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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球來的超人

第四十三章 掙扎

從地球來的超人 阿爾法2398 12737 2022-03-29 10:05:23

  地球時間2422年8月1日,早上,五個隊員們在飛船里相遇。他們神情憂慮和悲戚。隊長的腦力突然惡化,他已經(jīng)連續(xù)昏睡了近兩天。這次突然的惡化出乎大家的意料,上一次他們在飛船里相聚時,隊長的腦力狀態(tài)還可以。但最近的腦力波記錄顯示,就在他們離開后不久,隊長的腦波出現(xiàn)了較大的波動,波谷達到了很低值。后來又發(fā)生了一次更大的波動,波谷跌到了維持生命的極限值附近,這導致緊急狀態(tài)被啟動,隊長一直昏睡到現(xiàn)在。

  陽明依偎在陽天的懷里,她一邊抽泣,一邊喃喃地說:“曾祖父怎么會這樣?他會好起來的吧?”她在自然自語,也好像在渴求陽天的安慰。

  陽天眼含著淚水,悲傷而深情地看著昏睡中的隊長,她感到隊長剛毅的臉上滿是疲態(tài),她差點就再也見不到這個她崇拜的領導、她深愛的愛人了,想到這,她的眼淚掉了下來。陽明的話馬上使她恢復了理性,她迅速地振作起來,隊長已經(jīng)昏睡過去了,她現(xiàn)在正肩負著整個探險隊的使命。想到了探險隊的使命,她目光嚴肅而鄭重地看著大家,擦干了眼淚,她說:“大家已經(jīng)知道了,超長期的休眠對年紀大的人的影響超乎了我們的預期,我和陽時也是中老年人了,實際上,我偶爾也會感到頭暈。如果萬一我和陽時也陷入昏睡,按照原計劃,由陽星來領導探險行動,然后是陽光?!憋w船中艙里氣氛凝重,大家都在專注地聽著副隊長講話。

  陽天深情而悲戚地看了一眼昏睡中的隊長,她鄭重地說:“隊長說過,無論如何,在關鍵時刻,他要參與做決定。如果現(xiàn)在喚醒他,會對他的大腦造成很大的損傷,有可能會危及生命。但是,我們不久后就得出發(fā)去比鄰星,否則就會錯過最佳探索時間。大家什么意見,是否喚醒隊長?”

  “不要喚醒曾祖父,請不要喚醒他,不要,不要。”陽天的話音剛落,陽明哭泣著說。

  飛船里很安靜,只有陽明抽泣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陽星輕聲地說:“隊長說過在關鍵時刻他要參與做決定,我想他的意思很明確,為了人類的偉大使命,他甘愿冒生命風險,”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們也一樣?!彼穆曇艉艿?,但語氣堅決。

  陽天看向陽光,問:“你覺得怎么樣?”

  陽光現(xiàn)在心情復雜,看到隊長昏睡著的可憐樣子,他以前的音容笑貌不斷在眼前浮現(xiàn),隊長的睿智和冷靜、做事的果敢、對事業(yè)的奉獻、對大家的關愛,等等??墒撬皡s開始厭惡隊長,這使他心里內疚。但是,使命感和責任心終究還是占了上風。猶豫了片刻,他說:“我贊成喚醒隊長?!?p>  陽天看向了陽時,陽時憐愛地看了一眼哭泣著的陽明,她已經(jīng)離開了陽天的懷里,她無法再接受陽天的安慰,現(xiàn)在她更加絕望了,陽時不忍再令她傷心,自從可伊和依覓因為他出事后,他很害怕讓女人傷心。但是探險隊肩負的偉大使命、人類的劃時代的偉業(yè)更加重要,他們此時需要隊長,需要他做出最明智、最合適的決斷。就在這時,一個念頭突然滑過了腦海?!瓣犻L說過他要參與關鍵的決定,但現(xiàn)在是否關鍵時刻呢?”當他把這個疑問告訴大家時,陽明向他投來了感激的目光,彷佛在絕望中看到了希望。

  每個人都在從這個新角度重新審慎地思考著。他們剛剛發(fā)現(xiàn)了那個刻著幾何學的山洞,這是隊長先前所預料的,并不算新奇的發(fā)現(xiàn)。他們還在幾個山洞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神話傳說和狩獵之類的雕刻,那更算不上什么了,在地球上有很多。唯一重要的就是麥克斯韋方程組,但在人類看來,這并非先進的知識,人類在幾百年前就已經(jīng)掌握了。但是,類人彷佛在八千多年前就掌握了。

