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這個和尚有點不一樣
這元家原來有這么多糟心的事,二人因為偷聽了這事,跟有了共同的秘密似的,突然親近了許多。
“沈夫人,今天聽的事,您可別……”
“放心,我能跟誰說呢?!?p> 何意想想也是,總不能跟那和尚說。
何意又想了一個好去處,說那里的風景也不錯,不過這次挑了人少的路走,未免再碰上什么事。
她們沿著山路拾級而上,倒也沒走多遠,便見遠處有快平地,后面是山,前面是山崖,圍著白玉的欄桿。
當間放著石桌石凳,何意請夏染坐下。
“沈夫人,您先做會兒,奴婢跟您燒一壺茶去?!闭f著何意就去了。
那山壁處有個小屋子,何意進了那里面。
夏染看著這半山腰上的風景,這元家本就建在地勢高的地方,她們又走上了來許多,如今已經(jīng)站到了高處。
從這里能看到遠處連綿的山巒,能看到不遠處的瀑布。日頭偏西,升騰的水霧仿佛披了一件金衣,熠熠生輝。
但從這莊子來看,便可看出這元家的富有程度。宅子建在山中,取靜,風景又極好,實在是養(yǎng)人之地。
夏染倒也沒等多久,何意端著一壺茶進來了。
“那邊是茶水間,主子們若萊這里賞景,便能去那邊煮茶?!?p> 夏染點頭,“你們府上都有哪些主子?”
“掌家的是我們夫人,不過她需要在外面照應元家的生意,所以后宅的事多由二老爺?shù)拇髢合倍蛉瞬俪?。大房這邊就是老夫人和我們夫人了,二房在西院,二房的二爺和三爺這兩年先后都去世了,二夫人膝下無子,三夫人有個小公子,可小公子早幾年就丟了,府上這些年一直在尋。還有一些旁支的親戚,住在外院,不怎么來內院的,您也不會見到?!焙我獾?。
還真是一大家子,不過她也聽出來,雖然一大家子人多,但沒有一個男嗣。
從園子回到后院,剛到門口,見一穿云霞明緞外裳的女子站在門口,見到她來,便笑吟吟的迎了上來。
何意只夠在她耳邊匆忙說了一句:“這位就是二房的二夫人。”
夏染恍惚了一下,何意跟她說的那些,她沒太用心記,畢竟她也沒打算在元家待多長時間。只記得這二夫人是掌管后院的,其他便不知道了。
“您是沈夫人吧,夫人與我說了,說您是家中的貴客,一定要好生招待。夫人沒空,往后您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開口,若有哪里照顧不到的,您也盡快開口,千萬別跟我們客氣?!边@位二夫人嗓門亮,笑得也開懷,像是個直爽的人。
夏染點頭,“勞煩二夫人了?!?p> “您剛來府上,定還沒有好好休息,那我就不打擾了,若有什么需要,就告訴何意?!?p> “好?!?p> 那二夫人說了這兩句就走了,沒有多打擾,倒是個讓人舒心的。
“二夫人辦事利落,性格也好,我們夫人很倚重她。”何意道。
夏染應了一聲,沒有說什么。
進了院兒,另一個丫鬟迎上來,說是可以開飯了。夏染這一晃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中午了。
“夫人本要作陪,但突然有了急事,便匆匆離開了?!绷韨€一小丫鬟道。
“沒事。”
這元夫人看樣子是真的忙,忙到回家也只是露個面,連吃飯的功夫都沒有。也是,這么大的生意,南來北往的,真夠她忙了。
夏染進屋,見飯菜已經(jīng)擺到了桌子上,有葷有素,涇渭分明。葷菜色香味俱全,素菜看著也可口。她二人是被抓來的,若她沒有表明身份,這時不定什么待遇呢!
只是想到了悟,即便刀架在脖子上,他也沒有透露過自己的身份吧。又或者,他真的已經(jīng)拋開了俗世的一切,那身份更是為他不屑。
這樣想著,夏染又有些氣,可人家都皈依佛門了,她氣又有何用。
進屋,見了悟還閉著眼睛念經(jīng),眉目舒朗,仿佛一絲煩心事都沒有。
“吃飯了。”她喚了一聲。
這一聲,了悟睜開眼,靜靜的看著她。他眼眸平靜無波,看她不悲不喜,似乎沒有任何情緒,仿佛她是個陌生人一般。
夏染受不了這樣的眼神,轉身去了廳堂。
不多一會兒了悟出來了,沖何意合手行了個禮,再向夏染行了個禮,客客氣氣的坐到了素菜那一邊。
夏染不理他,低頭開始吃飯。何意在她身邊布菜,也不是不言語。
她吃飯的功夫,不時打量了悟一眼,見他吃飯很慢,很艱難的樣子,他不挑,只吃面前的那一盤,臉上沒什么表情,味同嚼蠟一般。
一盤菜吃了一半,他把筷子放下了。起身又沖何意行了個禮,然后便回了里屋。
何意拍了拍胸口,“法師太威儀了,嚇得我都不敢說話?!?p> 夏染笑笑,“他只是不愛說話?!?p> 何意點頭又搖頭,“不愛說話和威儀還是不一樣的,總是法師奴婢的感覺就是,不自覺的敬畏,又不知為何?!?p> 夏染嘆息,他出生是皇子,南征北戰(zhàn)是秦王,又太子監(jiān)國,威儀是骨子里就有,后天有一點一點積累,不怒自威。
即便做了和尚,給人也不是和善的感覺,而是肅穆。
夏染沒什么胃口,用了半碗飯,便回屋里休息了。這一路確實挺累的,了悟仍舊打坐,她躺到床上,本來滿腹心事,可一沾枕頭還是睡著了。
她又做了那個夢,只是這一次她能看到了,而了悟就在不遠不近的距離,她有了風向去追他,可仍舊追不上。
醒來時,天色已經(jīng)沉了下來。
何意進來問她晚上想吃什么,說二夫人那邊烤了一只羊,給她分了一條羊腿,還有下面送來了很多海鮮,廚房里還燉著人參湯。
她是睡前吃了,醒后還要吃,哪能吃得下。
“我只要一碗湯就好。”
何意也不多勸,應著就要出去。
“誒,和尚呢?”夏染見床前羅漢床上沒人了。
“那會兒夫人回來了,法師應該去見夫人了。”
夏染點頭,本想著等用過晚飯,去元夫人那兒看看。不過何意剛把湯端上來,了悟就回來了,她光顧著看他的神色,當下端起那碗湯喝了一口。
“夫人,燙!”何意驚呼一聲。
不過已經(jīng)晚了,夏染喝了一口又吐了出來,燙的她長大嘴巴,用手往嘴里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