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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驕

第一百六十七章

江山多驕 老筐 6266 2024-02-15 16:48:49

  “花師妹?!泵髅鞯脑拺?yīng)證了顧磊的猜測,想起當(dāng)時的情景,顧磊右臂還隱隱作痛,他當(dāng)時自斷了右手經(jīng)脈,才保住了花飄飄的性命,現(xiàn)在不知道是對是錯。

  不過這也解釋了,當(dāng)年山上那些蹊蹺之事的原因:后蜀大軍突入巫山腳下卻沒有警報,是誰下藥迷暈了小龍師父,法慧因此直搗黃龍,大師父在沒有小龍師父相助的情況下,不得不采取兩敗俱傷的辦法,逼退了法慧。

  現(xiàn)在這些都是不重要了,他已經(jīng)代師收走了花飄飄的內(nèi)力,只因師兄妹的情誼才饒她性命,雖然那個行為的后果很慘,但顧磊心里沒有后悔。

  往事如云煙,如今真正的仇人在側(cè)。

  “嘩啦!”刀劈而下。

  冰渣四濺,明明額頭一道血線,鮮血滲出,還沒成滴,就被寒氣凍成冰珠。

  鮮紅的冰珠,折射絢麗的光線,令明明有些眼暈,心里卻暗自慶幸,賭對了!

  刀尖停在明明額頭前,吞吐的刀氣劃破肌膚。

  “他在哪?”顧磊問道。

  “我后來沒見過她,按約定她只需為我做到那件事,我就放過她全家性命?!泵髅骷泵忉專€當(dāng)顧磊糾結(jié)在師門仇恨之中。

  “我說的是你發(fā)的抓的那個少年?!鳖櫪诓粍勇暽馈?p>  明明一愣,恍然趙匡義是趙匡胤的弟弟,沒想到顧磊放過自己,是因為半路抓的那個小子。“那小子被我丟在外面了,這里寒氣太盛,我怕他凍死,不好…”明明喏喏說道。

  “不好威脅我吧!”顧磊想到,任你妖僧奸似鬼,也想不到那是自己親弟弟。

  “帶我去!”顧磊收刀歸鞘,咫尺之間,取其性命易如翻掌。

  “老衲,貧僧無法行動,道友能否稍待片刻?!泵髅餮劬σ晦D(zhuǎn),和顧磊講起條件。

  就知道你不會老實!顧磊暗附:若是不許,這廝絕不會交代小森下落,但也不能放任其復(fù)原。

  “半柱香?!鳖櫪谡Z氣沒給明明轉(zhuǎn)圜的余地。

  明明點頭,閉目打坐,竟將一刀之距的顧磊,視若無物。身陷絕境,依舊沒放棄,哪怕一絲機會。

  顧磊心中暗凜,彼輩高手無不血雨腥風(fēng)一生,心志堅定之徒,自己與其相比,得天之幸!機緣巧合下,過了那凡夫俗子望之無過的關(guān)卡,但不代表能處處占優(yōu),心性修煉差之遠(yuǎn)矣!

  易地處之,明明絕不會給自己半分機會,可自己能將世間情愛拋棄不顧嗎?

  捫心自問,他做不到!

  他放不下與小森的同胞之情,也斷不了和周憲的男女之愛,甚至背棄不了對郭榮等的結(jié)拜之義,于其而言,這些都是世間美好的東西,不是說放就放,說斷就斷的,若是舍棄了這些掛念,他是誰?他的存在還有意義嗎?

  半柱香的時間很快就到,明明很守時,睜開眼睛,下了那座整塊玉石打造的石床,在顧磊的監(jiān)視下,離開了那個洞室。

  兩人一前一后,明明一直很老實,在前面引路,洞內(nèi)光線很暗,但幾天的糾纏,明明知道顧磊能夜視,所以也沒有搞小動作的心思。

  顧磊也時刻關(guān)注著明明的動作,這山洞不像人為開鑿,彎彎曲曲的,也不知道明明是怎么選其作為巢穴的。

  “那少年倒是與道友有幾分相似,若不是我確認(rèn)了幾次,他叫趙匡義,貧僧只會當(dāng)你倆是親兄弟。”明明邊走邊試探道。

  “休要胡言?!鳖櫪诤瘸獾?,也沒多做解釋,多說多錯,妖僧太過奸詐,稍露口風(fēng)就很容易被抓住把柄,任他瞎猜好了。

  “呵呵?!泵髅魍蝗辉幃愐恍?,停下轉(zhuǎn)身,對著顧磊道:“貧僧為解身體之憂,也算博覽眾書,還略通解面之術(shù)。”

