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漁變出一把小板凳,搬到姜焱凌的座位邊上坐下,等了半個多小時,姜焱凌終于說了第一句話。
“故事的開頭在海里,要是有深??謶职Y或者討厭大海的,就別聽了?!?p> 子漁皺眉白了他一眼:“海族怎么會有深??謶职Y?!?p> “我可先說好,我的故事,一點(diǎn)都不快活。”
姜焱凌在指間彈出一縷火焰,放入了子漁的眉心。
他甚至懶得費(fèi)口舌去敘述這段經(jīng)歷,而是直接選擇讓子漁看到自己的記憶場景。
子漁的腦海中冒出一堆氣泡,穿過氣泡,他看到了大海中紅色的宮殿,白色的盤龍柱,藍(lán)色的珊瑚礁,搖搖晃晃的蝦兵蟹將,姿態(tài)婀娜的龍女們,那一顆明亮的龍珠,將海底宮殿照得如同沐浴在陽光下。
這是龍宮?只不過不知道是哪個龍王的龍宮,畫面沒有在敞亮的龍宮停留多久,而是帶著子漁的視線來到了宮殿后面一個陰暗的角落。
兩扇黑色的柵欄門上長滿了海草,中間隔了一堵有洞的墻,左邊的囚犯,是一個下身是八條觸手的男人,長相猥瑣油膩,像一條八爪魚精。
而右邊那個,就是姜焱凌,身上罩著一層很薄的氣泡,那是避水咒,為防止他這個生活在陸地上的人淹死在海里。
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龍族不放他走,也不讓他死。
“他們?yōu)槭裁搓P(guān)你?”那只章魚精問道,子漁姑且稱他為章魚哥。
“我不知道,我這些年只是聽我主人命令殺了幾個人而已,卻聽到一堆說我是上古惡神后代,以后會為禍神州大地的言論……說書先生都沒他們會講故事?!苯土桀D了頓,又道:“或許我只是替我主人背黑鍋的,當(dāng)然,我是猜的,我實(shí)在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需要這么大陣仗來抓我?!?p> “你呢?他們?yōu)槭裁醋ツ??”姜焱凌問他的章魚獄友。
“我嘛……呵呵?!闭卖~哥摸著下巴,笑得有些尷尬,轉(zhuǎn)而又有些回味,道:“我和龍宮的宮女有染?!?p> “和誰啊?”姜焱凌一挑眉,沒想到長成這樣還能是個采花賊。
章魚哥笑得更甚,道:“除了東海龍王的王后,和管他后宮的那個老女人,其余全部?!?p> 姜焱凌聽后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神情。
怪不得這章魚哥的黑眼圈這么重,怕是龍王不抓他,他也遲早把自己身體揮霍垮了。
“這章魚哥長成這樣,他憑什么???!”觀看畫面的子漁都忍不住發(fā)出質(zhì)問。
“你能不能不打岔。”畫面外的姜焱凌說。
子漁閉嘴,畫面繼續(xù)。
姜焱凌的反應(yīng)是章魚哥意料之中的,他笑了笑,說:“我的墨汁有毒,一指的量就能讓龍女們暈暈乎乎,反應(yīng)遲鈍,對我言聽計從,一手掌的量,就能讓人徹底昏迷,和死了差不多,三個時辰之后才會醒來?!?p> 兩個獄友閑著也是閑著,章魚哥就對姜焱凌講了他這些年作案經(jīng)過,從一開始的一個,到兩個三個,最多的時候一個晚上七個觸手各摟一個,講著講著就開始回味無窮。
他還說他在南海有在龍宮當(dāng)差的親戚,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想起來他,把他從監(jiān)獄里撈出去。
至于他是怎么被抓的,當(dāng)然是越來越貪心,對王后動了心思,被人發(fā)現(xiàn)后從床底下揪出來了。
“早知道就不貪心了,搞后宮的龍女實(shí)在有些危險,但我又對那些地位低下的人魚沒興趣?!闭卖~哥反思道。
“為什么?”
“你瞧瞧人魚那掃興的魚尾,缺少關(guān)鍵因素?!?p> “什么是關(guān)鍵因素?”子漁又打岔道,畫面再次停止。
“小孩子不該問的別問,你還聽不聽了?”姜焱凌訓(xùn)斥道。
“好好好,我不打岔了。”
畫面再次繼續(xù)。
章魚哥看著姜焱凌笑道:“老弟,你可比我慘多了,我已經(jīng)嘗遍世間佳麗,心滿意足了,就算老龍王明天處死我我也沒什么遺憾,但你應(yīng)該還是個新手吧?可有心上人?”
姜焱凌扭過頭不語,刻意避開這個話題。
“你覺得你還有機(jī)會出去嗎?”章魚哥又問。
姜焱凌沉思少許,答道:“應(yīng)該有?!?p> 他抬頭望向大海,似乎在期望腦海中那個身影能在他走投無路時,出現(xiàn)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