  陽明馬上領悟到了陽時這句話的意思,她帶著哭腔快速地說:“對的,對的。幾何學和麥克斯韋方程不算什么,我們人類早就掌握了這些知識。”她因為著急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陽時說:“那個并不一定就是麥克斯韋方程組,它們可能很像,那些刻在洞壁上的符號可能是古代類人用來表示一些其它意思,同電磁學沒有關系?!彼R上又補充說:“我是說,有這種可能性?!?p>  船艙里又是一陣寧靜。陽天神情凝重,一向樂觀開朗的她很少這樣的。愛情、生命、諾言、責任、使命、各種可能性和概率,等等,讓她的內心矛盾和掙扎。她再一次征詢大家的意見。除了陽明外,兩個人同意喚醒隊長,一個人中立。陽天說:“除了洞壁上的雕刻,明天隕石群就要到達地球了,這將在類人和矮人世界中引發(fā)重大變故,隕石的攻擊和引起的變故都是不可逆的,隊長說過一定要在重要時刻喚醒他,這很可能是的。”船艙里很安靜,只有陽天鄭重又悲楚的聲音。陽明已經(jīng)停止了哭泣,她已經(jīng)指令腦芯片發(fā)射了穩(wěn)定情緒的仿腦電波,她正依偎在陽時的懷里,依舊難過,但更加理智。最后,副隊長陽天含淚說:“讓我們喚醒隊長吧。”

  隊長的眼球在眼簾下微微地移動,不久后,眼簾輕輕地開啟出一條細縫。大家神情凝重地注視著隊長慢慢地醒來?,F(xiàn)在腦電波顯示,隊長已經(jīng)基本蘇醒過來了,腦力波較穩(wěn)定,但腦力值挺低。過了一會兒,隊長才睜開眼睛,但他的眼睛并沒有完全睜開。他的眼神空洞,沒有了往日睿智和堅定的神采,他的臉色蒼白憔悴,沒有生氣,總體看來彷佛是一個飽經(jīng)風霜的瀕死的老人。陽明禁不住輕輕地抽泣起來。隊長的眼睛無精打采地轉動了幾下,周圍人和物反射的光通過眼球里的凸鏡照射了進來。在攝取了周圍的光之后,他的眼睛又閉上了。陽天輕輕地對大家說,腦力波顯示,隊長現(xiàn)在能清晰的思考,但他處于很疲憊狀態(tài)。陽星輕輕地問,是否可以建議隊長用意念表達。陽天提醒說,很多象隊長這樣的老人不習慣用意念表達,通過意念只能表達簡單的意思,但要表達復雜的想法他用意念比說話會更累。過了一會兒,隊長的眼睛又睜開一半,另外他的嘴唇開始慢慢啟動,嘴唇動了幾下后,終于從里面含糊不清地、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出了幾個單詞,“對的,謝謝?!彪m然這句話模糊不清,但令大家倍受鼓舞,隊長自己也明確表示喚醒他是對的,另外,這還表明隊長的頭腦現(xiàn)在很清醒,因為沒等大家告訴他,他只是看了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陽天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光采,她深情又激動地吻了一下隊長,趴在他耳邊問:“八百,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我們能匯報嗎?”

  虛擬屏幕上顯示出了一個巨大的“好”,這是隊長用意念的回答。隨后,隊長閉上了眼睛,以盡可能地保存腦力。陽時首先向隊長匯報了基因分析結果,根據(jù)最新采集到的基因樣本,最早的類人是8700年到9100年前來自一塊14萬平方公里的區(qū)域,這塊地方位于中部的山區(qū),地勢非常復雜,由很多山、湖泊和盆地組成。這是基因分析能確定的最小區(qū)域了,再無法給出更精確的區(qū)域,可能是因為早期很多類人部落經(jīng)常遷徙和融合的原因。他們發(fā)現(xiàn)的所有洞壁雕刻也都位于這片區(qū)域里。隊長的頭微微地點了一下,這個點頭很輕微,不易被察覺,但大家都知道隊長的意思,表示他明白了。

  接下來是陽天匯報他們最近發(fā)現(xiàn)的幾個有價值的山洞,她先說發(fā)現(xiàn)了刻著幾何學的山洞,還不忘用崇拜的語氣夸獎了隊長準確的判斷。隊長的面部肌肉出現(xiàn)了一點松弛,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這讓陽天又露出了迷人和自信的笑容。陽天又講述他們發(fā)現(xiàn)了刻著麥克斯韋方程組的山洞。她還說,還有一些山洞的洞壁被破壞掉了,好像是人為的。陽天講述完后,大家看到隊長的眉頭微微地皺起。現(xiàn)在船艙里一片寂靜,大家都在看著虛擬屏幕,等著隊長的指令。過了一會兒,屏幕上顯示出巨大的“為什么”。

