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目前紙張分為民間少量使用的莎草紙。”
“還有目前朝廷官文所用的灞橋紙?!?p> “莎草紙比較簡陋,制作簡單卻十分繁瑣,使用起來也很不方便?!?p> “故而就算是莎草紙,都極為昂貴,而且大多棄之不用,不如使用布帛或者竹簡?!?p> “民間使用莎草紙,多為少數(shù)士子自己制作便于自己使用,不用花費再去買?!?p> “而此類灞橋紙,制作周期較長,過程繁復(fù),比之莎草紙更為平整,便于書寫,但也僅限于此,并不方便保存?!?p> 韓子常經(jīng)過幾天的搜尋和探查之后,對于目前的紙張心中已經(jīng)了然。
所謂的莎草紙,其實就是使用類似于麻等東西錘爛,曬干,再錘爛。
實際上極為粗糙。
灞橋紙稍微好點,可以用于平時所用的公文廢紙,正式公文還是需要以布帛或者竹簡倦抄上去。
偏偏在不好用的情況下,也不得不用,且造價昂貴。
“老臣搜集工部大匠,還有民間造紙商人,想要改良目前的紙張難度較大?!?p> 韓子常這一趟,相當(dāng)于是來匯報工作的。
趙靖聽完之后微微點頭。
隨后找韓子常了解了一下現(xiàn)在的灞橋紙制作過程。
聽完之后就知道極為粗糙。
能夠做到平整,完全是依靠人力去堆積,或者是削平等等。
“類似于麻的東西,有不少?!?p> “有衣服布頭,破麻繩,漁網(wǎng)等等,都是相似之物,都可以加入其中作為嘗試。”
“其次將這些東西蒸煮爛透,再混合攪拌,做成水漿?!?p> “將其中弄不碎的挑出來”
“再用框子兜住漿水,等水干凈,這不就是紙了嗎?”
趙靖卻懶得再和韓子常糾結(jié)這些。
要是等這些匠人自己去琢磨,還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時候去。
前一世記憶之內(nèi)的造紙改良,都是通過了數(shù)千年不斷的修整。
索性他直接按照記憶之內(nèi),初中課本里面最簡易的東西闡述了一下。
“這……這能行嗎?”
韓子常愣住了。
你當(dāng)個皇帝,怎么連造紙也是懂得?
而且看著方法上來說,遠沒有現(xiàn)在制造灞橋紙張那么復(fù)雜。
只是需要蒸煮,晾干。
“試試看不就行了?”
趙靖淡淡說道。
“老臣遵命!”
……
然而,造紙過程,并不順利。
一連幾天,都沒有接到韓子常的消息。
就連上朝之時,韓子常也是行色匆匆。
被韓子常召集的匠人,全都在韓子常的后院之內(nèi)。
此地各類的工具都是擺放齊全。
一群匠人都在奮力的干著活。
“首輔大人不懂得紙張,為何還要教我們造紙?”
有工部匠人心中紛紛,忍不住說道。
能夠成為工部之匠人,自然是經(jīng)過嚴(yán)格選拔。
而他們,還是被韓子常索要出來,工部之內(nèi)最為杰出的一群人。
“老夫做了一輩子紙,還從未聽說,要用水泡,還要搗碎成水漿,這樣能夠做出紙來?”
“大人真是……”
“若是論學(xué)識,論當(dāng)官,我等不如首輔大人,但是論造紙,天下又有幾人能夠和我等比較?”
那些被征調(diào)過來的民間造紙商人,也是心中不滿。
值不夠他們都不敢當(dāng)著韓子常的面說。
甚至來到韓府之后,就要再也出不去了。
地位雖然卑賤,但是人就有脾氣。
前面幾次,就是因為有人不服,并沒有采取完全的流程。
“這一次,整個流程毫無差錯,我倒要看看,能不能弄出紙來?!?p> “要是能弄出來,這輩子我都不造紙了?!?p> 另外一個工部大匠冷哼說道。
很快,一行人將水漿用一個能夠濾水的框子,里面放了布帛。
裝好之上,放在一邊晾曬。
水,在快速的流出。
所有人也都在等待看結(jié)果。
“嗯?快看,這水漿里面,還真剩下東西了?!?p> “看起來真的像紙?!?p> 眾人對視一眼,心中已經(jīng)察覺到了不妙。
若是,真的造紙成了,那他們之前那些違背之事……
眾人一念之下,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終于,數(shù)個時辰,太陽下山。
水分基本干掉,只是里面還有些發(fā)潤。
但是所有人看著框里面。
造紙成功了!
而且,僅僅是現(xiàn)在看,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比灞橋紙不知道好了多少。
細膩,平整。
關(guān)鍵是,制作起來,還沒有那么的繁瑣。
一群老匠人,已經(jīng)完全懵了。
正在這時,韓子常從公門之內(nèi)回來。
他也不多說話,直接走到了一眾匠人身邊。
這群匠人大氣都不敢出,心中忐忑。
“成功了!”
韓子常看著里面的紙張,頓時喜形于色。
“好好好!”
“沒想到,陛下竟然還會造紙之法!”
“此法,必然是天下之利器!”
“哪怕是萬世之后,只要有讀書之人,都回歸感念陛下之恩!”
韓子常喃喃自語道。
一個讀書人,或許有少許人能夠不屈于金銀之下。
但是絕對沒有人能夠抵擋名留青史的誘惑!
此刻的韓子常,渾身熱血在上涌的感覺。
一眾匠人更為驚恐了。
這方法,還是皇帝陛下提供的?
他們竟然在質(zhì)疑皇帝!
就在此時,陰影中一道人影走了過來。
附耳在韓子常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韓子常微微點頭。
“既是如此,那就全都殺了吧。”
韓子常神色驟然轉(zhuǎn)冷,看著地面上一眾匠人。
不聽話的人,有技術(shù),又能怎樣?
更何況,如今趙靖的造紙技術(shù)簡單方便,想要找到合適的匠人,太簡單了。
“大人!大人!我等知錯了!”
“我等不該懷疑首輔大人的辦法,求大人開恩吶。”
“我等日夜忙碌……哪怕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p> 一眾匠人都慌了,宛如天塌。
但,韓子常面無表情,根本沒有在乎,轉(zhuǎn)身就離開了此地。
自此,這世界上,只有三個人知道造紙之術(shù)。
皇帝趙靖,首輔韓子常,還有首輔在院內(nèi)安插的那個清新。
此時,不僅是關(guān)乎于韓子常身家之性命!
還關(guān)乎他一胸腔的抱負!
他絕對不會讓這些人,讓他的大事,有任何的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