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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革命

第九章 告發(fā)

碎片革命 北葉慕南枝 3117 2022-04-11 22:31:42

  蘇森的疾言厲色并沒震懾到唐桁,反倒是嚇得其他人大氣兒也不敢出,尤其是京島瀨川,眼神打著轉(zhuǎn)兒,畏畏縮縮地低著頭藏在其他人身后。

  過了半晌,蘇森冷眼看著一群噤若寒蟬的屬下,再次問道:“我需要一個解釋,你們誰先來?”

  沒人說話。

  蘇森極力壓抑著眉宇間的怒氣,隨手指了一個男人,催促道:“就你了,說吧?!?p>  那個男人喬有點印象,之前給他送過文件。他不太善于交際,第一次見到喬愣是一個字沒說出來,紅著臉支吾了半天才說“給我吧?!?p>  現(xiàn)在,他站在眉眼凌厲的蘇森面前,依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龐發(fā)白而脹大,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蘇森盯著他半天,不輕不重地放下手里的筆,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寂靜中這聲音格外刺耳,如同尖厲的芒刺逼迫男人磕磕巴巴地擠出一句話:“應(yīng)該...應(yīng)該是施工的問題,我負責(zé)的都沒出差錯,但...但還是得等事故鑒定報告出來才能下決定?!?p>  蘇森看他一眼,翻了翻面前的卷宗。

  “報告早就出來了,用不用我給你們念一遍?”

  眼看著這幫屬下一個個唯唯諾諾,沒一個敢動,他只得把報告遞給唐桁。

  “由你代勞吧?!彼f,并打量著唐桁。后者神態(tài)自若地接過。

  唐桁字正腔圓的讀完,聲線沒有絲毫露怯,然后平靜地遞還給蘇森。

  于是再一次陷入沉默。

  良久,剛剛從醫(yī)療室回來的李瑾媵小聲問道:“方案被...二次修改了?”沒人搭話,他只好說下去:“文件夾上是不是有經(jīng)手人的記錄?要不調(diào)取出來看看?”

  這話提醒了蘇森,他吩咐待機的修道:“去幫我把這個工程所有的經(jīng)手人資料調(diào)出來?!?p>  修沒答話,不久,懸浮在辦公桌前的全息屏不再是一片空白,開始掠過關(guān)于這個工程所有資料,最后停在了“經(jīng)手人”這里。

  修做系統(tǒng)全息屏不對外開放,所以只有蘇森一個人能看見。所有參與的經(jīng)手人基本都在這里,他關(guān)心的是參與二次修改的人員。

  全息屏滾動了一會,最后慢慢定格在一個畫面。

  參與二次修改的人只有一個,他的名字在空曠的屏幕上格外顯眼。

  蘇森沉默地關(guān)掉了全息屏,眼波浮動,最后掃過唐桁。

  唐桁挑釁一樣揚起唇角,露出一個微笑。

  他需要想個理由讓其他人離開,而又不會叫他們發(fā)覺什么。

  他的目光直視著前方,長久的沉默。喬暗暗地瞄著唐桁,后者依舊氣定神閑的站著。

  這時,有一道聲音突兀的響起,底氣有些不足:“站,站長,我想反映一件事。”蘇森慢慢收回視線,盯著說話的人,喬也聞言望去,那人他相當(dāng)熟悉,正是重逢不久的京島瀨川。

  “說。”

  京島瀨川畏懼似的瞟向唐桁,蘇森注意到這一點,皺了皺眉:“你說就是了,我還在這呢。”

  瀨川誠惶誠恐地回答:“是,是。我想反映,簡先生,他修改過方案,還因為這個和李部長爭論過...”

  喬愕然地回頭盯著京島瀨川,對方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恨不能縮在別人身后。

  “信口開河!”蘇森面無表情地做出回應(yīng):“你誣陷上級,已經(jīng)觸犯了基地的法律!”

  京島瀨川驚惶的辯駁道:“我沒有!我用性命發(fā)誓!不信您可以問李部長!”

  一旁的李瑾媵沒想到會有自己的事,很快接過話頭:“是,是有這么一回事,但是,簡先生修改的內(nèi)容不影響工程,只是在安裝立型鎖的機械臂上做了改動?!?p>  蘇森的眉毛一挑,揚聲問道:“是嗎?什么改動?”

  “只是為了保證立型鎖不會松動所以多擰了三圈,每個都是,而且實驗過可行,沒有安全隱患。”李瑾媵一口氣說完,不安地看向蘇森。

  蘇森臉色緩和了一些,他轉(zhuǎn)頭看向唐桁,他已經(jīng)低下頭,臉龐被陰影覆蓋模糊不清。

  “他說的是真的?”

  唐桁應(yīng)了一聲。

  這時,蘇森突然問京島瀨川道:“你是維修部的,怎么知道這些事的?”

  京島瀨川顫抖了一下:“我那天去施工部去取需要檢查的立型鎖,結(jié)果碰見簡先生和李部長在爭論,后來一問才知道原來是簡先生修改了方案。李部長開始覺得不太妥當(dāng),但是后來也同意了?!?p>  蘇森嘆了口氣,凝視著唐桁埋沒在陰影之中的雙眸:“這次的事故你脫不了干系,監(jiān)察不利導(dǎo)致近百人受傷,一座星光停運,按照基地的法律——”他的語氣中帶了微不可覺的惋惜:“先做停職處理吧?!?p>  喬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先生,我認為……”

  唐桁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終于抬起頭,平靜地注視著蘇森:“憑什么?”

