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用力的抽動著鼻子,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這樣子,可以讓他可以更加清晰地把握住那已經(jīng)淡不可查的香氣。
他的心都在哆嗦,因為他幾乎已經(jīng)徹底聞不到什么味道了,他知道自己跟丟了。
但是他卻不敢說,因為他怕死。
他是一個普通人,不知道身邊的這幾十個兇神惡煞的強人,到底是什么層次的騎士,但是他認得大燕的戰(zhàn)神云王云中天,光看到這些人與云王交談時那種平等的語氣與態(tài)度,最善察言觀色的小潑皮,就大概知道這些人是有多么可怕了,更何況,之前的那場驚世大戰(zhàn),他可是VIP頭等席的觀眾,看的是現(xiàn)場版,對這些個揮揮手就可以將數(shù)理之地夷為平地的人行怪物充滿了敬畏和驚懼,所以他是真的不敢告訴那些人,他已經(jīng)追丟了人。尤其是在氣氛這么嚇人的時候。
馬三不知道那些發(fā)光的玉符意味著什么,但是他卻是看明白了,每當(dāng)哪一個人身上的玉符亮了,那個人就會立刻神色變得很難看,殺機四溢,眼睛立刻血紅一片,就像是要吃人似的,非常的嚇人。而這一路,他已經(jīng)見識到了不知道多少人手中的玉符發(fā)光了,到了現(xiàn)在,整個隊伍里面,每一個人都是神色鐵青,面皮緊繃,那種兇狠的眼神,看的馬三是心驚膽戰(zhàn),就更加不敢說了,只能硬著頭皮死撐,隨便向前指了一個方向,忐忑的帶著眾人前進。
反正之前已經(jīng)感覺到很近了,很有可能就在這附近,找一找,應(yīng)該能夠找到吧?
一眾大地騎士的氣息變得很危險,就像是干燥的炸藥桶,只要碰上一個火星就會被徹底引爆,將周圍的一切都揮去。他們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憤怒,和扭頭回去大開殺戒的沖動,畢竟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那位鑄造大宗師。他們的手下已經(jīng)死絕了,要是連大宗師的面都沒見到,那他們就真的可以一頭撞死了。
他們對大宗師的渴望愈發(fā)的強烈了,隨著馬三的指點,一個個風(fēng)馳電掣,速度快的驚人。他們已經(jīng)感覺出來,這個螻蟻一樣的卑微貨色,似乎是自帶著他們兜圈子,但是沒關(guān)系,他們已經(jīng)隱約可以感知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應(yīng)該很容易就會找到大宗師了,到時候這個失去了利用價值的小人物,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了,他們還不至于對一個普通人出手,那樣子有辱身份。
其實他們不是沒想過用蠻力直接開出一條路,他們也的確是試過,但是他們發(fā)現(xiàn),隨著深入燕不歸,那些紫竹的年份愈發(fā)的長久,而且不知何故,這些紫竹的韌性遠超普通的紫竹,越往里面走,就越難以摧毀,強韌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到了此處,即使是他們這些大地騎士,也得花費一些力氣才能抹平一片紫竹。這樣太消耗戰(zhàn)氣和體力了,他們還需要養(yǎng)精蓄銳,為接下來或許是更為血腥的大宗師爭奪戰(zhàn)而做準(zhǔn)備是,所以他們寧愿多跑點冤枉路,也不愿意消耗太多。
不過幸運的是,他們似乎終于得到了神靈的眷顧,馬三胡亂指的方向,竟然真的讓他們找到了大宗師的蹤跡。當(dāng)他們看到那一座紫竹搭建的精致竹舍的時候,差點沒有激動的哭起來。
所有人立刻速度暴增,像是閃電一般向著竹舍那邊狂奔而去。大宗師找到了,馬三就失去了他的作用,完全淪為了累贅,因此拎著他的那名大地騎士,就像是丟垃圾一樣,毫不客氣的將他隨手丟在了地上,自己卻是化作一道虹芒向著竹舍撲了過去。
馬三耷拉著腦袋跌落在地上,屁股幾乎被摔成了兩半,痛得他呲牙咧嘴,他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神茫然的呆坐了很長時間,然后才伸出手用力的握住自己雙腿,讓它們不在顫抖,著噩夢般的旅程終于結(jié)束了。他再也不用擔(dān)驚受怕,不用面對那些人恐怖的眼神了,他甚至一度以為自己死定了。
他抬起頭看著遠處的那間竹舍,直到此刻,他也不知道這一伙強人到底是在找誰,但是他知道,那個身穿鎧甲的傷疤老者,肯定是非常非常厲害的人物。
此刻他突然想起來了早已經(jīng)死去的中年貴族,心中頓時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憤怒,之前這一路上的諸多委屈和恐懼,一下子爆發(fā)了出來,他的眼神變得怨毒起來,惡狠狠的握緊了骯臟的拳頭。
那些個混蛋,最好跟那家伙一樣,全部都死在那里。
一眾強者幾乎是同時出現(xiàn)在了竹舍,于是他們也同時看到了那巨大的火爐旁,正聚精會神的操縱著火焰,不是用一柄巨錘敲打著火焰里的的鍛材的歐冶子非。
戰(zhàn)兵鑄造大宗師!
真的有!
