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夫妻二人相見
又過了十來日,喻清倫帶領(lǐng)的軍隊終于回來了,夏染帶著顏語去城門迎接。
“娘娘,太上皇還在嶺南,還有一些事需要處理?!庇髑鍌惖?。
夏染前兩日接到了他的來信,讓她去嶺南與他匯合。
“本宮知道,王爺這一戰(zhàn)辛苦了?!?p> 喻清倫感慨道:“這安王竟十分狡猾,先開始用火彈猛烈攻擊,我們不敢正面迎敵,只能小規(guī)模的消耗他們僅存的猛火油。等之后他們改用了普通的武器,我們以為他猛火油用完了,便大軍壓了過去。結(jié)果他火彈一個接一個發(fā)射過來,讓我們吃了大苦頭,損失慘重。這時候臣才見識到了猛火油的威力,虧得太上皇先探明了油井的位置,阻斷了他們的運輸,不然我們根本不可能答應(yīng)這一仗。一旦嶺南鎮(zhèn)南這一塊失守,安王率兵悲傷,將造成更大的傷亡?!?p> 夏染是見識過兵器坊制造的武器的,配合猛火油使用,確實威力很大。
而這次在這個地方發(fā)現(xiàn)油井,此刻應(yīng)該有豐富的資源,必須朝廷直接管轄,未免再落入有心人之手。也因此,沈澤川才必須留在嶺南。
“爹爹!”小郡主見爹爹不跟她說話,委屈的喊了他一聲。
喻清倫也是這時候才看到顏語和霏兒,忙先彎腰抱起了霏兒,親了親她的小臉,而后看向顏語道:“你身體不好,該在家里多休息?!?p> 顏語扯開嘴角,勉強笑了笑。
夏染心想這喻清倫什么時候這么不開竅了,也是,當(dāng)初他對她不也一樣。直到把她送走了,才開始后悔。
“我們先回王府再說吧?!毕娜镜?。
回到王府,夏染也沒跟喻清倫說什么,不過出了這么大的事,自然有人跟他說。
“娘娘,我們明日就回嶺南嗎?”何意正在屋里收拾細軟。
夏染看著窗子外的海棠,應(yīng)了一聲,“你想家了?”
“奴婢沒有父母和親人了,不過還是想回嶺南,也想回元家祭拜夫人?!焙我庹f著有些難過。
“本宮也應(yīng)該祭拜元夫人,我們一起吧?!?p> “嗯。”
當(dāng)天晚些時候,喻清倫過來了,臉色有些不好。
“王爺,你在外打仗,流血流汗的,回來還要處理這一堆糟心事,本宮反倒有些覺得對不住你了?!毕娜镜馈?p> “娘娘說的這是什么話,本是沉疴已久,臣沒有處理好家里的事,還要勞娘娘出面,臣當(dāng)慚愧才是。”
“我們就不要說這些客氣話了。”
“臣有些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么?”
“臣對王妃敬重寵愛,也十分信任她,從未多問后院的事,可她為何會……會做出這種事?”喻清倫不解道。
“前有蕭落霜,后有王妃,還有顏語甚至于本宮,王爺還看不出自己的問題嗎?”
喻清倫羞愧的低下頭,“還請娘娘指點。”
“王爺與人相處目的性太強了?!?p> “目的性?”
“你留蕭落霜在身邊,為的是讓她給你辦事。一旦她辦不好,你便開始冷落她,她自然義憤難平,開始作妖。王妃,你是想讓她做好當(dāng)家主母的身份,所謂的愛和敬重,皆是出于這個目的。顏語,先開始娶她,是為了給蕭落霜收拾殘局,后來接她回鎮(zhèn)南,則是因為小郡主。至于本宮,倒也不用本宮說了?!毕娜据p聲道。
“本王是這樣的人???”喻清倫怔了怔。
“王爺,當(dāng)別人對你用了真心,而你并不以真心交換的時候,對方自然會失望。王妃如此,顏語亦如此?!?p> “她?”
“你以為她走到這一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她只是想看看你對她有沒有心。”
這樣的做法有些蠢,可在這一次次刺探中,她也逐漸認清了這個人。雖然蠢,但也有些狠,因為自始至終她都沒有點醒過他一次。
“顏語的病情有些嚴重,之后她會想回京,你讓她回去吧,留她下來,會讓她病情加重的?!?p> 喻清倫苦笑,“她已經(jīng)跟本王說了要回京?!?p> “你怎么說的?”
“本王沒同意?!?p> “這是你們倆之間的事,本宮該說的該做的都盡力了,接下來看你們自己了?!?p> 翌日,夏染乘鎮(zhèn)國王府的車馬往嶺南去了。
兩日后到達嶺安,到底經(jīng)歷過一場戰(zhàn)爭,城池被損毀的不輕,街上雜七亂八的,百姓們紛紛從外面回來開始重建家園。
她沒有在嶺安城停留,直接去了元府。
元府已經(jīng)被征用成行宮,倒也不是征用,而是元家把這府邸賣給了官家。
夏染進了元府,管家在門口迎著。
“太上皇在油井那兒,要不要奴才派人去通傳一聲?”