  看到隊長的指令后,陽天立刻轉身對大家說:“讓我們告訴隊長我們分析的各種可能性。陽光,你先說吧?!?p>  看著可憐的隊長還掙扎著為探險任務盡最后一份力,陽光對他的抱怨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反而一種愧疚的心理令他的臉色微微潮紅。他認真地對隊長說:“我們分析的一種可能性是,”他有些擔心自己的聲調過高,怕驚嚇到閉著眼睛的隊長,他壓低了聲調,小心地說:“一種可能是更高級的外星人刻下的麥克斯韋方程組。我們人類同類人幾乎一樣,矮人的基因在被輻射前也是類人的基因。超級外星人應該操控了人類和類人在地球和類地球之間的遷徙,最可能是把人類從地球帶到了類地球,因為我們的基因最早。同時,超級外星人刻下了很多科學公式,比如我們發(fā)現(xiàn)的麥克斯韋方程組和幾何學,以便幫助類人將來的發(fā)展。我們可以假設,在地球上也有類似的雕刻在洞壁上的公式,但是智人的起源是在六萬多年前,太古老了,那些雕刻早被腐蝕掉了。但是,這個假設也有一個問題,這些雕刻看起來挺粗糙,不像是很高級文明做的,應該是用最原始的石塊在洞壁上雕刻的。我們還要繼續(xù)搜索那片山區(qū),看看是否還能找到更多的方程式,說不定還有我們人類未知的方程式。如果真找到了,可能會幫助人類突破基礎研究的瓶頸?!标柟膺€想繼續(xù)說,陽天打斷了他,她示意不要說太多,給隊長一些休息和思考的時間。隊長的眉頭依然保持著微微皺起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屏幕上顯示“其它”。

  陽明吻了曾祖父幾下,然后輕聲地說:“另一種可能是,類人在誕生后不久就發(fā)展出了較高的文明,但是因為各種原因,他們的文明被毀滅了,他們只能從頭再發(fā)展。這個假設也有些問題,在遠古時代,他們的發(fā)展也太快了。而且,除了這些雕刻,我們沒有找到其它高科技的任何痕跡。”陽明停了下來,關切而憂慮地看著隊長,她盡可能把話說得簡短一些,以便減少隊長的用腦。

  陽光輕聲地補充說:“可能是類人從地球上的人類遷徙而來,有了一定的文明基礎,才發(fā)展很快?!?p>  飛船里又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屏幕上顯示“其它”,當陽星正要開口講述其它的可能性時,陽天打斷了他。她說:“是的,我們還有一些其它的發(fā)現(xiàn)。”

  這時,屏幕上顯示出另一個洞穴。洞壁上雕刻著很多小人、動物和植物,它們邊上是密密麻麻的很多符號。另外,在這個洞穴里還有很多類人骨骼的遺骸,散落得到處都是。陽天指著屏幕說:“就是這個洞穴。洞壁上雕刻著一些宗教儀式或者祭祀之類的東西,還可能同狩獵有關,類似于地球上的很多古代雕刻。地上的遺骸都是類人的,大多數(shù)帶有機械損傷的痕跡,可能是祭祀的時候被殺死的俘虜,地球上人類古代部族也經(jīng)常這么做。那些符號應該是文字,但數(shù)量太少了,無法破譯出它們的意思?!彼挚戳艘粫@些文字,仿佛努力要辨認出它們的意思,她遺憾地說:“我們得找到更多的文字,我想至少七千個吧,才能破譯出一部分文字的意思來。”

  屏幕上的畫面換到了另外一個洞穴,不同于上個洞穴,它的洞壁被嚴重腐蝕,只留下很小的一塊沒有被腐蝕,上面刻著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小人,其中一個略大,另一個略小。這些雕刻很粗糙,一個小圈代表頭部,一個長方形代表軀干,四條短線代表四肢。他們的雙臂向斜上方伸開,形成一個V字形,雙腿也向外伸開,形成一個倒V字形。陽天說:“這是我們發(fā)現(xiàn)的另外一個山洞,但它以前積過水,可能是由七千多年前那場大地震引起的,水里的酸性很大,洞壁幾乎都被腐蝕了。我們只找到這四個刻著東西的洞穴,明天?!彼贿呎f著一邊看向隊長,隊長的表情讓她一驚。

  隊長已經(jīng)完全睜開了眼睛,他十分專注地盯著屏幕,臉上的肌肉輕微地抖動著。陽天突然感到可能情況不妙,她立刻去查看隊長的腦力波,他的腦力波又有些下降了,如果再繼續(xù)下降可能會引起腦死亡。正當焦急的陽天要張口說話時,屏幕上顯示“上一個”,這個指令來自于隊長的意念,陽天只好服從命令。

  大家和隊長一起仔細觀察上一個洞穴的畫面。大家以前看過這個洞穴,但都沒有很注意,他們主要關注那兩個刻有麥克斯韋方程組和幾何學的山洞。這個洞壁上刻著的很多文字大家根本無從辨認,所以他們把注意力放在了雕刻的圖案上。洞壁上刻著很多小人,雕刻很粗糙,同另一個山洞里的一樣,小圈代表頭部,長方形代表軀干,四條短線代表四肢。這些小人們高矮大小不一。

  在一處角落里,有一些小人不同于其他的。有幾個小人的腿并不是直短線,而是成九十度的折線,彷佛跪在地上。代表他們胳膊的兩條短線被放在了身后,兩條短線的端部連在了一起,彷佛被綁縛在身后。還有幾個小人是躺著,代表胳膊的兩條短線放在身前,也是端部相連,兩條腿的短線也是端部相連,彷佛手腳都被綁住。他們很象在祭祀時馬上或者已經(jīng)被殺死的俘虜。