終于找到了
一抹興奮地潮紅瞬間涌上了每一個人的臉龐,他們腳步一抬,就想要向著歐冶子非撲過去。便在這時,一道平靜之中帶著一絲清冷的聲線響起,令一眾強者心頭一跳。
“各位最好還是不要隨意行動的好”
一眾強者的腳步頓了下來,循聲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那大火爐前面,還有一個持槍而立的俊美青年,他們之前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歐冶子非身上,倒是沒有注意到,這里還有一個人。
“你是誰?”
一名大地騎士沉聲問道,一股超級強者的氣息不怒自威,浩浩蕩蕩的向著趙云壓了過去,竟然想要直接用強橫的氣勢壓垮趙云。
狂風(fēng)舞動,白衣飄飄,趙云淡然而立,腰背筆挺如青松,神色平靜,似乎并沒有受到那名大地騎士的氣勢影響,這一幕,讓這些牛氣沖天的大地騎士神色一凝。
而這個時候,也終于有人發(fā)現(xiàn)了不遠處的那兩名追殺者的尸體,尸體上所散發(fā)出來強烈波動,讓這些強者非常確信,死的人是和他們同樣境界的大高手。而他們身上的傷口,卻全部都是一擊致命,干凈利落的令人頭皮發(fā)毛,一眾強者們不由得瞳孔收縮,一擊必殺?
他們將目光落向了趙云手中雪亮的銀槍上面,面皮微抖,這幅情景,不用猜,就知道是殺的那兩個人??墒沁@個英俊非常,而且年輕的過分青年真的具備一擊秒殺大地騎士的實力嗎?
如果是真的,難道他是怪物嗎?
眾強者看向趙云的目光凝重了許多,在不像之前那樣帶著高高在上的輕蔑了,他們開始將趙云放在了一個危險的位置。
趙云自然是感受到了眾人情緒的變化,淡淡一笑,朗聲說道:“諸位,先生正在鍛造一件絕世神兵,需要保持專注,所以還請各位不要輕舉妄動,保持安靜”‘你是何人?‘之前喝問趙云的那名大地騎士,再一次沉聲問道,只是相對于之前的霸道,這一次的語氣卻是溫和了許多,不敢再用呵斥的語氣了。趙云微微一禮,保持著令所有人羞愧的優(yōu)雅與從容,淡淡說道:“在下聲名不顯,即使說出來想必各位也不知道,多說無益。不過在下與這位歐也先生相熟,受其之托,保護他在鑄造的時候不會被外人所打擾,因此還請各位止步,不要做出引發(fā)誤會的行動,有什么事情,等先生鑄造結(jié)束再說”一眾強者冷著臉看著趙云,若是在平時,見到這位大宗師在鑄造戰(zhàn)兵,他們必然會畢恭畢敬,即使在這里等上個一年半載,也不無不可。但是此刻,他們的手下全部都被人給干掉了,他們一個個心中充滿了怒火,恨不得立刻沖回去,將仇家撕成碎片,哪里還有那份心思,陪趙云在這里玩禮賢下士的情調(diào)?那名大地騎士神色陰沉的說道:“如果我們等不了呢?”趙云淡淡一笑,手腕輕輕一抖,長槍掀起一幕雪亮的寒光,旋即隱去:“那在下說不得就要多有得罪了?”那名大地騎士神色愈沉,滿臉的陰鷙:“怎么?難道你還想對我們動手不成?”他眉頭一挑,嘴角泛起一抹陰冷的笑意:“你確定你有那個實力?”不只是他,在場的所有人臉上都泛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沒錯,從地上的這兩名大地騎士的尸體來推斷,這個英俊儒雅的年輕人,或許是一個不世出的高手,但是他畢竟只有一個人,再強也要有一個極限的,而他們這一邊卻是有幾十個人,他們不認為這個年輕人有任何的機會。但是,面對一眾強者不懷好意的目光,趙云卻是神色不變,只是輕輕的挽了一個槍花,另一只手負于身后,淡淡的說道:“各位可以試試!”很簡單的幾個字,甚至沒有太多語調(diào)的變化,但是正是這種平常的語氣,卻顯得異常的霸氣,無處不透露著一股強大的自信。一眾強者頓時感覺受到了極大的羞辱,竟然有人敢如此囂張的挑釁他們所有人,一個個神色冷厲下來,狂暴的戰(zhàn)氣沸騰起來,使得此處充滿了一股毀滅的氣息。趙云白衣勝雪,淡笑著持槍而立,出世十載,他一直在克制,從來沒有痛痛快快的戰(zhàn)上過一場,讓他忍得好辛苦,身為一名武將,卻無仗可打,真的是讓他寂寞壞了。而現(xiàn)在,一群實力強勁的對手嚴(yán)陣以待,那凌厲的殺機令人頭皮發(fā)麻,立刻將他體內(nèi)好戰(zhàn)的血液刺激的沸騰了起來,讓他整個身體都因為興奮而顫抖不已。長槍輕吟,殺意如鋒,這一刻,趙云感覺他似乎又回到了那縱橫千軍、鏖戰(zhàn)沙場的風(fēng)云時代?!皝戆?!”趙云抬起長槍,槍鋒從一眾強者身上一指而過,朗聲邀戰(zhàn)。白衣勝雪,殺氣沖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