  “解面?”顧磊有不好的預(yù)感。

  “是也。”明明微笑著解釋:“就是通過面相觀人傳承?!闭f著明明趁顧磊愣神,雙足一蹲越起,雙掌平推,寒氣向顧磊掃來。

  千防萬防,還中了這妖僧圈套,顧磊篤定明明猜不透兩兄弟的關(guān)系,卻不料明明竟習(xí)得秘術(shù),可以通過面相、耳鼻等像形判斷兩者關(guān)系。

  而且明明用話術(shù),一步步引誘顧磊,最后點出真相,令其分神那剎那,發(fā)動反撲。

  明白過來得顧磊慍怒出手,左手揮袖橫掃,右手抽刀直劈,人隨刀勢,朝著明明站立的方向撲過去。

  不料卻撲來一個空!

  原來明明做著一切,都是假的動作,只為創(chuàng)造一個逃跑的機會,根本沒有和顧磊糾纏的心思。

  他雙足一頓,沒有撲向顧磊,而是將自己整個人,砸進(jìn)了地面。

  那一整塊地面直接塌陷,顧磊在明明頭頂掠過,一個折返,不加思索也緊隨躍下。

  地下漆黑幽深,顧磊心神緊鎖前方的明明,絲毫不顧及周邊的環(huán)境,不能再讓這妖僧從自己的感知中逃脫,那樣在這陌生環(huán)境中,不僅救人無望,自己說不定還得著其道。

  “唰?!睉{感覺,顧磊朝前方劈出一刀,只聽“嘩啦”聲響成一片,貌似沒劈中。

  顧磊剛從碎石經(jīng)過,明明從碎石堆中破出,一爪抓向顧磊后背。

  顧磊嘴角含笑,剛才那一刀就是故意劈在明明前方,就是為了引誘他借機攻擊自己,果然這廝上當(dāng)。

  顧磊假裝不知他藏在碎石堆中,當(dāng)那爪快抓到自己使,使出一招“神龍擺尾”,輕松破掉了明明的偷襲,爪掌相交,明明怪叫后退。

  舊疾未復(fù),又添新傷,明明強忍喉頭腥氣,將鮮血咽下。心頭暗罵自己沒沉住氣,這小道士奸滑似鬼,實力又高自己一線,絕非易與之輩,先前好不容易才利用所知鎖學(xué),造成的優(yōu)勢,反手便被其破去。

  不敢再與顧磊交手,明明只是利用這里熟悉的環(huán)境,和顧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桀桀,呢和那小子真沒關(guān)系嗎?”明明咧著嘴叫道:“沒關(guān)系你肯不顧一切跳下來!”

  “咳咳…老衲解面…絕不會錯!”明明邊跑邊說,可剛才那掌已傷到肺腑,說話有些漏風(fēng),還伴隨著咳嗽。

  “真又如何!殺了你誰知道?”冷冷的聲音在石壁的撞擊下,從四面回蕩而來。

  隨聲音而來的還有顧磊再一次兇猛的攻擊,明明勉力抵擋幾招,一口鮮血再也咽不下,“噗”的噴吐當(dāng)空。

  顧磊交錯步伐,后退讓開污血,看著困獸猶斗的明明。

  此時明明已滿臉血污,胸膛劇烈起伏,強撐著的雙腿都開始不住打顫。

  “告訴我他在哪,我不殺你?!鳖櫪跈?quán)衡再三,出言道:“回極北之地去吧!我給你一個交代后事的機會,三年后我再去殺你。”

  “此言當(dāng)真!”明明不敢置信,顧磊會對殺師滅派之仇放下,三年后自己定能將功法缺陷彌補,那時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

  “別說三年,就是三十年你也擋不住我殺你!我勸你還是找?guī)讉€弟子,將你那寒功傳下去,你能另辟蹊徑開創(chuàng)一門功夫,殊為不易?!鳖櫪谧孕诺?,臨了不忘勸明明認(rèn)命。

  “哼!”明明依舊虎倒不散架,雙腿篩糠卻要挺直腰,仰頭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談好條件,明明搬動機關(guān),一道石門應(yīng)聲而開,外面隱隱綽綽還是一個洞室,不過比這里開鑿的完整,墻上插著火把,顧磊點燃仔細(xì)一看,原先那個洞室應(yīng)該是沒完工,許多石柱還聳立著,空間比現(xiàn)在這個大,現(xiàn)在的這個大體完工,應(yīng)該是作為墓室使用的。