  洞壁上還刻著很多動物和植物,都是由簡單的短線和曲線組成。它們大小不一;大部分野獸有四條腿,也有一些有兩條腿,還有六條腿和八條腿的;很多野獸的頭部長著角,有長有短,數(shù)目不一,都用短線來表示;有些魚模樣的動物長著翅膀,好像能在空中和水里生活的兩棲動物,還有些魚長著短短的腿,顯示也能在陸地上生活;大部分鳥有兩個翅膀,也有多于兩個的,最多的是一條細長的身體兩側有八個翅膀;雕刻的植物高矮大小不等,有些是直立著,有些是躺在地上,一些植物有很多分叉,有些分叉在根部相連,有些在上部相連。這些動植物的雕刻最可能表示原始類人的狩獵和采集生活,動植物種類很多,表明類人們的食物應該挺充足。大家見過洞壁上幾乎所有的動植物,這并沒有什么稀奇的。

  這時,隊長發(fā)出了微微的喘息聲。突然,大家隱約聽到“噼啪”一聲響,這個聲音很微弱,但頻率很高,是仿腦電波發(fā)射的聲音。這個聲音來自隊長的頭部!陽天和陽明最先意識到不妙,猛地扭頭向隊長看去。果然如她們所料,隊長指令腦芯片發(fā)射了最強的提升腦力的仿腦電波。這種仿腦電波能調集大腦的所有潛力,不管人們多么萎靡和虛弱,他們能瞬間變得精神抖擻,還會持續(xù)一小段時間。當然代價也是慘重的,幸運的話,是接下來很久的昏睡,不幸的是直接導致腦力衰竭而亡。

  大家圍著隊長,輕聲而悲痛地呼喚,“八百,隊長,隊長……”。隊長很快睜開了眼睛,他的眼里又恢復了往昔的神采,那種大家所熟悉的堅定、沉著和睿智。但沒有人高興,大家都知道這是回光返照。看著悲慟中的隊員們,隊長微微一笑,飽含著期待、鼓勵、柔情、眷戀和遺憾。陽明禁不住把臉貼在隊長的臉上,哭泣起來,她很快被陽天拉開。隊長嘴唇動了動,這次他嘴里發(fā)出了聲音,這是大家聽了無數(shù)次的、很熟悉的聲音,這也是沉痛和十分珍貴的聲音,彷佛一字千金,彷佛每次重擊在心底后在全身回蕩。

  他說:“我必須告訴你們,盡快。”他停頓了一下,在思考如何最快、最高效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船艙里鴉雀無聲。

  隊長說:“這是一種可能。很久以前,天神創(chuàng)造了宇宙萬物,空氣、水、植物、動物,還有所有的人,很多人種。”

  陽天和陽時驚訝得長大了嘴巴,仿佛在問“真的是這樣嗎?”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里滿是懷疑。這種洞壁上的雕刻在地球上有很多,雕刻著的很多小人、山川河流、動植物、被綁縛的俘虜,反應的是狩獵和祭祀的場景,地球上的人類從來沒有認為他們是天神創(chuàng)造的不同人種。在那個創(chuàng)造世界的故事中,人類認為天神只創(chuàng)造了人類。而且,地球上已經(jīng)有很多證據(jù)表明,史前的不同人種都是通過進化而來的。同其他三個年輕人一樣,陽天和陽時認為類地球上的類人和矮人更可能是從地球上的人類遷徙而來的,他們晚于人類出現(xiàn),而且三者的基因非常相似。更重要的是,陽天懷疑隊長這個想法的另一個原因是,精通醫(yī)學的她非常清楚這個最后提升腦力的最強仿腦力波很可能會引起極端的思維,甚至幻覺,因為它對大腦的額葉刺激尤其強烈。

  三個聰明的年輕人最初還沒有明白,皺著眉思索著,很快他們就明白了,也都無比驚詫地看著隊長。隊長努力平服著自己的情緒,試圖不被大家激動的情緒所影響。他顫抖著說:“你們再仔細看看,很多個小人,不同的人種?!?p>  為了不讓隊長多說話,陽明迅速地數(shù)了一下后,她快速地說:“一共有22個。地球上可能有15個,包括我們智人。”少頃,陽明顫抖著說:“我懂了。假設地球上一共有15種人,越來越強,直到我們最強的智人。其他較弱的人種都被滅絕了,包括最近的一個,尼安德特人。”她用發(fā)抖的手指指著第19個小人,那個最矮小的小人,說:“這個是矮人,他旁邊的高個子就是類人。他們無法誕生在地球上,那時我們智人在地球上已經(jīng)很強大了,他們將無法生存,所以誕生在類地球?!标柮黝澏兜穆曇粞陲棽蛔∷膽岩伞?p>  隊長微笑著說:“你們說的都對。這里雕刻得很詳細。創(chuàng)造可能是一個過程,可能,可能,”他重復說:“創(chuàng)造可能是一個過程”“地球上的敘述太簡單了,只有我們。或者,或者,或者被我們簡化了?!彼謹鄶嗬m(xù)續(xù)地說:“你們看那些被綁著的小人,代表他們是有罪的。我們以前認為,人是有罪的,所以被放到凡塵里。但另外一個山洞里的小人卻張開雙臂,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可能想掩蓋有罪,他們可能認為自己是最好的,來統(tǒng)治類地球。”

