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磊再次從水中躍出時,“齊藍號”正在加速離開,見此情景顧磊沒有再發(fā)聲,沒反應倒罷了,有反應說明麻桿已經行動了。
岸上趕來的郭榮等人一開始還以為那船根本沒打算回來,待見到船只掉頭才齊聲歡呼起來,看來顧磊沒辜負大家的期待,果然與那船上人交情不淺,竟讓其冒著被水師追殺的危險來搭載他們。
趙匡胤殺散岸邊的官兵,看著越來越近的大船,上面那面“齊”字寨旗也越來越清晰,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會這么巧吧!船上沒有熟人才好,否則大姐那不好交代,大姐與賀貞自小就是手帕交。
“齊藍號”調過頭,順勢一拍桿掃斷了一艘水師戰(zhàn)船的一側水漿,導致那艘戰(zhàn)船失去平衡差點側翻,橫在江中不敢動彈,后面追過來的戰(zhàn)船生怕撞到它,不得不減速。
這下“齊藍號”沒了掣肘,兩側十六支大漿奮力劃動,快速朝著岸邊前進。
“嘩啦”
顧磊沖水中躍而起,腳尖在船身上借力一點,身體節(jié)節(jié)拔高,眨眼就超過了桅桿頂端,身子一翻頭下腳上從桅桿頂俯沖而下。桅桿上張望的麻桿與武秀勛還當是敵人的水鬼,剛擺出防御姿勢,武秀勛就被來人點了穴位,一腳踹了下去。
麻桿打了一個激靈,敵人一上手就解決了武秀勛,功夫恐怕比自己都高出一截,可這是在船上,自己若是擋不住,這人殺到船上,還有誰是他敵手?
左腳腳尖勾住一根纜繩,右腳在桅桿上一蹬,麻桿身子蕩起,閃過來人,伸出雙手朝對方雙腿抱去,來人是頂尖高手,憑武功定是不如的,只能先帶著對方下水,以自己的水下功夫才可與之一斗。
麻桿這一摟抱,完全放棄了下半身的防守,打的就是兩敗俱傷的主意,可沒想到竟抱了個空,心里暗道要遭,想法剛冒出來,就覺身后多出一人,來不及多想,一手變前摟為后肘,另一手抓住纜繩硬生生將自己向上提起,對方在下落過程中已經變了一次向,沒有借力點絕不可能再次朝上,兩相交錯剛好可以化解對方的殺招。
“漂亮!”顧磊心里暗贊,若論武功自己比麻桿高出許多,可要是在水里船上相斗,麻桿的戰(zhàn)力立馬就能強上許多,真要是武功相當,恐怕就要吃虧了。
剛才這短短一瞬,麻桿的機變與應對都是無可挑剔,可惜他對上的是這段時間以來處于巔峰狀態(tài)的顧磊,依舊難有招架之力。別人或許在這樣的情形下無法變招,可他只要提起的那口真氣不絕,就可以做到,下墜中的顧磊仿佛憑空踩在地上,整個人在空中一頓,剛好扣住麻桿的后腰。
先前被顧磊點了穴,有意扔到麻袋堆上的武秀勛正好棉朝上看到了這一幕,雖然口不能言,雙眼卻瞪的老大,如同見了鬼一樣。
“丁叔,是我?!鳖櫪谝贿厒饕羧朊?,一邊讓麻桿動彈不得,只能隨著他翻滾向桅桿,就像兩人還在交手一般。
麻桿聽他叫自己丁叔,還在想對方是何人,便聽到顧磊交代,不要與人說起自己身份等等,隨之而來一股熟悉的真氣輸入,身體離開恢復了自由,麻桿還在迷糊時,便聽到顧磊道:“打我一掌。”
來不及多想,麻桿剛一伸手,顧磊便是一掌迎上來,剛一接觸就見顧磊朝后跌去。
一個后空翻,顧磊倒飛著停在船艙之上,大叫道:“丁叔,自己人!我是鄂州“鑫隆行”的小顧,月前你見過我的?!?p> 顧磊這般做為,正是因為船上都見過他還小未恢復的樣子,若是麻桿叫出他身份,恐怕他就是長一百張嘴,也不好解釋他為何月前還是個小孩,現在突然就變大了。
“是你這混小…怎么突然冒出來,嚇你丁叔一跳!”麻桿就算打掩護,也不敢對他不敬,只是這段時間訓練齊云寨的水手,口頭禪說慣了,差點就禿嚕嘴。
“事出突然,小侄先謝過丁叔搭救之恩?!鳖櫪诒x道。
麻桿跳下桅桿,順便給武秀勛解了穴,一招手走向船頭,指著岸上問道:“都是些什么人?值得你冒這么大的危險呼救!”
