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一覺醒來,玄湖睜開惺忪的睡眼,發(fā)現丹丹正在閉目養(yǎng)神,坐在自己身邊。聽到他輕輕咳了兩聲,丹丹便睜開眼睛,溫柔地道出一句,“醒了?”玄湖點點頭,“實在對不住,我——”丹丹搖了搖頭,“我也去過人間,何嘗不明白呢。”丹丹又耐心地給玄湖讀了一遍前一篇日記。
過程中,玄湖的表情從訝異到興奮,再到眼前一亮。他突然又找到了想去人間探尋的新目標——符法,不過,上一個還未完成的目標就是雷神金猿了。玄湖連忙問丹丹,“那你學會了什么咒法嗎?還有些其他的知識嗎?”
丹丹長“嗯”了一聲,“你還是聽我念吧,跳來跳去的,可能反而不好講了?!?p> 玄湖伸出左手,示意丹丹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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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4月8日·星期三·晴轉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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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又來偷聽“咒法”課了。上次那個有意思的男同學這次碰巧就坐在我同桌。
老師上來就說,上次的咒法演示都是些導論內容,雖然不明白什么是導論,但大概也能猜出是比較入門的介紹了。當然,我之所以能猜出來,還是因為這節(jié)課的難度與上節(jié)課相比真的是相差太大了!
用老師的話說,前面那些知識,都是給中學的娃娃教的,能讓他們了解咒法和識別咒法。但在大學里,這門課的目的是讓大家理解咒法的內涵,以及如何繪制、革新、創(chuàng)造還有維修符咒。這就相當于隔壁嬸嬸昨天給我一個蘋果,我咬了一口說真甜;今天嬸嬸就來讓我用精確的數字來表達這個蘋果到底有多酸、有多甜。哦不對,應該是比這個還過分!是嬸嬸讓我當著她的面種棵蘋果樹了。再說了,同學們都上過小學和中學,而我卻什么都不了解,一丁點的基礎都沒有:這對我來講完全是一門全新的課程。
老師還說,神州的咒法與西方諸國盛行的魔法本質上是相同的,只是運作形式上各有千秋,也都是從微觀到宏觀的各個層次的體現。嗯,我還特地請教了同學,什么叫“微觀”和“宏觀”,簡單來說,就是從小到大,由里及表。
哦,對!還有西方諸國。怎么把這么重要的給忘了。以前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其他國家,本以為整個太元星只有神州。當時還在感嘆神州是多么的幸運,當時還在想:太陽六星中只有太元有生命,有人類,而這唯一的福澤也全被神州所占。怎知山外有山、海外有?!粌H有西方諸國,整個太元星還有好多部分呢。有北方連橫、東西南雙璧、正南孤葉還有東方合縱,這么算下來,神州則位于最中間。而且咱們神州在整個太元星的面積比想象中的小很多呢。
噗,對了。由于要給我講這些,我那個同桌被老師批評了,老師還讓他交個檢查,檢討一下上課說話這件事。沒辦法呀,我只有主動替他寫了。他叫靳川,嗯,名字還挺好聽的,人也熱情,求知欲比我還強呢。哎,天又這么晚了,明天還要早起寫檢查呢,就先寫到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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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玄湖對神州外面的世界特別好奇,但是他注意到丹丹讀到“靳川”名字的時候有一點停頓并伴隨著微微哽咽,這邊令他更好奇了。
玄湖也沒想太多,只顧著自己好奇去問,“丹丹,那個‘靳川’是誰,你們后來有什么故事嗎?”
丹丹抿了下嘴,望了下遠方,思索了幾秒,還是看向了玄湖,“你要有耐心呀,還是聽我慢慢講吧?!?p> 玄湖這“可是”二字還沒說出口,就見到丹丹皺起鼻子,扁起嘴,用一種大姐姐的口氣說道:“聽話”,然后又收了收架子,眨了兩下眼睛,用妹妹的口氣說道:“聽話嗷?!?p> 玄湖連忙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手隨著頭輕輕點了幾下,眼睛瞪得像銀鈴一般。
丹丹特地囑咐道:“這次——”
玄湖連忙接道:“保證不亂提問題!”
丹丹立馬振聲說道:“不是。我是說,這次,不許,再,睡,覺?!?p> 玄湖微笑著眨了眨眼,示意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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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4月10日·星期五·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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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真好!
唉,咒法課又開始一頭霧水了,這節(jié)課講繪制咒法。咒也和其他的符一樣,分起、承、轉、合這幾個部分,簡單來說就是開始的狀態(tài)、咒法生效的條件、咒法生效的過程以及結束的狀態(tài)。關鍵是繪制方面呀,真的是要做到屏息凝神,錯一點點,整個咒就都廢掉了。
哎呀不講這些了,說一些好玩的事情。下午沒課的時候,我不經意間發(fā)現了一個教室里很多人都在下棋,沒想到大學里還有棋社呢!有些人手談一局,乾坤焦灼,黑白分明;有些人沙場點兵,運籌帷幄,決勝千里;還有些人妙手連珠,虛實相生,落子成形。畢竟我從小也喜歡下棋,自然是少不了都摻和摻和了。不過我真的沒想到,靳川也在這里,而且他好像還是棋社的社長呢。我當然不會“放過”他了,我們從圍棋下到象棋再下到五子棋,殺了個昏天黑地,一直下到晚上七點鐘呢。
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們就聊聊天,從符箓里的知識聊到棋盤中的乾坤,我們約定好明天繼續(xù)下棋。映著月色,我們在校園中漫步,他一路送我到住處,便各自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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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丹看了一眼玄湖,確保他還是醒著,便繼續(xù)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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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4月11日·星期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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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有不測風云啊,哦不對,完全是青龍族搞的鬼。天上下起了濛濛細雨,本來這種天氣我是不愿意出門的,還是在屋里睡大覺來得舒服??墒钱吘购徒s好了下棋,我也就只能撐個油紙傘出門了。
我匆匆來到了約定的廣場,本以為他會打著傘等我,或者會在附近找個地方避雨,可沒成想,他竟然一個人站在雨里等我。我問他為什么不去避雨,他卻說,出門的時候還沒下雨就沒帶傘,但又怕我找不見他,所以也只能是冒著雨在廣場上等我了。唉,還傻得有點可愛。到了棋室,我看著窗外的微風細雨,突發(fā)奇想,于是問靳川想不想下一下以前沒下過的棋,他欣然答應。我問他知不知道成三棋,沒想到他真的懂一些。于是我和他說,我們可以自己創(chuàng)立一套成三棋的規(guī)則,這樣下起來肯定會有意思,我們一拍即合,在黑板上畫起了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