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繆余光瞥到他激動的神情,忽覺這點手段跟十七八的他差不多。
防備心油然而生。
他這么容易上鉤嗎?
她反復問自己,卻得不到答案,
一餐飯下來,她只覺食之無味。
海岸線的煙火吵,吵的她思緒不清,強裝女孩模樣,她累的不行,耐心即將耗光前,男人??辍?p> 她輕輕松口氣,準備趕緊離開,理清那些混亂的思緒。
“出??慈粘鰡??”邢邵小心翼翼的問,全是對她的寵溺和疼愛。
宋繆忍著煩躁跟他吃完飯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想到還要待一起,覺得自己也不必這么為難自己,想拒絕。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瞥到劉音消息。
【乖乖,歌寫的怎么樣了?】
認命的回了個“滾”,望向?qū)γ婺腥耍p點點頭。
不管如何,只要她贏,便可。
……
游艇出海。
宋繆躲回房間趴床上翻那些威脅短信。
截完圖后,手機振動。
不熟的號碼,但她知道是誰。
她按了掛斷。
那頭鍥而不舍的打,打的她耐心全無。
電話接通,她嗓音不耐,“給你錢給少了?!”
“繆繆姐姐嗎?”稚嫩男聲,聲音小,有些顫,似乎很害怕。
宋繆腦袋轟一下炸開。
她對宋海生出軌的印象只停留在井麗那句“是你爸先出的軌”。
醫(yī)院那天她也沒有正面見過這位宋海生的親兒子。
若是說她對張?zhí)m是厭惡,那她對這小東西,不知是該討厭還是同情。
“繆繆姐姐,你在嗎?”
稚嫩聲線打破宋繆的停滯,“繆繆姐姐……”
“我不是你姐姐。”冷漠頹冷的嗓音打斷對面,“有屁就放?!?p> “姐姐,你能回來一趟嗎?要賬的人堵了我們家,姐姐,我害怕?!?p> 顫抖的聲音帶著哭腔,鼻音濃重,似乎有些呼吸不勻。
宋繆沉默兩秒,掛斷電話。
幫他報警后,關(guān)機,窩進被子里沉睡。
她不是好人,沒有那么大格局去接受他的存在。
他的幸福建立在她的無盡痛苦上,她壞,無法同情他。
……
深夜。
宋繆輾轉(zhuǎn)難眠,腦海里盡是宋子軒那不均勻的呼吸。
猛地睜開眼睛,摸出枕頭下的手機坐起來,開機,手機刺眼的光亮起,她閉了閉眼睛,適應(yīng)后才睜開。
好幾十個未接電話彈出來,有張?zhí)m的,有要賬的。
不放心那邊狀況,她翻出警局電話,剛想撥,心底那點反叛的意識轟然而至。
你又不是宋海生親女兒,當慈善家呢!
兩百多萬呢!你以為你有幾條命從拳場賺錢?!
人家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時候想過你嗎!
有事姐姐,沒事私生女……
咚——
手里手機被砸到房間墻壁上,人跌回被褥強迫自己睡。
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她活不下去的時候也沒人管她死活!
井麗把她扔在國外時,沒人管她!
她被人搶光錢,淪落到夜場差點被人欺負的時候沒人管她!
語言不通,混跡貧民窟的時候也沒人管她!
如今,讓她當善人!
她不配!
睡意在她的強迫下慢慢衍生,睡的朦朦朧朧時,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驅(qū)散她源源不斷的噩夢。
“阿繆,太陽快出來了?!?p> 邢邵輕輕推開門,一絲海風溜進房間,激的宋繆輕打了個噴嚏。
她爬起來,煩躁地揉揉腦袋,混亂思緒裹住她中樞神經(jīng),頭很疼。
邢邵見她周身燥意,進屋往她肩頭披了件外套,輕聲問:“怎么了?”
她砸手機的回響讓他不敢問發(fā)生了什么,只能靜靜陪著她。
宋繆思緒清明后,聞到他身上味道,人又跌回床上,閉眼緩和腦中炸裂的痛。
“不看日出了嗎?”邢邵撿起她手機放到床頭,聲音極輕。
“看?!眴÷暰€透著她的疲憊。
邢邵心不由得擰了下。
宋繆歇夠了,慢慢坐起來,抬頭凝他,難耐的把頭磕到他手上,聲音淡:“可是我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