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她的冤屈
背上傷口清理好了,夏染再檢查其他地方,下面也有傷,可以想見這女子遭遇了什么。
等她處理好傷口,千靈的水也端來了。
二人一把幫這女子擦洗了身體,換上了干凈的衣服。
“畜生!”千靈氣道。
夏染點(diǎn)頭,“這女子所遭遇的,絕對(duì)是你不敢想象的?!?p> 從東屋出來,夏染把大柱叫到跟前,問他是從哪兒撿到這女子的。
大柱指了外面,“街上?!?p> “什么時(shí)候?”
“晚上?!?p> 夏染想了想,再問:“有人欺負(fù)她?”
大柱忙點(diǎn)頭,“她哭,讓我?guī)退!?p> “那你怎么幫她了?”
“打壞人。”
夏染呼出一口氣,問到這里不免有些緊張了,“用石頭?打他的腦袋?”
大柱點(diǎn)了一下頭,“娘說,打那里就睡著了?!?p> 白日見大柱拿石頭,她其實(shí)已經(jīng)隱隱猜到了,可親耳聽大柱這么說,她還是不免吃驚。老婦告訴他,這樣打人會(huì)讓他睡著,可大柱不理解這樣的睡覺和平日里的睡覺是不一樣的。
而他也沒有壞心思,只是想阻止李二對(duì)這女子施暴罷了。
可殺人就是殺人了,他殺了他爹,有他娘償命了,這李二呢?
翌日,這女子醒來,掙扎著就要起身。
“你身上的傷很重,需要休養(yǎng)幾日才能動(dòng)?!毕娜具M(jìn)屋里道。
女子看到她,微微怔忪一下,繼而仍舊要起身。
“這人怎么這么固執(zhí)。”千靈皺眉道。
女子沉默著,咬緊牙關(guān)坐了起來,見自己穿著干凈的中衣,又四下找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
“你可以走,不過走之前先把藥吃了吧?!?p> 藥是先前配好的,就放在桌子上,夏染讓千靈去倒了一杯熱水。
“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但既然活著,還是要愛惜自己的身體?!?p> 女子仍舊不說話,按著夏染所囑咐的吃了藥,便要往外走。
“這件衣服給你?!毕娜窘o了她一件外套。
女子接過,穿在身上,終于開口道了一句謝。
走出門,正見大柱走了進(jìn)來。
“吃餅?!贝笾掷锬弥鴦傤I(lǐng)的熱乎餅就要往女子手里塞。
女子看到大柱,臉上才有了一絲別樣的情緒,她從大柱手里接過來掰開,自己留了一半,把另一半給了大柱。
“既然餅都吃上了,不妨喝了米粥再走。”
“謝謝,不用了?!?p> 然她這么說,大柱卻一把她拉著坐了下來。
“喝粥?!?p> 千靈端上粥來,大柱把一碗放到了女子面前,“吃。”
女子看了大柱一眼,又向夏染道了謝,這才拿起勺子吃了起來。她身上受的傷挺重的,坐著都吃力,勺子也有些舉不起來,可仍舊咬牙吃著,好似拼命想活著一般。
“你似乎對(duì)我……有成見?”夏染問。
按理說她救了她,可她卻對(duì)她一直沒有好臉色,反而對(duì)大柱,卻很溫和。說明她本就是個(gè)溫和的人,而冷臉對(duì)她,一定有理由。
女子不置可否,繼續(xù)低頭吃粥。
“我是大夫,而且救了你,應(yīng)該算好人吧?還有那晚……”
女子手頓住,繼而抬頭看向夏染:“你是府衙的人嗎?”
“當(dāng)然不是!”
“可我看你竟然去府衙,而且和李勛似乎也熟識(shí)。”
夏染挑眉,“我去府衙是給府臺(tái)夫人治病的,至于李大人就更談不上熟識(shí)了,他還懷疑是我殺了他弟弟呢!”
女子大概有些不信,眉目還是冷冷的。
“以我知道的這些,足可舉報(bào)到官府,但我沒有。”夏染道。
女子忙道:“大柱是為了救我才……才打了那李二,不成想他就死了?!?p> “那李二欺負(fù)你了?”
“他就是禽獸,該殺!”女子露出憤恨之色。
“可我看你的傷,非是一人造成的,你原先……”
女子搖頭,臉上露出驚恐之色,“求你別問了,我只能說一次?!?p> “哦?”
“說給能給我們主持公道的人?!?p> 夏染能理解她,那遭遇太恐怖了,她只能講一次,只能回憶一次。哪怕多一次,她都承受不來。
“那我不問了?!?p> 女子又道了一句謝:“抱歉,我先前誤會(huì)你了?!?p> “沒事,不過你為何討厭府衙的人?”
“他們身為官府的人,在其位不謀其責(zé),這樣的人,怎么配為府臺(tái)!”女子氣道。
“這樣?!蹦潜闶撬娴焦傺昧?,但李勛不受理。
“夫人,我本是外地人,想問您,在這神來城,哪個(gè)當(dāng)官的能為我們伸冤?!?p> “這……”她也是剛來啊,對(duì)神來城的官員還不熟悉。
因是邊關(guān)之城,這神來城有府臺(tái),有守備府,有王府,也有將軍府,實(shí)在有些亂。
“自然是安慶王府!”
夏染抬頭,見上官晏居然出屋了,穿著月白的長袍,頭發(fā)披散著,盈盈走來,竟是比女人還風(fēng)情嫵媚。
“你是誰?”女子問。
上官晏坐下,撩了一下頭發(fā),“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神來城只有他能幫你們?!?p> 女子面色一冷,“誰不知這安慶王陰險(xiǎn)狠毒!”
“欸,這話說得,還挺好聽。安慶王這人確實(shí)卑鄙,但他和百里老兒不和,為了抓住這老兒的尾巴,不惜給自己放放血呢!”
“你知我說的是什么事?”
“遺孀。”
女子臉色一僵,“你怎么會(huì)知道?”
“傻不傻,這神來城的官員哪個(gè)不知道,不過是沒人說罷了?!?p> 女子氣憤至極,“我們的夫君在戰(zhàn)場(chǎng)上為國犧牲,他們所說的安置遺孀,竟是……英魂在九泉之下,豈能安息!”
“哎,活著的人還不怕呢,更別說死了的?!鄙瞎訇虈K嘖道。
夏染聽的云里霧里的,正想問問怎么回事,這是院門響了。
秦深去開門,站在外面的竟是李勛,他身后還跟著幾個(gè)官差。
夏染嘆了口氣,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
“李大人,您這是?”夏染起身迎了上去。
李勛帶人走到院中,先看了夏染一眼,后抬頭看向大柱,“那晚有人看到這掃街的出現(xiàn)在胡同口,本官要帶他回去問話?!?p> “李大人……”
“沈夫人,你還想包庇不成?”李勛瞇眼,臉色陰冷。
夏染知道,大柱沒有沒有心眼,只要問他,他就會(huì)老實(shí)的交代,到時(shí)殺人的罪就坐實(shí)了。
“李大人,我也一起吧?!蹦桥诱酒鹕韥?。
李勛看到她,眉頭皺的更緊了,“張氏,你怎么也摻和進(jìn)這案子里來了?”
女子苦笑一聲,“那便要問你那禽獸不如的弟弟,我都這般凄慘了,他竟也不放過我。”
李勛臉色沉了沉,讓手下的人帶大柱和這張氏回官衙受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