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樹林瞬間變得靜謐異常,細如針絲的夜霧,密密麻麻,難分頭緒,將眾人籠罩其中,空氣里浮動著一種潮濕與腐爛的氣味。孫清裳摸了摸臉,滴……一顆水珠,發(fā)出與泥土輕輕的碰撞的聲間。孫清裳咽了咽口水,與冷暮華對望一眼。
“哼,無稽之談,萬輪王器乃是上古神器,仙識靈力,哪有這么容易就被隱藏的,你不過是在拖延時間,想伺機逃走,才口不擇言的?!睂O清裳率先打破沉靜,雙手交叉,狡黠的眨著眼睛,一臉賊笑。擺出一副明察秋毫的形容,不急不緩的說。
“小姑娘,你說萬輪王器是上古神器,這不假,他法力無邊,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多人想得到他,不過,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被隱藏了仙識與靈氣,放眼三界,他如何能消失得這般徹底??”魔老三并不介意自己的想法被他拆穿,打蛇看七寸,只要捏中對方的軟肋,還怕他們會不上勾嗎?
“說重點?!崩淠喝A清咳一聲,悠閑的將劍扛在肩膀上,找了塊巨大的巖石,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懶散的歪在上面,翻了個白眼,漠然道:“價值,最好是可以保住你的性命?!?p> 魔老三心中一凜,暗暗思忖,他形似閑散,但不管是說話,還是修為,卻是最具有殺傷力的,看來只能從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身上著手,如今明明知道,他冷暮華可以預知未來五秒,自己的一言一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卻也毫無辦法,總不能坐以待斃什么都不想吧?一旦人多起來,他的心思就有可能被眾人分散,這樣逃出去的機率可能會大一些。
“離題了……”冷幕華晃了晃手指,一臉的遺憾。攜著白色的劍氣,遠遠的朝魔老三的眉心比劃著。
……
孫清裳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見其二人形容古怪,暗自揣度,難道他們是在進行某種心里上的較量?就聽魔老三道:“萬輪王器其實是被人用一種靈草,稱之為‘仙苔’的隱藏了仙識和蹤跡?!?p> 孫清裳眼睛一亮,按奈住心中的狂喜,雖然聽師傅提過仙苔,但卻搞不懂,它究竟是何方圣物,居然可讓萬輪王器的靈力毫不外瀉,讓人無跡可查。正要開口問他,“仙苔是個什么東西?”話未出口,只聽冷暮華不耐煩道:“這個我已知,這就是你所謂的價值??”
魔老三一愣,飛快的轉動眼珠子,形態(tài)上顯得有些揣揣不安,用試探的語氣向冷暮華道:“那你知道仙苔從何而來?系何人冶練嗎?”
“哦?”冷暮華又故作瀟灑的用手捊了捊額上,因更深露重而濕濡濡的頭發(fā),翹起二郎腿,饒有興至的道:“接著說......”
“我說了你就得放了我?”魔老三見魚已上鉤,沾沾自喜,正打算收線。
冷暮華以手扶額,想了想,好整以暇的答道:“你不說我是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你可以試試看!”冷幕華到后半句,隨意的緊了緊手中的月光劍。
魔老三一聽此話,內心波濤洶涌,難以平復。暗暗思索著,如今身陷囹圄,假如說了,自己就會變得毫無利用價值,非死不可;咬緊牙關,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主意已定。魔老三冷哼一聲,雙手負立,作出一副堅貞不屈的派頭道:
“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你還是趕快動手,將我殺了吧!”說完還故意將脖子伸了伸。
孫清裳本來聽到王器有了下落,心里正如離離原上草,星星之火,侃自成燎原之勢。得意洋洋的想著,師傅果然有先見之明,他讓我來救原鑄,真是用心良苦?。⊥蝗灰姷侥Ю先@么不怕死,仿佛一盆冷水,就將心里的火星子澆了個透徹。頓時焦燥不安起來。以冷暮華絕不向別人妥協(xié)的個性,這個事情肯定會陷入一個僵局。搞不好他現(xiàn)在正想著一刀將魔老三砍死。辛辛苦苦得來的線索難道就此中斷了嗎?
她偷偷瞄了冷暮華一眼,內心充滿希冀。正巧,冷暮華心有靈犀的一回頭,兩人對視片刻,沉默不語,此時無聲勝有聲。
冷暮華收回目光,旋即閑散的起身,慢悠悠圍著魔老三轉了幾個圈圈,手風一揮,祭出一個灰色的瓷質瓶子,對著魔老三笑得顛倒眾生,最后興致勃勃他眼前搖了搖問道:“知道這里面是什么嗎?”
魔老三:“……”
“我告訴你吧,這里面裝的東西叫噬癮,它是上古時期的各種毒蟲,被天界抓到后,提其精髓,練其妖骨,用以噬盡惡靈?!笨吹侥Ю先苫蟛唤猓淠喝A繼續(xù)道:“你可能不知道,他們的腐蝕能力驚人?!?p> 說著緩緩轉身,妖孽的朝他剛才坐過的巖石走去,笑意盎然的往上倒了一滴。
“嗒——”灰色的小點,從瓶口溢出,遇到堅硬的巖石,伴隨著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咝咝聲,空中騰起一遍白白茫茫的氣體。瞬息之間,巖石如同漚浮泡影,化為無形,煙消云散,這要是滴一點在人身上,想到此處,魔老三頓時汗流浹背,栗栗危懼,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