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生死一線
章狂不愧是新一代的西秦將星之一,第二日的攻城,那叫一個慘烈!
章狂的二十五萬大軍,將三城守得如同鐵桶一般,任由離蒼如何呼號,這城墻之上,仍是固若金湯!
“放箭,放箭!以箭雨壓制,沖!盾牌手!上前!協(xié)助巨木沖門!”
離蒼的大嗓門幾乎一直在戰(zhàn)場之中回蕩,就連作為后備的東楚大營之中,皆是聽得清清楚楚。
而章狂的指揮,則是完全突出一個冰冷和無情。
“前排舉盾!將金汁和滾油抬過來,箭上面都給我涂上!不用急躁,等他們進(jìn)五十步之后,再放箭!”
“后備軍上城墻!將重傷的抬下去!西門那邊再調(diào)去三千人,一定要頂住這一波!”
一個如同火焰一般熾烈,一個如同冰塊一般冷靜,這極致的攻防,看的楚章那叫一個眼花繚亂,心曠神怡。
“項將軍,咱們不上嗎?”
項雁微微搖頭:“今日只是試探性攻擊,別看離蒼那家伙吼得兇,其實,南離軍中真正的主力至今還完全沒動過,九殿下,咱們看著就好?!?p> 項雁與楚章雖說并不相識,但是,兩個人也皆不是蠢人。
能當(dāng)統(tǒng)帥的,沒有一個傻子!將軍腦抽可能還有救,統(tǒng)帥要是腦抽,呵呵,那你就等著團(tuán)滅吧!
而在于項雁以沙盤推演了五局之后,楚章心悅誠服的交出了指揮權(quán),除了自己的親兵本部以外,其余龍武軍盡皆聽從項雁調(diào)遣。
而項雁也不是不會做事的人,該對龍武軍下的命令,皆是由這位九殿下發(fā)出,兩人一正一副,倒是也相得益彰,甚至,某些時候還有一種莫名的合拍感。
看著南離軍又一次被打退,項雁興奮的看向了楚章:“別看現(xiàn)在章狂打的這般聲勢浩大,但是,若是再拖下去,怕是他這二十五萬大軍遲早要被他活活拖死在城里!”
“那他為何不趁著現(xiàn)在領(lǐng)兵出城,與南離決死一戰(zhàn),以章狂的兵力,要強(qiáng)行鑿穿南離的防線并不算太難吧?也許損失可能大一些,但是,也絕對不至于全軍覆沒?。 ?p> 項雁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關(guān)于國運之石的事兒,項雁自是從湘水一脈云部手中得到了消息,但是,這個消息項雁卻完全沒想讓楚章知道。
雖說這位九殿下幾乎是明牌了,只差明晃晃的告訴東楚之人自己是太子的死忠,但是,很多時候,情報是會左右一個人的判斷的。
而國運之石的意義有多重大,別說楚章了,縱使是項雁,想起來都有些心頭火熱。
主不可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致戰(zhàn),若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楚章勢必會不計損耗的以東楚大軍去填章狂這個磨盤大坑,到時候,縱使是勝了,也是慘勝。
而東宮那位太子的新消息已然到了自己手中,東楚的那塊國運之石幾乎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入了手,而且還能借章狂之手削一波南離的戰(zhàn)力,這種好事兒去哪里找?
而離蒼看上去似乎是越打越上頭了,待項雁派遣使者前去詢問之時,離蒼二話不說便拒絕了東楚的好意,就這般,南離與西秦,在東楚的土地與城池之上結(jié)結(jié)實實的干了一天。
城下,滿是身著甲胄的西秦軍士與南離軍士的尸身,而城樓之上,也已是煙火彌漫,城墻崩塌。
但是,這城池仍在章狂手中!這,便夠了!
而離蒼雖然面上咬牙切齒,但是,心頭卻也并未太當(dāng)回事。
原本離蒼便沒想著在一日之內(nèi)拿下三城,若章狂真的這般好對付,哪還有他什么事兒?
看了一眼城樓之上那個手持西秦大旗的身影,離蒼露出一個不屑的笑意。
【已經(jīng)斷水三日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儲備了多少水源!】
而這一試探,便足足試了三天。
南離的進(jìn)攻強(qiáng)度,逐級抬高,而東楚,也加入了戰(zhàn)場,不過,更多的則是作為前置,卡住東北二門的軍士,不讓他們能隨便前往西南兩門支援。
短兵相接的強(qiáng)度,要說有的話也算是有,但是,更多的則是點到即止,雖然談不上消極怠工,但是,也確實是完全沒有動真格的。
對于這種事兒,離蒼也完全沒在意,畢竟自己搶了主攻,到時候,光是這二十五萬大軍的軍械軍資便是一筆大財!
不過,無論是離蒼、亦或是項雁,章狂,甚至是楚章,幾人也皆是清楚,這場仗,還遠(yuǎn)遠(yuǎn)沒到拼命的時候。
隨著太陽緩緩西斜,南離軍隊如同潮水一般緩緩?fù)嗜ィ驴衽Φ恼酒鹕碜?,還沒等自己站穩(wěn),腳下便是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要不是身旁的親兵趕緊上前扶起,章狂的身軀怕是早就倒下去了,親兵趕緊從身后摸出一個已經(jīng)癟癟的水囊,將水囊直接打開,灌入章狂口中。
隨著一陣清涼下肚,章狂原本已有些發(fā)昏的腦袋,頓時也緩緩清明了起來。
這幾日軍中雖說還有儲水,卻也已經(jīng)不多了,作為大將,章狂自然是與將士們同吃同睡。
在清醒過來之后,章狂二話不說便看向了親兵。
“軍中還有多少儲水?”
親兵唯唯諾諾:“尚有一日?!?p> 章狂的眼中,血絲已然布滿了整個眼球,整個人的精神亦是頗為頹廢。
“那幫修士呢!他們到了沒?!”
“章將軍?!?p> 突兀之間,一個身穿黑袍的身影,從城樓的陰影之處閃出。
看到此人,章狂似乎身上猛然之間便有了力氣,一步便沖到了此人身前,一把拽住此人衣領(lǐng),低聲怒喝!
“你們這幫狗東西終于到了嗎!東西呢!”
黑衣人輕輕拍了拍章狂的手:“已送入祭壇之中,明早,便是激發(fā)其中國運的時候,今夜我等會以挪移之法強(qiáng)行求雨,明日開啟國運祭祀之后,若是成了,將軍自可高枕無憂,若是敗了,將軍便可立馬離去,切記不可糾纏!”
章狂冷哼了一聲,一把甩開此人的衣襟,身后大氅一揮,便往城樓下走去。
“不勞你們關(guān)心戰(zhàn)事,不過,若是今夜無雨,我明日便取了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