  也許正因明明發(fā)力踏蹬,塌陷的地方,所以剛才那個洞室被放棄,明明想利用那道石門阻礙他,獲得逃跑的時間。

  萬幸自己沒有絲毫猶豫,假若慢上幾分,明明就能成功逃脫。

  又過了一條甬道,明明指著一個機關(guān)道:“打開機關(guān),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顧磊點頭示意由她來開。機關(guān)沒有問題,陽光隨著墓門的打開,直射進(jìn)來,兩人瞇了瞇眼,走了出去。

  明明指了指門邊的草叢,顧磊會意在草叢中找到了被點穴的趙匡義。

  沒有為他先解穴,顧磊先檢查了一番,不由皺起了眉。

  “這小子不老實,用小刀子捅我,老…貧僧只是給他一個教訓(xùn)。”明明見狀解釋道,路上趙匡義突然抽出隨身攜帶的小刀,試圖偷襲他,勇氣可嘉,只是趙匡義那點功夫不夠看,不但沒成功,還被明明給卸了腳踝。

  顧磊沒有說話,默默給小森接了骨,本應(yīng)再用真氣治療一下,想想沒有繼續(xù),只是解了穴。

  趙匡義“嗯呀”一下清醒,猛地驚坐起,怒視顧磊身后的明明。

  顧磊扶著他的雙臂,安慰道:“別怕,他再不會傷到你了?!?p>  趙匡義半晌才回歸神來,松開緊拽的顧磊衣襟的雙手,羞澀的對顧磊笑笑,低頭縮在顧磊身后。

  “你可以走了。”確認(rèn)小森一切無恙后,顧磊對明明說道。

  明明鄭重看著顧磊回道:“我等你?!?p>  說罷,騰身而去。遠(yuǎn)遠(yuǎn)飄來一句話:“莫食言,否則老衲會再回來的?!?p>  顧磊看著明明遠(yuǎn)去的方向,默然無語,縱虎歸山,不知是對還是錯!

  “多謝道長救命之恩!”身后傳來趙匡義感謝的聲音,顧磊回頭看見他正規(guī)規(guī)矩矩深躬施禮,活脫脫一個小學(xué)究。

  顧磊啞然失笑,暗道自己那個頑皮小弟,怎么被調(diào)教得這般形象了。

  “不用客氣,我們也走吧!”顧磊強忍相認(rèn)的沖動,剛才借檢查機會,顧磊扒開這小子褲子,看見了屁股上的疤痕,故作平淡道。

  “哎呦!”趙匡義腳踝扭傷,顧磊故意沒給他治好,站著已是不易,想走那是不可能,一動痛得叫出聲。

  “能走嗎?”見趙匡義搖頭,顧磊俯下身體,道:“來,我背著你?!?p>  “快,下山路陡峭,你這小書生,腿好也不定能下去?!?p>  趙匡義想想是這個理,無奈趴到顧磊背上。顧磊背起瘸了一條腿的趙匡義下山,趙匡義一開始還有些扭捏,不好意思的問道:“道長…”

  “叫我哥哥?!鳖櫪谝粫r嘴快,馬上補救解釋道:“我和你二哥結(jié)拜,又長你許多,叫我哥哥沒錯,不用太生分?!?p>  “哥,哥…”

  “哎!”顧磊愉快答應(yīng)著。

  “哥哥,你為什么…”

  “哎!”顧磊美滋滋又應(yīng)了一下,找到小森的喜悅,完全填滿了他的心緒,就連下山的腳步都慢了許多,趙匡義腿傷只需真氣疏通即可,為了不創(chuàng)造這個機會,才沒有施展。

  “你別打岔呀!我都沒問完,你就哎個不停!”趙匡義埋怨道,他不知二哥結(jié)拜的兄長啥毛病,但別人冒死救他總沒錯,而且確實大過自己,也沒占什么便宜。

  “哥哥為什么一定救我?”趙匡義快速將問題問出。

  “哎…這說來話長了?!鳖櫪诖鸬溃骸澳阒挥弥牢冶仨毦饶憔托辛?,別想那么多?!?p>  說著顧磊反手拍了拍腦袋,趙匡義一愣,不明所以順口答道:“哦!”