“都是小侄的朋友。”顧磊趕緊跟過來解釋道,兩人一唱一和就將剛才的事給掩飾過去。
“碼頭已經燒毀,只能給你半刻時間,再多就不好脫離水師追撲。”麻桿又看了看身后的狀況,確定南唐水師船沒有立刻追上來。
對麻桿水面戰(zhàn)斗的技藝,顧磊是無比信任,半刻鐘決不能多,要把數十老弱從岸上弄上船,郭榮加上趙家姐弟,汪鐵獅加上自己總共也只有五人可用,就算一次帶上兩人也要來回數趟,自己可以不考慮回氣,可其它人不行,時間很緊。
“小侄先去安排?!闭f著顧磊騰空而起,如箭般踏波沖上岸。
“丁叔…”武秀勛畏畏縮縮上前問了一聲,他有些嚇著了,顧磊看著與他年紀相仿,可自己竟連人家一招都接不住,而且空中那一幕到現在也沒想通。
“麻桿叔,剛才那人是誰???”齊紫這丫頭是船上唯一一個叫“麻桿叔”的人,其它人以示尊敬都是叫“丁叔”,只有她口無遮攔的這樣叫。
“我的一個外姓侄兒?!甭闂U回了一句。
“好帥呀!”齊紫盯著顧磊背影花癡道,根本沒想到月前還與顧磊同船一路。
“人中龍鳳!”將船舵交給其它人掌的齊藍此時走出來贊道,可無意中看到岸上那個橫戈躍馬的人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你們看該如何做?”顧磊將情況講了一遍,他提前上岸就是希望眾人能集思廣益,想一個好辦法快速將人轉移到船上。
一時間眾人都沉吟不語,衡量自己的實力能否帶人上船。
“我可以一趟帶兩人,但要像顧兄弟那樣踏波做不到,需要途中有落腳點。”趙婉兒首先說道。
郭榮也點點頭,道:“若有幾個換氣的落腳點,我也可以?!?p> 汪鐵獅等人也紛紛報上自己能帶的人數,半天就沒聽見趙匡胤說話。
“匡胤,你呢?”郭榮轉過頭問道。
“杵在哪干嘛!”趙婉兒也急道,時間得抓緊,眼看船就要倒最靠近岸邊的地方,因為沒有碼頭再近就要擱淺了。
“我?!壁w匡胤回過神來趕緊跳下馬,掩飾道:“一個…兩個的話最后一截最好有人接應?!?p> “那就這樣?!鳖櫪谝诲N定音道。
說完顧磊沖鮑氏兄弟道:“兩位哥哥水性如何?”
“還行…”鮑左答道。
話音剛落,就見顧磊一手一個,道一聲“得罪”,抓起他倆朝水中扔去。
不等他們落水,顧磊再次抓起兩人老弱,騰空而起,估摸著趙婉兒他們的實力,下墜時正好落腳在鮑右冒出水的腦袋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再次騰起。
“保持住,他們會重一些?!鳖櫪谠诳罩辛粝乱痪湓?,人已朝鮑左冒出的地方落去。他其實不需要落點,但必須讓鮑氏兄弟先有所準備。
岸上郭榮等人看了都明白過來,紛紛抓起身邊人,有樣學樣一個個朝著船飛奔過去。
“先帶行動不便的,能走的,大家跟著朝下游慢跑,保持和船一條線。”趙匡胤這時也恢復正常,連忙查遺補缺的補充道。
這時就體現各人輕功的好壞,不僅是帶人的多少,就是一樣的人數,在鮑氏兄弟身上就變成多嗆一口水和少嗆一口水的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