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苯鹱狱c頭,隨口道,“既然如此,你就暫且這么認為吧!”
繆苓瞄了戚北斗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沒好氣:“看什么看,睡你的覺!”
聽聞此言,戚北斗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臉上僵硬的肌肉也放松了很多,閉上眼開始休息。
繆苓更奇怪了,搖搖頭,索性轉(zhuǎn)身摟著金子的脖子,埋首在她肩上,嘀咕:“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誰叫老公是我自己挑的呢,外星人我也認了!”
金子差點噴笑,暗自嘆息了一下,然后猛地感覺到一道充滿不善的目光。挑眉回望,發(fā)現(xiàn)是戚北斗居然又睜開了眼睛,正瞪著自己。
這是……吃醋了?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鍛煉”,她自認為對戚北斗的抵抗能力已經(jīng)有了質(zhì)的提升,結(jié)果到了這會,她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雖不至于腿軟,但是頂著這樣的壓力真的很難做到若無其事??!
咬咬牙推開繆苓,她一臉誠懇地建議:“你還是回你老公那邊吧。”
繆苓噎了一下:“為什么?”
金子面不改色,將被安置在另一邊的老三拉入自己懷中:“我要照顧老三?!?p> 繆苓無語:這理由也太牽強了吧?
“要照顧也是我照顧吧?你這傷病殘將能起什么作用?”
“老三是我的,我怎么說也要罩著她,對吧?”金子繼續(xù)胡扯,力圖將她送回她老公身邊,以免無辜的自己被波及,深受無形壓力之苦。
“她是我的?!币坏牢⑷醯目棺h聲音響起。
兩人同時轉(zhuǎn)頭看向十三。
“居然醒了?”繆苓驚嘆,“果然是禍害遺千年啊,生命力非常頑強?!?p> 這明明是稱贊的話,但卻令人聽不出絲毫稱贊的意思。
金子無奈,對她使了個眼色??娷咂沧?,乖乖回到戚北斗身邊,不再試圖刺激已經(jīng)非常虛弱的十三。
十三明顯還虛弱著,說完一句話喘了半天才重新打起精神:“她怎么樣了?”
“暫時被我用符紙鎮(zhèn)住了?!苯鹱影櫭伎粗?,“你還要多久才能好?”
“一會就行。”十三輕輕合上眼。
金子撇嘴:看他這個樣子,這個“一會”的時間估計不短?!澳悴粦?yīng)該這么快就醒過來的?!鼻也徽f他原本就受了傷,之后他費了那么大勁才收服了魔性,這個時候應(yīng)該抓緊時間休養(yǎng)生息才對。
救老三這件事是很急,但也更不能冒進。
繆苓剛才“稱贊”他,也表明了她對他這種強撐著醒來的行為十分不贊同。
十三過了一會才道:“我是魔?!蹦д?,不按常理出牌,且以挑戰(zhàn)規(guī)則和極限為目標,最重要的是,執(zhí)念極深。
他對老三的執(zhí)念,注定了他不會放任她留在危險的邊緣太久——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隨你?!苯鹱舆@個時候也已經(jīng)到了極限,丟下兩個字便開始閉目養(yǎng)神。
待她再次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雙修長且充滿瑩瑩光彩的手,那雙手猶豫著,想要碰觸她懷里的老三卻又帶著近鄉(xiāng)情怯的遲疑。
抬起眼眸,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十三。
十三始終盯著老三的臉“她還好嗎?”
一張年輕的臉,線條柔和,膚色潔白瑩潤,睫毛卷翹,鼻梁的線條挺拔而圓潤,薄唇色澤粉嫩——除了那雙幽深清冷的眸子,沒有一點超越“漂亮干凈的年輕人”的范疇。
“你覺得呢?”金子好一會才問。
“以我的魔力將她的魂魄重新凝合,這才是我應(yīng)該做的?!笔廊话V癡看著老三,“可我……不敢?!?p> 金子眸色一冷伸手狠狠扭著他的耳朵:“這是一個魔王該有的性格嗎?”不敢?開什么玩笑?她把所有的寶都壓在他身上了,現(xiàn)在老三生死一線,他竟然好意思說自己“不敢”——那老三怎么辦?
十三看向她的目光像是鋒利的冰渣子:“你敢?”他現(xiàn)在怎么說也是魔王,她竟然敢動手動腳?
“要是老三有什么三長兩短,你看我有什么不敢!”金子寸步不讓,微微抬起下巴與他僵持著。
“有話好好說?!笨娷哌^來勸架。
金子憤憤然松開手。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鬧的戚小鬼掏掏耳朵:“你們還真是奇怪?!眲偛趴娷叱隹谥S刺人的時候,金子是最冷靜的那個;現(xiàn)在輪到金子發(fā)飆的,繆苓卻又成了最柔和的那個。
雖然很混亂很矛盾,但他不得不承認這也很和諧——怪異的和諧。
沒人搭理他。
繆苓拍拍金子的肩膀:“不要著急,反正不管他敢不敢,這件事都是一定要做的。”
這話一針見血,十三原本冷凝的臉頓時像是被人迎面拿鏟子狠狠拍了一下,蒼白之余也有些狼狽。
“哈,所以他這是在跟我撒嬌嗎?”金子可沒打算這么快就放過他,本來老三變成這樣,她心里的壓力已經(jīng)夠要命的了,她一路忍到現(xiàn)在,最聽不得的就是任何對老三產(chǎn)生不利影響的話。
老三銅皮鐵骨,向來就是她們?nèi)齻€人中最少受傷的那個,可現(xiàn)在她奄奄一息,連魂魄都幾欲散去,她卻只能生生看著,將救她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哪怕現(xiàn)在變成這樣的人是她,她都沒有這么痛苦。
十三狠狠抿唇,居然硬生生忍下了金子的諷刺,看著老三慘白的臉,深沉的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是啊,反正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再害怕,也只有繼續(xù)往前這一條路了。
他霍然站起,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然后驚愕了一下:“這個陣法?!”將目光投在云四海的尸體上,臉上的神色十分復(fù)雜。
“怎么?”金子雖然厲害,但說實話,直到今天她也沒看出云四海布置的陣法是什么意思——不奇怪,她學(xué)的是道教功夫,云四海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出家人,兩個人使用的法術(shù)系統(tǒng)不一樣。
在云四海布置下這個陣法之前,她一直都以為和尚最厲害的功夫是念經(jīng),結(jié)果沒想到和尚竟然也會擺陣,雖然陣法的形式跟她以前學(xué)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沒看出來?”十三詫異極了。
“看出什么?”
十三拉開淪陷城和附近郊區(qū)的地圖,切換成地形模式,然后在幾處大型的標志性建筑所在地做上標記,最后飛快地畫了好幾條線條將這些建筑和山水等地形標志連起來。兩個大大的“卐”字圖形出現(xiàn)在了地圖上。
“這是什么意思?”金子還是不明白。
十三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中間加上一條柔和的曲線,最后,兩個萬字圖形分布曲線兩邊,形成陰陽兩極。
金子眸光一閃,反應(yīng)過來:“太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