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Dead Apple · unus

　　濕咸海風吹過少女的裙擺掀起幾道蹁躚，灰藍色的眸子注視遠方行駛的船只，手機震動過后她迅速接起，她慢慢站起身，國木田獨步的聲音從手機傳來，意思是參加會議而她的休假暫停。

　　“莉斯小姐，抱歉打擾到你的休假時間了，假期另補，今天有重要會議麻煩參加一下。”

　　“好。”

　　昏暗會議室莉斯坐靠在椅子上看著國木田獨步講述著今天的內(nèi)容：“這是三年前臺北市的監(jiān)控攝像頭拍到的畫面，正如你們所見，濃霧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出現(xiàn)后消失，但是這不是單純的天氣異常。這白霧消失之后發(fā)現(xiàn)了可疑的尸體，就是這具被燒焦的尸體?！?p>　　“好慘?！?p>　　江戶川亂步問道：“國木田?！?p>　　“是?！?p>　　“這個人是異能者吧?！?p>　　“沒錯，亂步先生。這個人是國外一名有名的火焰曹總異能者。這是一年前的新加坡，還是出現(xiàn)了濃霧，霧消失后出現(xiàn)的奇怪尸體，他是卡牌操縱異能者。這是半年前的底特律，也是在濃霧之后發(fā)現(xiàn)的尸體，正如大家所想，她是操縱冰的異能者。”

　　一張張頁面翻過去讓大家不由得震驚，這種情況讓社長忍不住有些頭疼：“也就是說，在不可思議的濃霧出現(xiàn)之后，各國的異能者都死于自己的異能?！?p>　　宮澤賢治好奇地問道：“和這個霧有什么關系嗎？”

　　看著書稿上的數(shù)字卻讓國木田獨步心情沉重：“確認了一下，同樣的事件已有128起，死亡的異能者已超過500人，異能特務科將這一連串的事件稱為‘異能者連續(xù)自殺事件’，說道自殺，太宰那個蠢貨在哪？敦。”

　　被點到名字的少年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他說想出了新的自殺方法所以不來參加會議。”

　　“那個變態(tài)！”

　　“這樣啊。”

　　下一刻青年拿出保險柜將自己的粗點心一件件放了進去，宮澤賢治看到青年的動作時忍不住問道：“您在干什么，亂步先生?！?p>　　“秘密?！?p>　　心中有些發(fā)憷的谷崎潤一郎盯著墻面上的投影說道：“也就是說一旦觸碰到那個霧，異能者都會自殺嗎？”

　　而他迎來的是一個極具壓迫的擁抱：“我不會讓你發(fā)生這種事的，直美絕對不允許你丟下我自殺什么的。”

　　眾人習慣了那對兄妹的相處態(tài)度，面對這些投影精準的資料與謝野晶子眼中帶著不解：“所以這件事和我們有什么關系，應該不是因為我們也是異能者所以讓我們小心吧。”

　　“特務科發(fā)來的搜查委托，疑似與連續(xù)自殺事件有關的男人，特務科得到消息，那男人已經(jīng)潛入橫濱，委托我們抓捕那個男人，這就是那個男人?！?p>　　國木田獨步話音剛落就切入下一個頁面隨后再次講解澀澤龍彥的異能，少年微妙的表情自然沒逃過莉斯的雙眼，之后聽到社長接受這個委托后，她又忘記詢問中島敦某件事情。

　　夜晚濃霧將燈光吞噬，高樓矗立如同霧中巨怪，少女坐在高樓邊上看著底下逐漸形成的霧靄直到濃霧才起身，特制通訊器響起：“霍華德小姐，現(xiàn)在您手中的異能力是否還能如往常使用。”

　　“現(xiàn)在看來有些麻煩了。”

　　少女轉身看著背后烏泱泱的影子狀的人類，而他們不約而同的是身體上有絢爛的寶石，坂口安吾聽到對方的呢喃話語后根據(jù)定位迅速鎖定了少女，莉斯感覺到坂口安吾的視線后揚了揚手示意對方看清楚她周邊的情況。

　　“這些異能力怎么會攻擊非本身的異能者！”

　　一把利刃瞬間出現(xiàn)在她手中，風吹得少女睡裙蹁躚，她身后沒有任何退路：“因為，他們想要強化自己，而我就是最大的養(yǎng)料?！?p>　　站在遠處女人一身紅裙手臂搭在男人肩膀上：“今夜就是深淵的最后蛻化？”

　　黑發(fā)男人拂去肩膀上的手臂，猩紅的眼眸中劃過一道殺意卻又被他掩蓋住，他展開精神世界的探尋：“如果她能力不能再完全使用，這個世界就失去孵化她的能力了，一切得重新開始。我們不能幫她，這個道理她精神領域的拉斐爾也知道。”

　　對切西婭來說拉斐爾背叛上帝是最不可能的事情，女人想起以往種種眉毛卻是一陣嘲諷：“你覺得他會為了保護深淵抵抗神，那個蠢家伙會不知道？”

　　誰不知道，拉斐爾曾經(jīng)因為深淵被關入死之國后與Satan聯(lián)系告訴對方上界的薄弱點，這已經(jīng)觸犯到背叛神了，可最后重傷的神將靈魂受損的拉斐爾扔去死之國，因為神知道哪怕是祂也不能完全修復天使的靈魂，祂寄希與深淵修復對方的靈魂，也同時觀望對方力量的深度。

　　看著遠處少女血液從指尖滴落到地面的同時撕碎她面前的異能化體，昔拉嘴角揚起笑容：“可不會只允許存在一位神。”

　　“那還是得看Satan到底狠不狠得下心了。”

