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會告訴自己的。
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她的本質(zhì)是懦弱的，柔軟蝸牛才帶殼。
現(xiàn)在她的堅殼已經(jīng)被自己砸碎了，她又能做什么掙扎呢？
她漸漸冷靜下來，不再抵抗，她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只要萊克的膝蓋稍微一用力，自己就會當場死亡。
“貝拉，貝拉·安迪。”
跟死去的女人一個姓氏，萊克沒猜錯，兩人應該是姐妹。
“你知道我現(xiàn)在可以做什么嗎？”萊克平靜道:“我可以折斷你的雙臂，然后抽出你的腰帶將你反綁起來，接著離開這里。這是合法的?！?p> “混蛋……”
她嘆息一聲，厭惡地將頭歪到一旁。
“如果我真那樣做，你知道的，面對一個失去反抗力的女人，這里的人們會怎么做?！?p> “你到底想干什么？”
貝拉心中憤懣不已，她想不通，自己一個超凡者，為什么會被一個卑劣無能的人渣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可接下來萊克的話，卻讓她震驚不已。
“但我不會那樣做的，因為我的職業(yè)，我接受的家庭教育，都不允許我那樣做。”
說著，他移開壓在貝拉胸前的小腿，慢慢站了起來。
“同樣的，我也不會利用自己的職業(yè)，來牟取利益，你找錯人了?！?p> 貝拉征征地望著萊克，甚至忽略了自己已經(jīng)恢復自由。
“你不打算帶我去警局？”
“那不在我的職責范圍內(nèi)。如果我沒猜錯，霍華德，應該是你的姐夫吧？我相信，他比警察更清楚是誰陷害了他，但你現(xiàn)在還好端端的，并且還有心情跟蹤、刺殺一個陌生人，說明他并不想舉報你。既然當事人都不在乎，那我更沒有理由對你做些什么?！?p> 萊克回到小屋里，看到自己雇來的演員躲在墻角正瑟瑟發(fā)抖。他上前扯下自己的風衣披在身上，接著撿起掉在地上的子彈。
“去對你的姐姐懺悔吧，即使她同意，你也沒有理由剝奪她的生命。連死的勇氣都有，不敢花錢去買一張船票嗎？”
“你比我們都聰明，因為你不參與。”
貝拉站了起來，經(jīng)過門口時停住了腳步，淡漠地說道。
萊克抬頭，從她的眼中看不到殺意。
“如果下一次見到你，我會第一時間開槍，不會給你施展那些古怪手段的機會?！?p> 萊克用一片碎木挑出彈倉里的血肉，開始填裝子彈。
“下一次，不用見面，我也能殺掉你?！?p> 她轉過頭，快步離去。
萊克任在填裝子彈。
“我的醫(yī)藥費……”
男人在后面小聲嘟囔著。
“放心，下次見到她，我會幫你要的?！比R克看著空蕩蕩的走廊，緩緩說道。
是的，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實力不濟的野生超凡者，萊克可沒想這么輕松就放她走。
或許通過她，可以進入隱藏在斐林地下的野生超凡者圈子。
從萊克決定擲出手槍那一刻，一切都是計劃。
現(xiàn)在看來，第一步已經(jīng)成功了。
她對自己已經(jīng)消解了大半的敵意，并且兩人已經(jīng)初步建立了羈絆。
需要計劃一下，等下次見面，該怎樣進入主題。
一直從大石刻右街離開，重新回到春日服裝店，萊克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他需要一個縝密的計劃。
不出所料，服裝店已經(jīng)關門了。
一張與周圍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干凈白紙塞在門底。
“抱歉先生，請原諒我們對您撒了謊，希望您看到這封信。關于杰森的住址，我們其實也不是特別清楚。他的日子過得很苦，老家的妻子跟孩子身體都不好，全靠他一個人斐林工作養(yǎng)活著。為了省錢，他居無定所，不過您可以去博愛……”
“博愛公墓?！?p> 萊克合上信紙，目光望向迷霧低沉的遠方，“停一下，馬車?！?p> “當然，先生?！?p> “不好意思，車廂已經(jīng)坐滿了?！?p> “沒關系?！?p> 萊克并排與車夫坐在車外。
“博愛公墓?！?p> “五分錢?！?p> 萊克裹緊風衣，車廂里有孩子在哭鬧。
一個居無定所的男人，像爛泥一樣掙扎在欲望都市的獨身男人，很有可能，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滅口了。
公墓，聽上去不那么吉利的住所。
馬車一直往南行駛，途中不停有人下車，是到了快沒有人為建筑的荒涼地帶了。
大概三十分鐘，馬車在一片寒鴉接連掠過的荒草園前停了下來。
“您好，到家了先生。抱歉先生，這樣說習慣了?！避嚪蚵柫寺柤?，但看起來并沒有多少歉意。
萊克將沒理會，將一張發(fā)皺的鈔票放在身旁，然后跳下車，快步朝墓園深處走去。
他聽到了，男人氣若游絲的喊叫與求饒，以及響亮的鞭撻。
“求求…你們…寬恕我卑劣的罪行……”
奄奄一息的男人被除掉上衣，用麻繩捆在冰冷的石碑上，瘦骨嶙峋的身體布滿觸目驚心的傷痕，白色石板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
“抱歉杰森先生，我從你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絲懺悔?！?p> 五六個身穿灰色西服，頭戴貝雷帽的男人正包圍著石碑，面容戲謔。
為首的高大男人說完，又高高舉起滴血的皮鞭，往受刑人的身上揮去。
“啪!”
“啊……”
他已經(jīng)趨近麻木了，盡管這一鞭子嵌入了他肩頭的肉里，血漿四濺。
“求求…你們…放過我……”
“嘿，大哥，我想該結束了，現(xiàn)在回去，還可以吃到媽媽燉的奶油湯?！?p> “好吧?！?p> 高大男人扭了扭脖子，接著將皮鞭撾成一個圈兒，套在了受刑人的脖子上。
然后，開始施行絞刑。
猛然傳來的強烈窒息感讓絕望的男人開始垂死掙扎。
突然，冰冷的警告聲從不遠處刺了過來，眾人齊齊循聲望去。
“放開他，立刻。”
萊克舉著槍，瞄準了高大男人的腦袋。
很走運，他已經(jīng)在離眾人不到二十米遠的距離站了快半分鐘了，但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他。
這說明，他們中間，并沒有超凡者的存在。
“嘿小子，把你用來尿尿的玩意兒收回褲襠里?！?p> 幾人見到這個陌生的小子竟在用一把左輪威脅他們，不禁接連發(fā)笑。
隨即，他們齊刷刷地從背后抽出槍支，對準了萊克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