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反常態(tài)
b市大院內(nèi)
昏暗的書房內(nèi),煙霧繚繞,寂靜無聲。
男人英俊的臉龐隱藏在陰影里,神秘又模糊,只一個身影便令人敬畏不已。
“孩子多大了?”
片刻后,男人舌尖輕吐香煙,嗓音暗啞出聲。
說話的瞬間,書桌旁站立的管家忍不住心疼。
似乎是察覺到對方看過來的視線,管家接著開口:“據(jù)傳回來的消息,孩子不到兩歲?!?p> 男人聞言狹長的眸子瞬間猩紅一片。
兩歲……
時間對不上。
她嫁人了……
管家張了張嘴,繼續(xù):“言朝說他找到村里人問了問,當年救了您的那對夫妻,三年前意外去世后,棉小姐和調(diào)查過的那位先生似乎在一起了……”
“那位先生目前在鎮(zhèn)上上大學?!?p> “棉小姐掙錢供他讀書……”
……
這一覺棉堯睡得又沉又累,醒來的一剎那,仿佛仍置身夢中,可回憶起,卻又什么都不記得。
小家伙躺在床上,蜷成了一團,眉頭淺皺著,睡得不安穩(wěn)的樣子。
棉堯摸了一下,見被窩還溫熱,連忙又給他掖了下被角。
看見天蒙蒙亮著,透著昏暗的日光,棉堯肚子咕咕的一叫喚,她的注意力就立即轉(zhuǎn)移到,今日份吃喝上去了。
如何在這里生存下去。這是一個問題。
思來想去,一個主意逐漸成了型。
大遠村依山傍水,山上野雞野兔子不少,要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整點野雞蛋,到時候不僅可以拿回來給孩子補補,甚至還能出去換兩個錢貼補家里。
一大早吃過飯,棉堯就帶著娃上了路,走到半路時,卻忽然遇見了一個穿著棉衣的婦人。
棉堯盯著她看了一眼,以為是村里的瘋婆子沒想理會,再加上布兜里的小家伙已經(jīng)昏昏欲睡,她不理會那婦人,徑直從她身旁走過。
“你個死丫頭!”誰知那婦人竟然一把揪住她的背簍。
她的力氣和身形看上去極度的不符,棉堯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到地上,她后退兩步站穩(wěn)腳跟,冷冷看向撒潑的婦人。
棉堯懷里的小家伙迷蒙地睜開眼睛,他沒有哭鬧,就靜靜的看著那女人。
“你這死丫頭還想當做不認識你老娘我???”
“這個月的錢怎么還沒給我送過去!怎么還帶著這個拖油瓶?就應該把他丟到山上去,讓狼給吃了!”
懷里的小家伙有些僵硬。
棉堯擰眉,周身的戾氣愈發(fā)濃重。
伸手拍了拍懷里的小家伙,似是安慰。
“我還是那句話,你想跟我兒子好,就必須每個月都給我們錢!你倒好,這個月到現(xiàn)在都沒給我們一個子兒!是不是都拿去養(yǎng)這拖油瓶了?”
棉堯太陽穴一陣一陣的疼,腦海中的回憶碎片像龍卷風一般呼嘯而來。
這些碎片無一不在證明原主有多喜歡那男人,不僅僅為了他身敗名裂,還把父母留的錢都拿去給他娘了。
兩個人說了,只有每個月都給他們娘倆錢,才有可能進他們家門,
蠢貨!
棉堯再次睜開眼睛,內(nèi)心不由暗罵。
實在太蠢了!
竟然還真巴巴的給這對奇葩母子送錢?
要是她,早就讓兩人有多遠滾多遠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同你說的話你聽清楚沒有?我再給你三天的時間,快點把錢送過來,否則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婦人說完,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又惡狠狠的剜了一眼兜寶。
“你要想進我們家門,把他賣了換錢我才答應!”
那婦人話才落音,棉堯懷里的兜寶便死死的盯著她。
小小的娃,帶著不符合年齡的狠厲。
山腳的寒風陣陣,不知怎么的,棉堯竟忽然覺得好像也沒那么冷了。
“你個死丫頭!你還想不想進我們家門了!”婦人瞪著她,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一個破鞋,我兒子可是大學生!將來可是要做大官的,你別不識好歹還帶著這個賠錢貨……”
咣當!
棉堯抬起鏟子,將她的手指撥開。
“好啊。”她冷笑出聲:“既然那么有本事,恐怕也不缺錢吧,不如現(xiàn)在就把我之前給你的錢都趕緊給我還回來!”
婦人這才覺得不對勁,愣愣地的看著自己被拍開的手,又看了看棉堯的臉色,不由咽了口口水裹緊身上的衣裳。
“你,你……”
“你要是不還,我有的是辦法!你不是說你兒子厲害得很嗎?信不信我去你兒子的學校把你們的事情都說出去,讓大家都知道你們的嘴臉,看你兒子以后還怎么做人!”
婦人被她的氣勢逼得連連后退,雙腿忽然一軟,只覺得站在這山路上腳底生寒。
尤其是面前的棉堯,還像雪地里的狼那般盯著自己,她恍惚間甚至覺著對方會一口吃下自己。
“你!走著瞧!”
尖酸刻薄的婦人慌亂中丟下這句話,轉(zhuǎn)身扭頭就走,嘴里依舊罵罵咧咧的,盡是些難聽的話。
懶得與她糾纏,棉堯權(quán)當沒聽見,繼續(xù)往自己的方向走。
正當她轉(zhuǎn)身時,背后卻忽然響起清朗的男聲。
“棉堯?”
棉堯悠悠轉(zhuǎn)身,便見一模樣還算周正的青年正看著自己。
不同于其他鄉(xiāng)野村夫,他身上帶著些許書生氣。
與其他同村的同齡人相比,確實有些鶴立雞群的意味,也難怪原主會對其死纏爛打。
而等看到自己懷里抱著孩子的時候,對方的神色明顯有些古怪。
“有事?”
聽見這不冷不淡的問題,何春生頓時一愣,雖然不太適應這樣的情況,但還是馬上搖了搖頭。
“沒有,我只是……”
“沒有那我就先走了?!?p> 看著對方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何春生再次愣住了,她怎么像忽然變了個人一樣?
從前她一直窮追不舍地跟在他后面,現(xiàn)在怎么忽然這么冷淡?
再看看她懷里的孩子,男人的神色更是復雜起來。
“這個孩子,他爸……”
棉堯淡淡看了對面的人一眼,“不用你管,告辭。”
何春生一時就這么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他還困惑的時候,棉堯已經(jīng)毫不留戀地準備轉(zhuǎn)身離去。
雖然原主是對眼前的人有各種想法,但是她對他可是沒有一丁點的興趣。
與其在這里裝腔作勢浪費時間,她還不如抓緊時間去做更要緊的事情。
畢竟上山一趟不容易。
只是今天似乎是注定上不了山了。
“棉堯!棉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