  大家一邊聽著隊長的分析,一邊快速地思考著,他們都是非常聰明的人,講到了這里,大家都已經(jīng)猜到了隊長的整個想法。洞壁上的東西都是最早期的類人雕刻的,包括那些幾何學和麥克斯韋方程組。按照隊長的推測,他們因為有罪被天神下放到類地球,他們那時赤條條、一無所有,但頭腦里還保留著先進的知識,可能是天神對他們的照顧;也可能是天神對他們進一步的懲罰,讓他們知道世界的美好和奇妙,但讓他們無法得到,因為當時沒有任何工具。他們被下放到類地球時可能很虛弱,不適合類地球上惡劣的環(huán)境,還可能帶著傷,而且他們什么都沒有。但為了后代子子孫孫的幸福,他們在死亡前拚命地工作,盡力把自己頭腦里的知識雕刻在洞壁上,留給后代。但他們的后代為了生存,每日忙于狩獵采集,那些洞壁上的知識并不能幫助他們得到更多的果實和獵物,也就漸漸地被忽略了。另外,類人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處于食物鏈的最頂端,能捕殺任何動物。這讓他們中的很多人變得驕傲起來,開始不相信自己是罪人的后代,他們甚至可能認為那些是魔鬼雕刻出來的來迷惑他們,他們更加忽視那些洞壁上的科技知識了。很多類人認為自己是最聰明和強壯的生物,天神最喜歡他們,把類地球上的所有土地和動植物獎賞給他們。于是,他們就在另外一個山洞雕刻了另外一個故事,舉起雙臂歡慶天神對自己的青睞和賞賜。

  后來,類人就分化出了兩個部族,一個認為自己有罪,一個認為無罪。按照類人的本性,其實也是人類的,一場爭斗在所難免了。無罪族應該獲得了勝利,然后他們大肆破壞洞壁上的雕刻,因為他們認為那是魔鬼雕刻的來迷惑他們。很多洞壁上的雕刻被破壞了,但也有一些保留了下來,可能是因為這些山洞很難到達,或者是它們太隱蔽,或者是因為其它的原因。那個雕刻著類人有罪的山洞應該遭到了無罪族的重點攻擊,但是有罪族也拼死抵抗,所以那里現(xiàn)在到處是遺骸,而且大部分有被擊打的痕跡。有罪族可能抵擋不住無罪族的進攻,但是一個意外發(fā)生了,就是七千多年前的那場大地震,這終止了有罪族的進攻,這個山洞也有幸被保留下來。

  類人在隨后的歲月中四處遷徙,有一些到達了西土南部沿海地區(qū),形成了現(xiàn)在的海西國。還有一支向東遷徙,他們應該是有罪族的類人,逃離起源地以免被迫害。他們一路向東遷徙,艱辛的旅程加上無罪族的迫害使他們損失很大,同時也會有很多類人脫離了逃難隊伍,向無罪族投降,轉而相信無罪族的信仰。最后,少數(shù)信念堅定的類人來到了西土最東邊的高原腳下。他們走投無路,面對著無罪族的追殺只能冒死翻過高原,高原上極其險惡的環(huán)境使得翻越高原無異于自殺,但為了自己的信仰他們別無選擇。最后,他們中的一些人奇跡般地翻過了高原,到達了高原的另一邊,就是現(xiàn)在的高原國那里,因為基因分析顯示,那里的類人有著東土類人最早的基因,這些基因來自于西土。有罪族的類人十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成功,他們堅定地相信自己有罪并堅決地贖罪。他們無私地幫助別人,把自己的財產(chǎn)分給他人,他們不斷地懺悔和謝罪,經(jīng)常自覺主動地接受鞭打等酷刑,通過懲罰和刺激肉體來警醒靈魂。

  但是,還是有一些類人受不了這清貧和痛苦的生活,他們挺過了異常艱險的逃難旅程,希望能過上舒適享樂的生活,尤其是他們的后代們,很多并不贊同這種清苦的生活方式。于是,漸漸有類人離開了這里,向其它地方遷徙,這樣就難免同已經(jīng)生活在東土很久的矮人產(chǎn)生了沖突。

  矮人在約3萬年前出現(xiàn)在類地球上,遠早于類人,是類地球上最古老的人種。但他們去敬拜一顆帶有核輻射的隕石,核輻射使他們變得矮小、畸形和短命。按照隊長的猜測,這是天神對他們較嚴重的懲罰。天神對類人的懲罰會較輕些,因為類人身材高大,壽命約一百歲。當類人最初翻過高原來到東土時,矮人應該是沒有敵意的,他們還幫助了這些疲憊不堪和奄奄一息的類人,正象他們的傳說中講述的那樣,他們給予了這些瀕臨死亡的巨人們很多幫助。但是,為了爭奪生存空間,這些出走的類人還是同矮人爆發(fā)了激烈的戰(zhàn)爭。矮人不是巨人般類人的對手,類人逐漸占領了東土的土地,矮人被迫退到環(huán)境惡劣和嚴寒的最北方。

