而我能在梅老回京之前,盡量拖延時間。”

  寧清蕓語氣中的不容置疑讓林媽媽動搖了,她看著面如金紙的寧王妃,心下不忍道:“王妃,您就讓二小姐試試吧?!?p>  看著勸不動兩人,寧王妃又咳嗽了幾聲,但她也知道,如今寧清蕓是趕不走了的,于是想了想,寧王妃做出了自己最后的退讓。

  寧清蕓可以進入瀟湘館,但是以后不能與她面對面的接觸,必須放下床簾,寧王妃將手伸出來給寧清蕓診脈。

  而寧清蕓必須時時刻刻配戴面紗,每日三次更衣沐浴,隨身攜帶香囊。

  寧清蕓滿口答應(yīng)了,而瀟湘館外有一個小丫頭,探頭探腦的看見寧清蕓進了瀟湘館后,偷偷溜走了。

  南湘夫人與寧媛媛午時就到了鎮(zhèn)國將軍府,溫老夫人早就知道女兒和外孫女要回府,早早便命人等在門口迎接。

  南湘夫人一下馬車,便有三四個丫頭上前攙扶引路,極為的小心翼翼。

  一進鎮(zhèn)國將軍府,溫老夫人和兩個兒媳已經(jīng)等在廳中,桌上共有四十八道菜,色香味俱全不說,還騰騰冒著熱氣。

  見到南湘夫人,溫老夫人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不斷招呼著南湘夫人入座,拉著她左看看右看看,趕快招呼她用飯。

  “外祖母,我在王府都沒怎么吃飯,滿腦子想著快些回來?!睂庢骆氯鰦梢话銣惖綔乩戏蛉松砼?。

  溫老夫人摸了摸她的頭發(fā),道:“快些回來好,你母親如今有了身孕,萬萬不能沾染上那些臟東西的?!?p>  一旁坐著敏國夫人和溫家的二房夫人,敏國夫人和南湘夫人相見甚歡,一桌子人絮絮聊著,獨獨忽視了二夫人。

  二夫人仿佛局外人一般,被排擠在這天倫之樂外,心中不由酸澀的想道:不過是懷了個孩子罷了,搞得像誰沒生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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