“不用了,本宮舟車勞頓,想先休息一會兒。”
“娘娘這邊請。”那管家忙在前帶路。
“元家為何把這府邸給賣了?”夏染問。
管家嘆了口氣,“一則家里幾位爺都死在了這里,老夫人覺得晦氣。二則是那表少爺和表夫人開始掌家,想要遷到嶺安城里,老夫人聽了他們的?!?p> “那二夫人和三夫人呢?”
“兩位夫人離開嶺南了。”
夏染不免有些唏噓,盛極一時的元家便這樣落敗了。元家產(chǎn)業(yè)雖在,可在那表夫人和表少爺手里,已經(jīng)是改了姓氏,而且還會越來越衰敗。
管家本要帶她去東院的,可夏染還是選擇了先前住的那院。
“奴才已經(jīng)讓人打掃好了,娘娘先休息?!?p> “好?!?p> 梳洗好后,夏染就睡下了。
入夜,夏染醒來,發(fā)現(xiàn)沈澤川躺在她身后,手環(huán)著她的腰。
她握住他的手,安心的靠到他懷里。
“醒了?”他問。
夏染轉(zhuǎn)過身,借著投進來的月色看到沈澤川的臉,她手撫上他的眼角,那處有一塊燙疤,把眼角的紅痣都遮住了。
“聽鎮(zhèn)國王說,這一仗打得很艱難?”
沈澤川嘆了口氣,“不是艱難,而是只要打仗就會有人犧牲,有百姓流離失所,所以需要謹而慎之?!?p> 夏染想起進城時看到的景象,這就是打仗啊,不說將士了,有多少無辜百姓丟命的。
她見沈澤川長出了頭發(fā),身后摸了摸,有些刺手,“你這邊是還俗了?”
沈澤川笑,“沒有出家?!?p> “你是心不誠。”
“我是心里有你?!?p> 夏染摟住沈澤川的腰,撒嬌般蹭了蹭他的胸口,“我們要在這里待多久?”
“我們在距離那口油井不遠,發(fā)現(xiàn)了出油口,而且出油量很大?!?p> 夏染眼睛一亮,“這是好事?。 ?p> “原是好事,可經(jīng)過這場戰(zhàn)爭,我倒不覺得的是好事了。而且周邊的國家知道,難保不會覬覦。”
“確實需要謹慎對待?!?p> 這個時代不是現(xiàn)代,猛火油最主要的用途還是用于戰(zhàn)爭的。
眼下周邊的國家都在使用原始的兵器,大家在兵器上沒有優(yōu)先落后之分,可北楚一旦把猛火油用在武器上,殺傷力增大,自然會威脅到別的國家。
群起而為之,也不無可能。
“油井的消息已經(jīng)被封鎖了,只希望這件事暫時不要擴大影響。”沈澤川道。
夏染點頭,也因此他必須坐鎮(zhèn)這里。
“如果我們需要在這里待很久,我想我們應(yīng)該先回京一趟?!?p> 沈澤川默了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p> “我們必須回去給孩子們,也給大臣們一個交代?!?p> “那就過幾日吧,我把手頭的事安排一下。”
“好?!?p> 第二天一早醒來,沈澤川已經(jīng)出門了。
夏染用過早飯后,叫上何意,二人一起去祭拜元夫人。
元夫人沒有在元家祖墳,老夫人不允許她進去。確實如果沒有她,元家不會遭逢大難,她錯了,賠上了自己的性命,卻也無法挽回什么。
“嫁出去的女兒不能再喪入娘家祖墳,何家沒有人來,我們便把夫人喪在了后山上?!惫芗覈@了一口氣道。
元夫人想對得住任何人,卻辜負了更多,最后落得這般下場。
元家下人還是很敬重元夫人的,大家一起幫忙修了墳,也時常來祭拜。
何意把祭品擺上,剛喊了一句‘夫人’,眼淚啪嗒啪嗒就落下了。
“夫人,奴婢來看您了,當(dāng)初是您把奴婢帶到府上的,要是沒有您,奴婢不定被賣到什么地方了。奴婢沒有親人,一直當(dāng)您是親人?!焙我饽艘话蜒蹨I,“夫人,您沒有害任何人,您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人?!?p> 管家聽著也忍不住抹了一把老淚,“夫人是真的很好,只是被人利用了。”
經(jīng)管家一提,夏染想起一人,“晏城怎么樣了?”
“他和安王起兵造反,打了敗仗后就被關(guān)進大牢了?!?p> 這兩人都曾被人輕視,反而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但卻走錯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