  那些離開高原國的類人不再相信自己是有罪的,于是,他們創(chuàng)造了新的信仰,有天神和地母,有很多不同的地母和世界,在空中不同的地方。

  大家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里充滿了驚詫與懷疑。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虛擬屏幕,洞壁上雕刻的山川河流、眾多的動植物和小人們,它們同地球上山洞里的古人的雕刻一樣呀,這些分明是描述古人的狩獵和祭祀活動。人類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小人代表著不同的人種,近萬年前的原始類人怎么可能知道呢?還有那些現(xiàn)代的科技知識,古代的原始類人更不可能知道的。

  陽天又看向了隊長,躺在床上的他面部潮紅,看起來仿佛年輕了十歲,他的嘴唇和鼻翼微微地顫抖著,因為興奮眼里閃爍著異樣的光彩,甚至帶有一絲癲狂。陽天明白,這是他剛才啟動的最強仿腦力波產(chǎn)生的效果,隊長的大腦現(xiàn)在異常活躍,會激發(fā)各種極端和奇異的想法甚至幻覺。作為醫(yī)學專家的陽天見過很多這樣的狀況,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興奮中還伴隨著癲狂,她不清楚為什么隊長的眼神中會帶有癲狂,剛才那一絲癲狂現(xiàn)在變得格外明顯,這甚至讓她產(chǎn)生了恐懼。她沒來得及多想,她更擔憂隊長的安全,她深知這個大腦異常活躍期很短暫,接下來會是超長期的昏迷甚至腦死亡。除了否定和無奈,陽天的眼神里更是充滿了悲戚。

  隊長眼里很快就出現(xiàn)了倦意,陽天顧不得再思考,出于服從命令的本能,她要在隊長陷入昏迷前得到他的指令,她趕緊問隊長:“八百,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還按原計劃行動嗎?”稍微的遲疑和無奈后,她的神情變得堅定起來。

  受到陽天的影響,大家都趕緊圍攏在隊長身邊,準備認真地聆聽隊長的指令。雖然他們也不認同隊長的猜測,但他們必須服從命令。

  隊長閉上了眼睛。這讓大家異常焦急,隊長又陷入昏睡了嗎?還是想休息一下?還是在思考?時間過得很慢,彷佛凝固了一樣,過了一會兒,隊長又睜開了眼睛,這讓大家暫時放下心來。隊長說:“這些還是猜測,但可能是真的。如果這樣,我們盡量不要干擾天神的安排。”他說話的聲音比剛才弱了些,接著又停頓了下來。

  陽天想盡量減少隊長的說話,同時她還怕打擾了隊長的思考,于是她輕聲地試探著問:“那我們取消隕石的攻擊嗎?”

  隊長艱難地說:“是的。我們不能干擾天神的安排,但我們還要考慮到人類的安危和利益。我們不能百分之百確定那些是真的。大家想想最溫和的處理方法。”

  沒有絲毫的遲疑,想盡可能地節(jié)省時間,陽天快速地對大家說:“現(xiàn)在小行星是什么狀態(tài)?大家趕快想想最溫和、最保守的方法。”

  因為哭泣而眼圈發(fā)紅的陽明沒有時間再悲傷,她立刻指令計算機顯示小行星的狀態(tài)。計算機預測,小行星的冰已經(jīng)很大程度地融化,先前由冰聚集在一起的115顆大小不一的隕石塊體正在被撕裂,32顆隕石已經(jīng)脫離開來。陽明飛快地問計算機:“現(xiàn)在能改變它的軌跡嗎?”

  計算機回答:“沒問題”。

  這時,屏幕上顯示:“好的”,這是隊長通過意念給出的答復。

  陽星匆忙地說:“我們得想辦法把矮人和恐龍分開,還有飛龍,讓他們的實力大減,類人才能繼續(xù)生存,但”,這時他看到陽天和陽時贊同的眼神和點頭的動作,他知道沒有必要再繼續(xù)說下去了,他們已經(jīng)懂了他的意思。

  船艙里的氣氛凝重和壓抑,隊長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大家都在努力思索著,這是一個難題,怎么能采用溫和的方式把矮人和恐龍以及飛龍分開呢?

  過了一會兒,陽星突然說:“我想到了一個辦法?!贝蠹腋屑ず推诖难酃馑查g都投向了他,陽星快速又激動地說:“可以用病毒嗎?飛龍身上的。在古代地球上也發(fā)生過禽流感?!?p>  陽天驚呼:“太棒了,這是一個好主意?!彼晕⑼nD了一下后,接著說:“我們可以輕微改動一下飛龍身上病毒的基因,使矮人很容易感染上,同時陸地恐龍也能感染上,但病毒不要致命。而且,病毒對類人不起作用?!?p>  她一邊說,一邊快速地掃了一眼陽明和隊長。陽天最擅長的知識是醫(yī)學,同時也懂得很多病毒和基因的知識,但是她沒有陽明在基因學上那樣專業(yè)。陽明使勁地點頭表示可行。隊長的意念在屏幕上給出了一個“是”。

