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層感應的結界?!?p> “感應?”孫清裳更加困惑不解的望著冷暮華。
“對,與我們的結界不同,這層薄而透的結界,是用風凝聚而成的,一直在不停地細微流動?!?p> “???”孫清裳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
傳說中的流動結界啊,居然出現(xiàn)了!
所謂結界,是由元、精、神、所散發(fā)出來的一種氣場。
師傅說凡人也是有氣場的,只是或強或弱。
他說,當你看到別人生氣時,你就會覺得到那個人周身烏泱泱的,散發(fā)著一種隨時都會被引爆地戾氣。
興高采烈時,你會覺得這個人光芒四射,神采奕奕地散發(fā)著一種祥和而飛揚的光澤。
但凡人的氣場,卻不能具體形成墻壘,用以御敵。
當然氣場足夠強大的凡人,還是可以震懾敵人的。一般久居高位者就隨身攜帶這種氣場。
而鬼因為沒有元、神、精氣,是無法形成氣場的。當然也有人會說,有些厲鬼怨念很重,陰氣極盛。
其實它們怕見陽光,所以根本成了不氣候。
仙、靈、魔、則不同,前者修身養(yǎng)性,吸收地是天地日月精華;后者邪門歪道,使用各種手段收集了別人的精、神、氣。
所以他們的氣場本身高于凡人。
再加上他們通過修習法術,仙術。洗髓加深、淬煉增強了個人氣場,然后施以法力。組成結界,形成屏障。
根據(jù)處境和心情的不同,隨意驅使,就像冷暮華的結界有時是銀色的,遇到危險,卻可以瞬息變成黃色。他還可以根據(jù)心情,將別人圈在其中,進行保護。
這就好像兩個凡人,因為性格相投,氣場是可以相互重疊的。有時還會因為對方氣場過強,而被同化。
這種結界,無堅可摧,凡間利器根本不值一提。
但神魔的斗爭中,雖然使用了結界,卻仍常見傷亡。所以這完全要看個人修為的高低了。
任何時候,法力越高,道行越深,結界越強。
而流動的結界就更高深莫測,是三界中最難以練成的。
因為這個結界所散發(fā)的氣場是不同于靈、魔、人類的。它是流動的,就像觸角。空氣中任何輕微的擺動,都像它的細胞……
這樣駭人聽聞的結界,放眼天地間誰能做得到?
“是誰在那里?還不出來?”衣柜后面?zhèn)鱽砀O窸窣窣的聲音,孫清裳豎起耳朵,分證片刻,她聞到了凡人的氣息。
是以雙手負胸,居高臨下的盯著墻角。
微弱的月光從腐爛的木質窗欞中透了進來,棉質的窗簾已被洗得看不出顏色。一床、一椅、一個衣柜。是這個房間的全部擺設。
整個房間唯一能藏人的地方,恐怕就是半人高的衣柜了。
“是……是我?!眳倾戇B滾帶爬,灰頭土臉地從柜子后面拱了出來。
“吳銘?你怎么在這?”孫清裳好奇道。
“嚇……嚇死我了……剛才……原來是你們?!眳倾懻Z焉不詳,結結巴巴地喘著粗氣。平復半響才繼續(xù)道:“易林叫我來的?!?p> 孫清裳把臉湊了過去,盯著他的眼睛道:“易林叫你來做什么?你干嘛鬼鬼崇崇地躲在那?”
“我……我也不是特意要躲在那。喬心明天就要出院了,易林讓我來幫她把重要一點的東西都先搬過去。他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住處?!?p> 吳銘使勁咽了咽口水,左右打量了一下。躡手躡腳地往孫清裳身后藏,“可是你也知道,前幾天聽說這里死人了,聽說了嗎?喬心就是這樣嚇病了的,我也很害怕啊……
就在剛才,我正收拾東西,突然聽到——一個恐怖尖厲的長笑聲……我以為是那個女鬼回來報仇了?”吳銘邊說還邊情不自禁地拉著孫清裳的衣角,往她身后縮了縮,探出半個腦袋往外看。
“……”孫清裳已滿頭黑線地僵化。
冷暮華身子先是抑制不住輕微抖動。隨即,眉鋒一挑,犀利地瞥向吳銘?!澳懵犝l說的?”
“啊?她……她們街坊鄰居啊……”吳銘顯得驚嚇過度,左顧右盼的指了指門外。
“所以,你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什么?我躲在那個角落,臭哄哄的全是蜘蛛絲,弄了我一頭,你們說了些什么?”吳銘好奇的湊了過來。
※※※
夜靜悄悄的,無風,烏云烘月。鵝卵石的小徑上,孫清裳獨自徘徊著。
她的元神不見了,難心成眠,苦悶。
雖然不知道是誰拿走了她的元神,但至少到現(xiàn)在她都毫發(fā)無損。
冷暮華說,吳銘在說謊,那么他跟這件事情,到底有沒有關系呢?
如果別有用心之人以她的元神相挾,要她去殺放火怎么辦?
“哎……”誰會是施感應結界的人呢?假如他們?nèi)己攘宋淳恰M不是大海撈針?
也許這些人就在自己身邊,只是自已看不透他們的身份。
孫清裳一籌莫展,煩躁不已。
師傅親自將她送入人間,以他老人家的精明,應該絕對不會將自己隨手托人。她始終相信這一點。
只是,他老人家到底有沒有什么安排呢?
估計沒有,那老頭反復說了,此次游歷,兇險非?!?p> ※※※
看著腳下的金磚,孫清裳用高跟鞋跺了跺。入夏后錢百匯的辦公室,煥然一新,顯然是有人挖空了心思,做了精妙的布局。
春季的地毯已全部被撤下,露出純白色的玉石,臨窗全部換上了刻著精美侍女圖的湘妃竹簾,看起來即清涼又樸雅大方。
最重要的是,墻壁上碩大的魚缸里,只剩下一些水草在無精打采的左右晃動著。
金魚呢?有幾條是自己從靈界選出來的靈類,已修煉至能言善語。
這是她安插在錢百匯身邊的眼線,但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和金魚們碰頭。
它們就消失了。
是有意?還是無意?
站在廳正圓形的金磚上,孫清裳有些恐慌,但這些都于事無補。
只能提醒自己鎮(zhèn)定,以不變應萬變了。
想起冷暮華昨天地叮囑:錢百匯沒有你想像得那么好對付,既然他要求你消假后去總經(jīng)辦報到,說不定已經(jīng)起疑。
我不在你身邊,所有的事都只能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