  這動作和回答都像極了,當(dāng)年自己背著小森一路逃難的樣子。

  顧磊不由駐足,觀察了一會,毅然朝著一個方向前進(jìn)。

  “嗯,哥哥,回去是向東,我們?yōu)槭裁催€朝西走?”趙匡義疑惑問道,難道還要去追殺那妖僧嗎?說實話趙匡義現(xiàn)在只想回家,媚娘懷有身孕,她進(jìn)門就沒見過父母,就算到家也肯定不自在,而自己又不能陪在她身邊。

  “我們?nèi)ヒ妭€人?!鳖櫪诖鸬?,這里離大散關(guān)很近,顧磊迫切想知道那個人的想法,弟弟他已經(jīng)找到了,他還是以前那個決定嗎?

  顧磊覺得還是應(yīng)該先征求他的意見,畢竟揭露小森的身份會影響到許多人。

  “累了就在哥哥背上睡一會,哥哥腳快,一會你醒了差不多就到了?!鳖櫪谡f道,長安到大散關(guān)的距離,自己腳程最多個吧時辰。

  “哦!”趙匡義答應(yīng)著,迷迷糊糊就睡著了,他確實累夠嗆,一直提心吊膽的,他行刺不成,反被惡僧教訓(xùn)了一頓,那惡僧說不殺他,是為了找二哥趙匡胤換東西,換不成就帶他去極北之地,與他做個小和尚。

  待到再次被顧磊推醒時,天色已暗。

  “你在這等一會,哥哥要先去見個人,和他先說一聲。”顧磊交代道,

  “哥哥,這是哪里?”趙匡義問道,看樣子是個山頂,但卻是背風(fēng)處,只聽風(fēng)聲呼嘯,身體卻不冷,遠(yuǎn)處山巒起伏,隱約一線火光。

  “大散關(guān)?!鳖櫪诖鸬馈?p>  “哎,哥哥?!币婎櫪诰鸵x開,趙匡義急忙喚道,四下漆黑一片,他還是有些不安。

  “不用怕,四周猛獸都被我趕跑了,我去去就回?!鳖櫪诎参康溃骸氨鞠肷鸦穑@里是關(guān)內(nèi)防線,生火會引來探馬查詢,你小心些不會有事。”

  說著脫下外袍披再趙匡義身上。

  “待好,別亂跑?!鳖櫪谂呐乃念^,親昵道。

  “嗯。”趙匡義乖乖點頭,心里卻是好奇為何自己要這般聽話,好像這是應(yīng)該的。

  先前在顧磊背上睡了一覺,就覺奇怪,那種感覺很是熟悉,卻又怎么也想不起何時何地經(jīng)歷過。

  看著顧磊的身影隱入夜色,趙匡義裹緊那件道袍,蹲縮在角落里,心想還是哥哥的背上溫暖又安心。

  這種感覺不知從何而來,自然而然沒有絲毫突兀?;蛟S自己也渴望哥哥那樣的,兄長的照拂吧!趙匡義想道:大哥趙匡濟是個病秧子,兩人見面,大哥最多問問自己的學(xué)業(yè)如何,基本沒有多的交流。大姐是家里的禁忌,記憶中將自己帶回家后,就再也沒見過,照顧自己的小荷包姐姐,私下和自己提到還被母親親自處罰了;二哥趙匡胤的交集也很少,這次也只派了個親隨過來通知搬家,最后還失約了,在家里,自己更像長子,帶著弟弟妹妹。

  “趙匡義,打起精神來!”趙匡義默默為自己打氣,十五六歲的少年初出茅廬,又突遭劫難,難免有些彷徨失落。至于對顧磊那種難以言說的情緒,趙匡義將其歸咎于從小缺乏長兄長姐的關(guān)愛,現(xiàn)在突然享受被照顧的感覺,有些沉醉其中罷了。

  正胡思亂想間,顧磊身披星光歸來,趙匡義高興的要打招呼。

  就見顧磊沉著臉,悶悶說了聲:“走。”

  說著把趙匡義撈到背上,埋頭趕路。

  一夜無話,趙匡義見顧磊心情不好,也不敢找話題,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醒來時,眼見東方翻了魚肚皮,肚子里“咕咕”叫起,趙匡義才怯生生說道:“哥哥,我餓了?!?p>  “哦!”顧磊一拍腦袋,道歉道:“對不起,哥哥忘了,真該死,我這就找個市集?!?p>  顧磊與韓通的見面,自然是極不愉快的,所以顧磊黑著臉趕了一夜路,要不是背上小森提起,他自己根本想不起還要吃飯這回事。

  加快了腳步,路上的石子土塊飛濺。

  清晨間薄霧繚繞,遠(yuǎn)方隱約是個集鎮(zhèn)。

  “哥哥累不累。”趙匡義問道。

  “不累。”

  “我下來走走吧!腳好很多了。”趙匡義提議道。

  “沒事,前面就到了。”顧磊那會不知他腳不疼了,在前面趙匡義睡著那會,顧磊就悄悄為他將傷治好了。

  顧磊放慢腳步,暗罵自己糊涂,找到小森后,好多話都沒有說,只是昨夜在韓通那吃了一肚子氣,氣糊涂了,浪費了這大好機會。

  正尋思該如何開口時,就聽趙匡義問道:“哥哥是被長輩訓(xùn)了吧!”