  “理由我剛才說過了,你有責(zé)任在身,這是你應(yīng)當(dāng)承擔(dān)的。”蘇森頗有耐心的解釋。

  唐桁冷笑了一聲,被一個女人搶先道:“恐怕還有更大的陰謀!”

  她的聲音底氣十足,擲地有聲,引得一眾人側(cè)目而視。

  蘇森靠在椅背上說:“是嗎?把那陰謀講給我聽聽?!?p>  女人冷笑一聲,語言鏗鏘有力:“唐桁私自更換立型鎖的型號,導(dǎo)致安裝時立型鎖過載,基座坍塌,摧毀了星光的核心,引發(fā)爆炸!”說著,她斜眼看著唐桁,“還有,他這么做的目的,是因為和避難所的人勾結(jié),想要背叛基地!”

  避難所是邊緣星原住民建立的聚集地,不屬于政府管轄,和地下城包括基地一直不對付,雙方甚至起過幾次小沖突,基本是為了爭奪資源。

  唐桁終于有些不耐煩了,他別過頭看著喬:“走吧?!闭f著直接邁步離開,根本不理會蘇森的反應(yīng)。

  喬跟著唐桁波瀾不驚的腳步,回頭覷著蘇森的神色,但是并沒能看出什么。

  女人冷冷開口道:“你以為你走的了嗎?”

  唐桁看也不看她:“反正你也攔不住,有話趁早說。”他停一停,抬眼打量著她:“還有,你……是誰?”

  女人微微有些氣惱:“先生貴人多忘事,前些天我們在研討會上討論過關(guān)于安裝立型鎖的事宜。”她顯出得意的神情,“那天,我還親眼看見你和避難所的代表交談過。”

  唐桁看著她:“我身為副站長與其他勢力交涉很正常,黛爾。況且代表東拉西扯,你覺得我能聽出什么有用的?”

  黛爾“哼”了一聲:“你還想聽出什么?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和那人商討怎樣破壞工程?”她接著對蘇森說:“先生,您不覺得奇怪嗎?避難所一直和我們不對付,但是前段時間卻頻繁派出代表來與基地求和,很難不讓人懷疑與今日的事故有關(guān)!恐怕基地里出了叛徒,而且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她冷眼覷著唐桁:“試問除了唐桁,誰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隱藏這么久,堂而皇之的修改方案而讓人無從反駁!”

  蘇森的聲音隱隱攀緣著刺骨的涼意:“與避難所的人見面交談無論是誰都必須經(jīng)過我同意,唐桁當(dāng)天沒有向我請示,也沒有人告訴我,你是否看錯了?”

  黛爾道:“是有人替他掩飾!”

  蘇森有些疲憊地問:“是誰?!?p>  “唐桁的副官,啟星?!?p>  這時,喬突然插話:“先生,那天簡先生和代表談話我也在場,簡先生并沒有像黛爾說的那樣,他一直在聽但是沒有搭話?!碧K森輕輕點了點頭,黛爾反駁道:“你是唐桁的助理,當(dāng)然事事向著唐桁了!”喬不緊不慢道:“我才來基地工作幾天?和誰也沒有多深的交情,干嘛替簡先生掩飾?只不過實話實說!”

  黛爾一時間無可反駁,只得恨恨地對蘇森說:“先生,我請求調(diào)查唐桁,暫由其他人代理副站長的職務(wù)!”

  蘇森示意她閉嘴,緩緩的走向唐桁。

  唐桁轉(zhuǎn)過身,看向蘇森,他的腳步似乎帶著千斤的重量,沉重地在地上留下一串失望。他走到唐桁身前,抬起了手,唐桁的睫毛顫動著,卻不躲閃。蘇森并沒有打他,手在半空停留片刻,無力似的墜落在唐桁肩上。唐桁側(cè)了側(cè)頭,不想蘇森的另一只手也放了上來。但那兩只手失卻了力氣般的,身不由己的滑下肩頭,堪堪地抓住唐桁的手臂。

  蘇森的聲音不過片刻就變得沙?。骸澳愫臀?,在一起共事二十多年,你實話告訴我,你有沒有?!?p>  蘇森的辦公室里靜的仿佛沒有人在,除了輕微的呼吸聲,他能聽見唐桁緩慢但是異常清晰的心跳。

  唐桁滿眼冷漠地看著他,一句話不說,直僵僵地站在原地。

  蘇森回身,淡淡道:“今天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半個字,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都出去。”

  一眾人紛紛應(yīng)著退了出去,黛爾還想再說什么,但被蘇森的神色嚇住,不甘地走了出去。連喬,也被蘇森示意離開。

  門被最后離開的喬輕輕合上,蘇森看著唐桁,近距離的對視,唐桁嗤笑了一聲便拍開蘇森的手。

  蘇森翻了個白眼,后退一步拉開距離:“說吧祖宗,又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唐桁懶洋洋的摸出一盒香煙,抽出兩根白金包裝的,丟給蘇森一根。

  蘇森回身從桌上拿過一個銀制的打火機給唐桁點了煙,才聽對方低聲道:“不是避難所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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