  陽星和陽天幾乎同時張口說話,但陽星快了半步,他急促地說:“能改變矮人的基因嗎?同類人可以生育?!?p>  陽明同情和悲戚地看著陽星,搖了搖頭。她很理解陽星,他不止一次地講述過他的夢,矮人的基因被改變,可以同類人生育,雙方的矛盾從而得到緩和。她也很熟悉他的小說,在小說里,矮人的基因是能被改變的。她以前告訴過陽星,根據(jù)目前人類的技術,還無法改變矮人的基因,也許不久的將來可以的。她明白,陽星現(xiàn)在還問這個問題,應該是抱著最后一線希望。

  陽天接著快速地問:“下一個是海西國,怎么分裂它?溫和的方法?!?p>  她一邊說一邊看向陽時。陽時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悲傷、同情和為難的神情。聰明的他當然知道,最恰當和溫和的方法就是泄露王子妃是大東國假公主這個事實。只需要一次簡單的“口誤”,或者是一句“玩笑話”,這個極有趣的消息就會呈爆炸式地傳播開來,大家都喜歡聽有關美女、地位、權勢和陰謀的傳聞。二王子的對手們一定會利用這個傳聞來攻擊他,同時他們也不難去大東國來驗證這個傳聞,這樣,國王的兩個兒子就會陷入內訌。但是陽時不忍看到那個美麗、優(yōu)雅和高貴的王子妃招到不測。他深知,在古代權利斗爭是很殘酷的,在至高無上的權利面前,美女是不被珍惜的。他知道,二王子夫妻是很恩愛的,王子妃應該會為丈夫獻出生命的。她可能會被投入監(jiān)獄,被無情地拷打,象可伊和依覓那樣,這讓陽時心頭一痛。而且,她還有兒子。他想到了自己心愛的兒子,心頭一顫,不愿再想下去。迎著陽天焦急的目光,他遲疑了一下,但使命感和責任感還是占據(jù)了上風。

  正當他要說話時,陽天不耐煩了,她不容置疑地說:“泄露假公主的消息吧。”

  陽時不再猶豫,他果斷地說:“是的”。同時他心里在想,如果有可能,我得想辦法幫助一下王子妃,幫助她逃離海西國。

  隊長的意念也在屏幕上顯示:“是的”,接下來屏幕上顯示:“其它”。

  陽時馬上說:“西島國的民主”。

  幾乎就在同時,陽天說:“南洲”。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陽時最先說:“解決西島國很容易”。

  陽天示意他快講。陽時快速地說:“讓類人發(fā)現(xiàn)儲存在那里的黃金?!?p>  其實這是陽時以前就想到的一個方法,但是后來大家決定用隕石襲擊西島國,更快速和高效。陽天馬上表示贊許。陽星向陽時投來了異樣的目光,這里包含著贊許,也有悲傷、遺憾和同情。他想到了在地球上九百多年前發(fā)生的事情,歐洲的白人發(fā)現(xiàn)了美洲,他們最初為了得到那里的黃金,大肆剝削和屠殺印第安人。

  屏幕上顯示了隊長的意見:“好的”。

  陽天馬上把目光投向了陽明,同時她問:“南洲的類人怎么辦?”還沒等陽明回答,她接著說:“我們收回那些工具吧”。

  陽明眼含著淚水,沒有說話,隊長大腦狀況的惡化加上即將發(fā)生的南洲悲劇,讓她格外的沮喪悲涼。她非常清楚,當那些被困在南洲的類人們失去了鋒利的工具后將面臨著什么,他們只能凄慘的慢慢死去,她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里的類人們絕望的神情,以及對她的咒罵。

  陽天又把目光投向了陽光,她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問陽光:“怎么阻止東土的類人繼續(xù)尋找南洲?”

  終于還是來了,輪到他被提問了,陽光知道這不可避免,早晚大家會討論如何對待公主一家的,但陽天無情又冷酷的提問還是令他本已沉重的心情在深谷里劇烈地震蕩。就在剛才,他的心情還無比的喜悅,因為隊長要取消隕石的攻擊而采取溫和的方法,這意味著公主和她的全家有救了。他馬上想到了要在離開類地球前完成自己的宿愿,他要吻一下公主,并真誠地對她說,我愛你。他上次只是抱了一下公主,本來可以吻她,但很可惜,沒有抓住機會。他還幻想著他要重返類地球,他想他應該會的,他是這次探險中最年輕的隊員,也是最有潛力的,他是研究天體物理的專家,在下一次的探險中地球宇航局沒有理由不派他來。他想,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公主已經(jīng)老了,但他可以用人類的科技輕易地使她再年輕起來。如果地球總局允許,他會娶她為妻,他想總局可能會允許的,因為人類以后要更溫和地對待類人,通婚應該是安撫類人的一個最好方法,他聽說過在古代不同國家間的很多通婚都是為了建立合作關系。如果地球總局不允許,他會把公主發(fā)展成為一個情人,在這里很多類人都有情人的,他一定要好好對待公主這個情人的,即使不能娶她。他還要實現(xiàn)另一個愿望,幫助發(fā)展整個類人的社會。想到這里,他感到了羞愧和自責,他應該首先想到整個類人社會的利益,而不是先想到自己的愛情。他要首先開展教育,把類人從愚昧的枷鎖中解脫出來,他要在全球各地建立很多學校,都是政府辦的公立學校。他要在全球挑選出一批最聰明的人,然后由他來指導他們編寫教材,分為初級、中級和高級的。他要參考人類的發(fā)展道路來為類人制定發(fā)展計劃,首先要為類人開啟第一次工業(yè)革命。另外,人類在發(fā)展進程中犯了很多錯誤,弱勢的群體被剝削和壓榨,種族和國家之間的矛盾和競爭導致了世界大戰(zhàn),他想著一定要引領類人避免重蹈覆轍。