  “你怎么知道?”顧磊詫異道。

  “咯咯咯?!壁w匡義開心笑起來,笑聲里還帶著少年變音后的青澀?!拔颐看伪婚L輩訓(xùn),也和哥哥一樣,只能生悶氣,但長輩都是為我好,所以我很快就不氣了?!?p>  “是嗎?”顧磊笑著道:“你這么一說,哥哥好像也不氣了。”

  “是吧!”趙匡義得意道:“我就說我們很像?!?p>  怎能不像?我們是親兄弟,顧磊暗暗想道。

  “那個,趙家翁,趙家母很嚴(yán)厲嗎?”顧磊遲疑問道,趙弘殷和杜氏他都見過,感覺蠻慈祥的。

  “?。 壁w匡義解釋道:“不是家父家母,是夫子啦!”

  “夫子?”

  “嗯。杜夫子教學(xué)的時候可嚴(yán)厲了,可惜哥哥不認(rèn)識。”

  “杜夫子。”顧磊記起來了。問道:“杜夫子還好嗎?”

  “杜師年頭過世了?!壁w匡義聲音低落。

  “節(jié)哀?!鳖櫪诘吐晫捨康溃约盒那橐驳吐淦饋?,可惜不能親自拜謝夫子救命之恩了,當(dāng)年若無他的指點,趙婉兒那會去找二師父巫蛟求得解藥,不說今日的重逢,早已是白骨兩堆。

  “謝謝。”趙匡義將下巴磕在顧磊后脖骨上,兩顆淚珠順臉頰而下,被迎面的風(fēng)吹干。

  杜夫子的離世,趙匡義心里是極傷心的,但他從未人前表露,也未與人述說過,今日不知怎的,情感突然迸發(fā)。

  “哥哥,…”

  “嗯?!?p>  “杜師將他的衣缽傳給我了?!壁w匡義吐露道,這些事他家里人都沒說過。

  “是嗎!都有什么?”顧磊順著他的話問道。

  “大部分是學(xué)問,還有些其它的?!壁w匡義不知道該不該說,可似乎不吐不快?!翱上覍W(xué)的不好,杜師教的許多東西我還不明白,我怕辜負(fù)杜師的期望。”

  “學(xué)問的事,哥哥也不懂,但哥哥想杜夫子能將衣缽傳給你,是看重你未來,有些東西年齡到了,自然就懂了?!鳖櫪谡遄弥参康?,自己這哥哥貌似不合格,許多東西他也不懂,能給小森講的道理不多。

  “謝謝哥哥,我好多了?!壁w匡義指著眼前的集鎮(zhèn),扭捏道:“哥哥把我放下來吧!好多人?!?p>  顧磊哈哈大笑,小森長大了,自己不能再將他當(dāng)小孩,他會有自己的選擇,自己的道路。

  自己也不能太晚自私,就像韓通那老頭說的那樣:小森的身份牽扯太多,如果挑明,許多人都難自處。

  “你把他帶來,想過我西南節(jié)帥的身份嗎?我怎么向你那皇帝大哥解釋我這冒名頂替的事?你那皇后大嫂怎么面對他父母?如何解釋當(dāng)年幼子已死?”

  “多大個人了,啥事不想,就為你那點小心思,非要把一切都挑明嗎?你“定”字脈不要了,你不想干,就把令牌交出來!”

  “現(xiàn)在你什么身份,就敢擅闖我節(jié)帥大帳!”

  “沒有令牌!就給我滾出去!”

  “皇帝親衛(wèi)?我這是節(jié)帥大賬,信不信我斬了你!”

  “武功天下第一了不起!你敢打你老子不成?”

  想起昨夜被韓通一頓丑罵,顧磊還是憤憤不平,但老頭子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

  “走,哥哥帶你吃好吃的。”顧磊放下趙匡義,牽起他的手,朝鎮(zhèn)子里走。

  熱鬧的叫賣聲傳來,伴隨食物的香氣,早已饑腸轆轆的趙匡義那還忍得住,歡快的邁步跟隨。

  

老筐

不分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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