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黃之豪一戰(zhàn)過后,勝哥算是徹徹底底的被整個宿舍孤立了。眾所周知,高中是以班級為集體單位,而大學則是以宿舍為集體單位。
勝哥無比痛恨自己的宿舍,痛恨自己的舍友,原本發(fā)誓要踏踏實實的自律熱血,也在這怨天尤人的情緒中慢慢的消退,勝哥也難以避免的走向了跟絕大多數(shù)大學生一樣的墮落。
他開始曠課,宿舍也不想回去,自己在校門口租個300塊錢的小單間,自己一個人住。在網上投簡歷,把自己定義為還沒有拿到畢業(yè)證的應屆畢業(yè)生。
大半個月過去了,他收到了一條面試通知,地點-奪命三號線的珠江新城站。
大夏天他穿著廉價的正裝,坐了45分鐘的公交車再換乘40分鐘的地鐵站,最后再走路20分鐘終于到達了寫字樓。
面試官是一個油膩中年男人,風扇一吹,頭頂上少得可憐的基本毛發(fā)像芭蕾舞演員一樣搖來擺去,勝哥看著男人肆意飛揚的地中海,心里一直默念到:老爺保號,我以后一定不能這樣子。順順,順順。
地中海咳嗽了兩聲:“你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勝哥坐直了身子,雙手抵在大腿處:“您好,我叫陳立勝,潮汕人,就讀于廣州涉x經濟職業(yè)技術學院,今年21歲,明年拿畢業(yè)證,專業(yè)是市場營銷……”
地中海擺了擺手:“停,兄弟,太老土了?!?p> “啊?”勝哥尷尬的看著地中海。
地中海微微一笑:“兄弟,想賺錢嗎?”
這特么不廢話嗎,打工不為賺錢,賺個雞腿啊?即使勝哥心里覺得地中海說得就是一句廢話,但畢竟寄人籬下,也不好直接懟,就正常的回答一句:“想啊。”
“有多想?”
“很想!”
“很想是多想?”
“終有人要賺到錢,為什么不能是我?”
地中海用右手大拇指跟食指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好,你什么時候能到崗上班?”
“我?通過了?可以了?”勝哥難以置信的發(fā)出三連問。
“可以可以,我們這兒只要是個人就可以。”地中海突然覺得好像說錯話了:“我們這兒只要是個人才就可以,小伙子我看你骨骼精奇,是塊做銷售的好料子,我們這兒銷冠一個月能賺六位數(shù),差一點就七位數(shù)了月入百萬,你想來不?什么時候能來?”
“明天!”
“好,那你明天早上九點鐘前過來,先培訓三天?!?p> 勝哥一激動,脫口而出:“謝謝海哥!”
地中海沒聽清:“啥哥?”
“沒有沒有,謝謝大哥。”
面試居然這么順利,勝哥全然忘記了來時的擁擠與辛苦?;厝サ穆飞希B公交車上人擠人擠出來的汗臭味也是香的。
他準備好了在職場上大展拳腳,準備好了一步登天,準備好了迎接未來的一切挑戰(zhàn)。
但是顯然,他太年輕,沒有準備好迎接社會的毒打。
就像王小波說的,人生就是一個緩慢受錘的過程。
誠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