  但是當他聽到最溫和的做法是要導致類人各派分裂、泄露生死攸關的秘密、激發(fā)類人的貪婪、故意把類人困死在荒島時,他的心情彷佛順著陡峭的臺階一層層地跌落。他開始擔憂公主的安危,他想她會變成一個平民嗎?那她的失落可太大了,從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主到一個貧苦可憐的平民。他還擔憂公主是否會受到父親的牽連被投入監(jiān)獄,那實在是太悲慘了。如果這些事情發(fā)生了,希望她一定要挺過來,堅持到他再回來解救她。他的心情越來越沉重,同時他感覺他的心因為擔憂而被吊了起來,隨著陽天一個個問過來,越吊越高,一直到一記重擊,現(xiàn)在輪到他來回答了。劇烈的震蕩使他暫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面對著陽天的詢問,他漲紅著臉,眼神慌亂而悲傷,無法回答。大家包括陽天都同情地看著陽光,但他們現(xiàn)在沒有時間來安慰他了。

  這時,陽時說:“我們把假公主的秘密同時也泄露給大東國皇帝吧?”

  陽天馬上響應說:“需要的”。她知道,截殺去和親的真公主再用假的去頂替,這必將引起整個皇族的震怒,他們會傾力去報仇而殺掉都城里的財政大臣和他的家族。

  這時,屏幕上顯示:“不”。

  這是他們開始討論最溫和的方法以來,隊長說的第一個“不”,這讓大家覺得意外。陽天稍一遲疑,機敏的她馬上想到了原因。她去過大東國的都城,接觸過大東國的高層,對財政大臣很了解。他老奸巨猾,親信耳目眾多,他在軍界和政界都很有實力,表妹還是皇后。而且,他兒子率領的一支南方軍精銳部隊已經(jīng)距離都城不遠了。陽天明白,即使都城里的皇帝真想抓他,也不一定抓得到。陽天試探地問隊長:“那直接干掉他整個家族,留下來幾顆隕石來攻擊嗎?還有小牛頓?”

  大家都緊張地看著屏幕,期待著隊長的答復,這可能會違背他的最初本意,他不想采取激烈的方法來干預類地球的文明。過了一小會兒,屏幕上顯示:“是的”。

  船艙里一片沉靜,大家明白了隊長的意思,南洲作為將來人類開發(fā)類地球和阿爾法星系的基地,它在隊長眼里太重要了,隊長絕不能讓類人發(fā)現(xiàn)它,他不允許任何閃失,哪怕是采取直接和激烈的干預手段,即使有可能冒著干擾天神的安排的風險,如果真象隊長預測的那樣,天神真的存在,天神會允許這樣做嗎?人類會被懲罰嗎?這好像一場賭博。

  陽明還想問些什么,但看到曾祖父越來越憔悴的面容,她把話咽了回去,未說出來的話變成淚水流了出來。片刻的遲疑后,陽天說:“好的,八百,我們明白。永遠服從隊長的指令?!?p>  隊長的眼睛依然閉著,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的微笑,這絲微笑凝固在了那里,它的主人陷入了昏迷。就在同時,屏幕上顯示“另外”。陽天流著眼淚吻著隊長,她不清楚隊長是否能再睜開雙眼,這要等到回到地球上才能知道,這可能是訣別,同她最敬重的領導和最愛戀的愛人。陽明禁不住趴在曾祖父的身上抽泣著,陽時和陽星默立在那里,悲痛地看著隊長離去,彷佛融入那浩渺無垠的宇宙中,永遠地指引著他們探索太空。陽光也淚流滿面,和大家一樣,他哀慟隊長的離去。同時這也是失望的淚水,他為人類的自私、貪婪與無情而失望,即使冒著風險也要破壞其它文明的發(fā)展,不擇手段地攫取利益。這也是即將失去愛人的悲傷的淚水,在這短短的時間里,他的心情經(jīng)歷了從絕望到希望,又跌回到絕望,他彷佛又一次失去了心上人,他的所有憧憬和夢想再一次被擊得粉碎,最后確認將永遠失去公主。他在不久前還是一個純潔、簡單、善良的大男孩,這些頻繁的打擊使他的心情徹底跌落進了谷底,再被崢嶸雄偉的大山死死地壓在底下,這讓他喘不過氣,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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