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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妖妃

第20章. 冷月清幽

魔帝妖妃 墨語薪 2594 2015-02-18 14:08:19

    寒夫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寒墨語,冷聲說道,“認(rèn)祖歸宗就不必了?!比缓筠D(zhuǎn)頭對身邊的侍婢說:“帶下去安置吧。把秋月閣的屋子打掃一間出來,就安置在那里。”

  “可是,秋月閣……”那名婢女有些猶豫,“秋月閣那邊地方小,恐怕……”

  “怎么了?”寒夫人挑挑眉,“秋月閣難道還容不下個他嗎?”寒夫人余光一掃,說道:“前些日子秋月閣不是空出一間房來了嗎?就安置在那里。”

  婢女唯唯諾諾的應(yīng)了一聲,寒墨語看著婢女的眼神,隱隱約約覺得那個叫秋月閣的地方并不是個什么好去處。

  記憶里,當(dāng)年她回到寒府之后,被安排的住處是流云居,一處非常美麗的院落,而并不是秋月閣。這秋月閣,當(dāng)年似乎很冷清,寒墨語從未踏足其中過,也未曾留意過。

  眼前的種種,和記憶中發(fā)生過的,既相似,又似乎不大相同。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了呢?寒墨語微微皺眉。

  一旁沉默的寒長御忽然開口了:“母親,你怎么要把寒墨語往那里送?要不然讓他住流云居吧?那里挺好。再不行,我的清風(fēng)居還有不少空置的廂房,住我那里也行的?!?p>  寒夫人冷冷的掃過每一個人,然后目光在寒長御的臉上定住了。那原本冰冷的目光,變得有些柔和起來:“煜兒呀,你就是心太軟了,見誰都想往家里帶。寒府又不是難民所,以后這些烏七八糟的人,少往家里帶,知道了嗎?還有,你不是喜歡清靜嗎?人少了也有利于你一個人靜下心來學(xué)習(xí)和練功,所以娘才把諾大個清風(fēng)居讓你一個人住。難道你一點(diǎn)兒都不理解娘的苦心嗎?”

  寒長御沉默了下,終于沒在說什么,只是望著寒墨語,似乎想要說些安慰的話。

  寒墨語皺皺眉,朝寒長御笑了一下,想她寒墨語在漏雨的草房、干枯的柴堆、潮濕透風(fēng)的山洞里都睡過,哪里還會那么嬌氣,居然會睡不慣這大屋嗎?她這么想著,但是心里卻依舊忍不住涌出一股莫名的酸澀來。她看得出來,自己的母親寒夫人并不待見她。

  寒墨語又回頭望了一眼那個雍容華貴的女人,然后在那名婢女的帶領(lǐng)下,走出了門。

  寒長御追了上來,一把拉住了寒墨語。寒墨語有些疑惑的轉(zhuǎn)過頭,卻見寒長御目光定定的望著自己,說道:“你要記住,從今往后你就是寒府的三少爺寒墨語了。不是什么烏七八糟的人。母親說的話,你不要介意。等她明白了這次定然沒有認(rèn)錯人,就不會這樣了。你先在秋月閣住下,過幾天我會想辦法給你安置到一個更好的住處,好嗎?”

  寒墨語乖乖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轉(zhuǎn)過身去隨著婢女離開了曦照居。

  ……

  寒府很大,除了前面的兩座待客正殿,后面還有專供居住的四居兩閣一雜院;分別為曦照居、落霞居、流云居、清風(fēng)居、秋月閣、牡丹閣、仆役雜院;每處居所都獨(dú)自成為一個院落,有大小廂房數(shù)間,亭臺樓宇交錯輝映;各個院落被一道道院墻隔成了相互獨(dú)立的空間,看似相互分離,卻又被一條條迂回的長廊、狹長的甬道和大大小小的拱門相連。

  寒墨語當(dāng)年初次進(jìn)了這樣的府邸,覺得像是進(jìn)入了迷宮一般,生怕自己走錯了路,緊緊的跟著那名婢女。而這次,她卻覺得自己對這里無比的熟悉。轉(zhuǎn)過了幾個彎,穿過了幾座長廊和拱門,那名婢女終于在一間清幽的院落門前停下了,然后推開了木門。

  寒墨語望了一眼那院門前面匾額上寫的秋月閣幾個字,然后踏了進(jìn)去。院子里有一點(diǎn)點(diǎn)荒蕪??繅Φ牡胤介L滿了齊膝高的荒草,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野花盛開著,讓寒墨語找到了一種身處鄉(xiāng)間野地般的熟悉感覺。

