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像是一個信號一樣。
什么爛菜葉,臭雞蛋,甚至是石塊啥的,都開始往他們身上丟。
而且,是所有人都在參與的一件事。
“住手!成何體統(tǒng)!成何體統(tǒng)!”
為首儒生大聲怒斥道。
“成你娘的統(tǒng)!”
人群中立刻冒出了一句反駁。
“誰,是誰?給我站出來!”
儒生臉色漲紅,怒目而視,卻根本找不到人影。
“嘿,他還裝起來了,真把自己當個人物?!?p> “要不是朝廷優(yōu)待讀書人,這里有你說話的份?”
“滾出去吧!”
這時候,有人也絲毫不畏懼他。
甚至當著那儒生的面,從衣兜里面掏出了臭雞蛋,直接砸了過去。
咔嚓一聲清脆開了,惡臭的氣味,瞬間從他臉上彌漫,循著鼻孔,進入五臟。
這儒生哪里見過這等場面,直接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有辱斯文!實在是有辱斯文!”
“爾等愚民也!我等是為民請命!”
又有儒生受不了大喊道。
“誰是民?我等屁民,才是民!誰讓你為我請命了?”
又是一個爛桃子丟在了他身上。
所有儒生都傻了。
他們仿佛成為了所有人嫌棄的對象。
實在是難以忍受了,所謂的不開天闕就不走,哪里還等得到。
直接帶著一群人,灰溜溜的往外跑。
跑的慢一點,直接被砸死在此地,都有可能。
“嘿,說那些傻子,還在說什么文膽,有種別跑啊?!?p> 看著他們跑,這些人倒也沒有追,只是在后面譏諷大樂。
估計,在近幾日茶肆的話題,又有了。
……
“何人扣闕?”
就在眾人謾罵和歡快之時,畢竟這一場,他們可是驅(qū)逐了朝廷極為重視的讀書人。
心底誰都要嘚瑟一下。
但還不等他們散去。
卻忽然聽到了城門之上,一個冷厲的聲音傳出。
只見,一個極為年輕,又十分俊朗的面孔。
頭戴帝冕,身穿明黃色龍袍,站在城墻之上問道。
“這,這是皇帝陛下?此為龍袍,頭上那簾子一樣的東西,我爺爺說叫皇帝帶的頭梳。”
“小民叩見陛下!”
“那是皇帝陛下啊!快快快,站站皇帝的氣勢。”
“得見天顏,不要錯過了機會?!?p> 在場的民眾,都十分激動起來。
來人,赫然便是趙靖。
但是,趙靖的問話,卻沒有敢上前去回答。
趙靖也不在意,臉上帶著一絲笑意,指著最前方的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小伙子開口說道。
“你來回朕?!?p> 那小子有些發(fā)蒙,不知所措。
“小民……小……小民嗎?”
他不敢置信的點著自己問道。
“是你!”
趙靖微笑,肯定道。
那小伙頓時臉色漲紅了起來。
他在和皇帝說話!
圣天子親自和他說話了!
“陛下!是那群儒生扣闕,要面見天子!”
小伙快速說道。
“那那群人呢?”
趙靖又問。
“嘿,一群沒臉沒皮的人?!?p> “陛下,草民有罪,請懲之,實在是那群人太可惡,我聽那說書先生說,他們借文膽之名,其實是在意職皇上?!?p> “這次,還想扣闕,若不是我大周朝重視讀書人,豈能讓他們?nèi)绱酥潘???p> “于是,于是草民等人,就用臭雞蛋把他們砸跑了?!?p> 那小伙倒也算是條理清晰。
雖然激動,卻很快將現(xiàn)場還原了過來。
“爾等也是如此?”
趙靖再問其他人。
“是的,陛下,就是如此!”
“草民覺得那些人太不知道好歹了。”
“我等要為陛下張目!”
“不過,國朝優(yōu)待讀書人,我等如此行為……陛下要罰就罰吧……”
一群人紛紛開口。
也有人記下了之前那小伙的請罪之說。
一些精明點的人,甚至看到了趙靖臉上笑容不錯。
應該心情很好,估計也不會為難他們。
“罰?哈哈哈,為何要罰?”
“這等士子,本就是悖逆之舉,扣天闕,誰準許他們扣天闕了?”
“要朕說,爾等不愧是朕之子民!君父被辱,豈能有坐視之理?”
“爾等不僅沒過,反而有功!”
“朕要賞!重重有賞!”
“來人,去內(nèi)帑取一千匹布來,另外,著御膳房內(nèi),準備膳食,今日朕要與民同樂。”
趙靖大聲說道。
底下的民眾,自然是聽清楚了趙靖之言。
那些民眾,仿佛忽然被一個巨大的驚喜砸了下來。
全都是暈乎乎的。
“草民叩謝陛下!”
“你放心吧陛下,皇帝陛下是君父,誰敢說君父不好,我就動手打誰!”
“沒想到今日咱們還立了功勞!”
“光耀祖宗啊,陛下還賜布匹,還賜飯事,這輩子,莫過于此了!”
一群民眾無比興奮。
并且消息很快往外傳達了出去。
無數(shù)的民眾都聽說了,今天的皇帝要與民同樂。
并且準備了不少的吃的和穿的。
這讓整個京城之內(nèi)的人,都忍不住動心了。
皇城腳下,人越來越多。
就在此時,皇城的門開了。
只見一個個太監(jiān),帶著一些禁衛(wèi),直接搬出來了不少的桌椅,直接在護城河外開始擺放。
隨后,一桌桌的菜肴,開始上了起來。
“爾等吃飽了之后,就把位置讓出來,讓后面的人也吃一吃?!?p> 趙靖笑著說道。
“陛下!我肯定!我吃飽了,我就給后面人讓座位!”
最先入座的,又是之前那個小伙。
不得不說,這家伙十分機靈。
此刻他臉色漲紅,一邊端著碗,一邊吃著菜,狼吞虎咽,還回答趙靖。
趙靖的膳食也到了。
他端起碗,對著下方的民眾搖搖一舉。
那民眾們,直接跪倒一片,權勢山呼之聲,驚動了整個京城。
但是,這流水席,根本停不下。
后方還有源源不斷的人涌入。
甚至不乏有人吃飽了之后,直接打包帶走。
也有人吃了一次,轉回來吃第二次的。
這些東西,趙靖在乎嗎?
他根本不在乎。
他站在這里,就是要告訴那些儒生,告訴那些士子。
輿情,你們真的會玩嗎?
什么是裹挾民心?
這才叫裹挾民心,你們以前,那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