　　一把冰狀匕首刺入少女的腹部直接讓倆人嚇得直趴在欄桿處觀望著，素白的手握住冰匕首往外一拔，猩紅血液從身體溢出，破爛累贅的外衫已經(jīng)妨礙她的行動，下一秒她撕開外衫的同時腰部血淋淋的窟窿瞬間恢復成原本的皮膚，隨之而來的是原本染上血液的白裙已經(jīng)整潔如新沒有一絲褶皺。

　　“莉斯！”

　　過于急切的聲音讓少女回神，她看著氣喘吁吁的男人仔細看著她問著有沒有受傷的話語，她低頭看到地上的外衫沾滿灰塵以及血液而對方臉頰處有道傷痕，少女拍了拍對方肩膀：“我沒事。”

　　下一瞬織田作之助身上的傷口全部恢復甚至有些褶皺的衣衫也恢復如新，莉斯覺得地上的血液黏膩過頭讓她有些邁不開步伐，有些蒼白臉色望著頭頂?shù)募t月，感覺會有大事發(fā)生，她嘆了口氣：“你不該來這里，織田作?！?p>　　少女的聲音通過特制傳訊器一字不落地傳到坂口安吾耳中，塵封已久的名字再度讓回憶解封，猩紅血液以及那塊冰冷的墓碑都是他對友人最后的相見。

　　恢復能力不由得讓切西婭震驚：“昔拉，你還沒告訴我們深淵力量到底是什么東西?！?p>　　“只要深淵接觸到不同的能力，那么她也會迅速掌握不同的能力甚至超過能力原有者。”

　　“那天的規(guī)則之力是那個蠢家伙的，現(xiàn)在的治愈能力來源于拉斐爾，不說其他的能力單獨一個規(guī)則之力就能讓我們夠嗆?！?p>　　話語中昔拉聽到了他以往漏掉的消息：“規(guī)則之力？那沒道理那天她用不了自己的武器?！?p>　　切西婭站起身話中諷刺拉滿：“或許你還不足以讓深淵恢復全部力量來對抗你?！?p>　　異能化體看著對方?jīng)]有一絲收到傷害的身體直接暴怒起來，滿天冰錐刺入少女的身體后都消失不見，她抬起頭看著烏泱泱的異能化體：“就這點能耐？雜碎。”

　　下一刻大部分異能化體全部涌到少女身邊施展異能，她將男人推開自己身邊，織田作之助卻再度回到她身邊合力處理掉一個個異能化體，黑影淹沒了少女的身影，血腥味落滿了整個天臺，血霧彌漫在空中。

　　“深淵，一開始你就不該存于世界，你的降生就是詛咒?！?p>　　“可就算是我，也是會偏心的。你還活著就是我最大的善意了?！?p>　　記憶中陌生的聲音響徹她的耳畔，心臟瞬間麻木住，溫熱的身體抱住她讓莉斯瞬間回神，她感知到有什么東西刺入了他們的身體，織田作看見少女顫抖的身子，他摸了摸少女的頭：“我沒事。”

　　下一瞬少女像是在隱忍著什么，額頭上冒著虛汗她死死攢緊拳頭但眼淚大顆得往下掉落：“你的身體在變冷，不能死！”

　　巨大的精神能量波動讓那顆紅寶石碎裂開，一股久違的能量直接沖入少女的精神領域讓拉斐爾直接被完全喚醒，他跌坐在識海內(nèi)看著整片精神領域逐漸恢復，一直以來無論他用什么方法深淵缺損的力量卻一直恢復不成功。

　　“那條龍居然把力量藏在誕生石里面?！?p>　　他現(xiàn)在擔心的是莉斯恢復力量，這個世界的觀念能不能影響到深淵原本嗜殺的性格，拉斐爾嘗試精神力安撫著少女卻被完全打回，他險些忘記深淵力量運行的規(guī)則，那么他現(xiàn)在完全影響不到莉斯，如果一旦深淵有異動，神將徹底抹殺。

　　滿天金色絲線布滿整個天臺又瞬間崩開，她身邊的異能化體全部變成碎片，頸間的紅寶石碎裂得不成樣子，一把淺金色的劍出現(xiàn)在她手中隨后她松開手的瞬間劍消失不見，而那顆紅寶石恢復如初。

　　夜色濃重猩紅色月亮突兀高掛于空，地面蜿蜒著血水不停蔓延開，細密如同蜘蛛網(wǎng)滲入到每個角落，灰藍色的眼眸望向能量波動異常處，昔拉看到與記憶重疊的身影心中不免激動：“深淵?！?p>　　看著影像中少女所使用的金色絲線瞬間讓那些異能化體撕碎，坂口安吾心中卻不安著，他該如何記錄對方的能力呢，況且那并不算他認知中的異能力，她的能力沒有剝離并攻擊她自身。

　　然而窺探者并不只有他們，費奧多爾將手中的畫面定格在少女盯住探頭的眼神，畫面倏然損壞，青年低聲笑著：“我說過了，莉斯小姐的能力很特別?！?p>　　[如此一來，本多眼中映射的現(xiàn)象世界逐漸開始出現(xiàn)裂縫，不久后只能崩潰。小說最后，月修寺老尼致命性的一句話給出了沉重一擊，如同無情砸毀“易碎的玻璃雕花般纖細的世界”的佛教式相對主義的貼一樣。時間、宿命、悲劇，在瞬間灰飛煙滅，非常理智的見證者本多自己，隨著觸電般的某種解脫，而墜入了黑暗無敵的深淵。]

　　——澀澤龍彥《三島由紀夫追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