  院子里有兩棵玉蘭樹,此時潔白的玉蘭花開滿了枝頭,仿佛一盞盞白玉花燈一般。而正前方,是一座寬敞的大屋,兩側(cè)緊挨著的是幾間側(cè)屋。

  寒墨語正看著,正屋的門忽然開了,里面走出一個素衣女子來,站在了臺階上望著寒墨語。那女子身著一身蘭花素色長裙,模樣長得還算周正,只是一張臉上看起來似有愁容,哀哀戚戚的,讓人不敢再看。躲在女子身后的,是一個六七歲的女孩,眼睛大大的,但是充滿了怯意。

  “秋姨娘!”那名婢女施了禮,然后說道:“這位是大夫人失散多年的孩子寒墨語,現(xiàn)在就安置在秋姨娘這里了,還請秋姨娘多多關(guān)照!”

  那被喚作秋姨娘的素衣女子淡淡一笑,眼睛里露出一絲嘲諷,道:“敏兒剛?cè)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讓人把敏兒的屋子占了??!還說什么關(guān)照,是我們母女一直在仰仗夫人的關(guān)照才是!”說罷,就帶著小女孩進(jìn)屋了,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

  寒墨語望著秋姨娘的屋子,不知為何心里有些憋氣。一回頭,那婢女已經(jīng)上前把屋子前面的鐵鎖打開了,然后推開了屋子。

  一股兒淡淡的灰土與發(fā)霉的味道從房間里散發(fā)了出來。寒墨語被嗆得咳嗽了幾聲,然后跟在那名婢女的身后踏進(jìn)了屋子。一股兒淡淡的藥味撲面而來,但很快消散了。

  屋子里的家具擺設(shè)格局和曦照居的那間屋子很像,但是相比曦照居的那間屋子,素凈了不少。墻上掛著的是一副潔白的玉蘭花圖,桌子上的花瓶里插著一束玉蘭花,但是顯然已經(jīng)枯萎,花瓣上顯示出了焦黃的顏色。

  除了因為背陽有些微潮,屋子寬敞、舒適,果然比吳家村里的草房好了不止千萬倍。

  那名女婢站在房間里,似乎有些心神不寧。她簡單的交代了寒墨語幾句,寒墨語笑笑,道了聲謝,便把那女婢送走了。女婢出遠(yuǎn)門的時候,扭過頭來對寒墨語說,她叫李婉兒,如果寒墨語有什么需要的話,可以盡管來找她。

  婉兒走后,寒墨語就開始自己動手收拾屋子。當(dāng)打掃到床邊的時候,她忽然看見床邊地上落了幾根長長的頭發(fā)。她有些狐疑的將頭發(fā)收了起來,扔進(jìn)了垃圾桶。然而,在被褥下面,她發(fā)現(xiàn)了更多的頭發(fā),一根根糾纏在一起,散落在床上。

  她忽然想起了那名秋姨娘怨恨的目光。敏兒剛?cè)?,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讓人把敏兒的屋子占了?難道,曾經(jīng)在這里住過的那位,叫敏兒?那么,那位叫敏兒的人呢?現(xiàn)在在哪里?寒墨語想,不知為何打了個寒顫。

  這敏兒顯然是秋姨娘的女兒;但是記憶里,她和秋姨娘幾乎沒有多少交集,直到秋姨娘提及,才隱約想起寒府還有叫敏兒的一位庶女小姐。記憶里的敏兒小姐,似乎也是病死的。不過,她生前一直都默默無聞,死后更沒有人注意過了。

  床上枕頭下、被褥上到處都沾滿了頭發(fā),看起來有些恐怖。寒墨語有些膽小,不敢再胡思亂想,連忙將手里柔韌光滑的頭發(fā)全部搓成一團(tuán),扔在了垃圾桶里。

  她收拾完后,仰面躺在床上,隨手拉上了軟軟的錦被。一股似有似無的藥香味兒從錦被上傳來。寒墨語聞著那藥香,恍恍惚惚的想起了寒夫人那張美麗卻沒有多少血色的臉。那張原本艷麗的臉,在她看來,是那樣的陌生和猙獰。

  那個美艷的女人,真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嗎?寒墨語這樣問自己。

  如果是,為什么她的臉上沒有一絲喜悅?難道說,她不會笑嗎?不,她會的。她明明看見她望著寒長御的時候,臉上露出的溫和的笑意。寒墨語忽然想起自己的乳母莫春蘭,心里涌起一股酸酸澀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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