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陳慶卿的周國小故事之秦國要打過來了!
再次聲明:因為很多人物在歷史上都語焉不詳,甚至記載處有矛盾,而作者本人對此又沒有特別豐富的專業(yè)知識。所以,大部分內(nèi)容(人物關(guān)系,事件細(xì)節(jié))都是我在一知半解的情況下編撰的,如有特別大的錯誤,甚至是張冠李戴,時間上事件順序的錯誤,還請各位指正。
?。ú恢兰а雍图Ь痰年P(guān)系,暫且按照兄弟來處理了。)
……我是分割線(*^▽^*)……
洛邑,王宮,周天子姬延,西周公姬咎。
“大兄,秦國已攻占韓國負(fù)黍。前線密報有言,秦國此次意在九鼎,想必不日便要攻來,我等該如何是好?”姬咎惶惶問道,雖然心中千般不愿,但他必須要承認(rèn),那雄踞西方百余年的虎狼之國,如今已是天下無敵。
他還記得,當(dāng)初自己的大兄明明已經(jīng)登基為天子,卻還是被樗里疾這區(qū)區(qū)一名秦國大臣強(qiáng)制趕到了這里,無人敢言。
“靜待其變吧?!贝勾估弦拥募а虞p嘆了一口氣,目光中滿是灰敗的死意。
畢竟,秦國目前也只是在攻打韓趙兩國罷了,雖然已經(jīng)有人隱隱約約猜測到,或是只言片語地打探到秦國此舉意在九鼎,但畢竟沒有確切的證據(jù),要是他們周國先行做了些過激的舉措,反而會讓秦國抓到名正言順攻打周國的機(jī)會。
他老了,也累了,無論秦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都不是他一個有名無實的周天子能對付的了。在位五十九年,期間有多少次被各路諸侯覬覦,爭來奪去,他數(shù)不清,也不想數(shù)。
都不關(guān)他的事了,東西放在這里,他們想要什么,便讓他們自己打生打死來爭奪吧。
他已經(jīng)當(dāng)了五十九年的“天子”,不想違背天意了。
但,是什么時候開始,他成了這副模樣?
或許是從那一次,年少輕狂,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自己在大殿上嚴(yán)詞拒絕了秦武王入周舉鼎的無理要求,結(jié)果被樗里疾逐出王宮,惶惶如喪家之犬開始。
也或許是從,嬴稷伙同齊愍王稱帝,全天下都在看著自己會做些什么的時候,自己求賢問計、手段盡出都不及蘇秦的稍加勸說,忿忿如跳梁小丑開始。
他當(dāng)了一輩子的天子,僅此而已。
既然上天注定要滅亡周國,那又為何要讓他空有這一身的抱負(fù)?甚至是,沒有半點(diǎn)與這一身抱負(fù)相匹配的治世之能,亂世爭命之力。
有心反正,無力回天。五十九年,坐以待斃。
姬延無神地看著手中蕩起微波的茶水,心中卻是波瀾不驚。
姬咎看著自己的大兄如此模樣,原本的惶惶染上了同樣的平靜的絕望。
“大兄,我們該怎么辦?”絕望之下,姬咎拼盡全力,才面帶乞求地再次問出這么一句話來。他渴望著姬延能給他一個答復(fù),或戰(zhàn)或降,他都可以接受,但他真的受不了這種如同死水般的平靜。
他是西周公,他的大兄是當(dāng)今天子,兄弟二人本應(yīng)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兩個人,生當(dāng)為人主,怎能如朽木般枯死在廟堂之上?
被他寄予厚望的兄長仍是搖搖頭。見此,姬咎怔住許久,突然覺得有些羞憤難當(dāng)。
正欲起身憤然離去,另尋他策之時,相國御展卻是突然闖了進(jìn)來,匆匆行禮告罪后,才一臉喜色地說道:“周公,王上!有楚國使者求見!”
姬咎聞此,面上浮現(xiàn)出一層喜色。但是姬延仍空空地盯著手中的茶水,面無表情。
懂得都懂,楚國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派使者來見他們,十有八九是真心來幫忙的。畢竟,要是真的讓秦國把周國滅了,那此后便沒有人可以在名義上壓秦國一頭,六國也沒了名義上可以讓他們暫時放下防備聯(lián)手抗秦的“天子”,那么秦國統(tǒng)一天下就真得指日可待了。
要知道,如今的天下禮崩樂壞到如此地步,卻仍沒有人想著先行奪取周王室,就是因為需要周天子作為那跟懸崖勒馬的韁繩。要是這根韁繩斷了,那“天下”這匹懸崖邊上的馬,究竟是會跌下懸崖摔得粉身碎骨,還是躍過懸崖來到新的廣袤平原,誰都說不準(zhǔn)。
再者,如果不是他們自己親自駕馭這匹馬去縱身一躍的話,那么無論是生是死,他們又怎么會甘心?
就算秦國此次發(fā)兵真的只是為了攻打韓趙兩國,那楚國也不能讓他如愿啊,唇寒齒亡的道理就算楚王不明白,楚國的大臣也得拼上老命勸自家大王發(fā)兵幫幫忙。
畢竟,楚國和韓趙兩國的關(guān)系還不算是唇寒齒亡這種一前一后的關(guān)系,哥仨純純就是上下比鄰的三片唇瓣啊!要不是楚國這下唇瓣比較厚,不用去力打他的話他也不容易疼,否則秦國早就一記老拳搗上去了。
所以,雖然楚國此時可以置身事外,但只要是長點(diǎn)腦子的人,都不會如此短視。嗯……雖然目光長久一點(diǎn)都能看出這天下已是必入秦國彀中,但如果呢?是吧?
他們是君主,是諸侯,不是賭場上紅著眼睛抓著籌碼,因成敗而喜怒于色的賭徒。祖輩千百年來積蓄下的底蘊(yùn),是籌碼,也是重?fù)?dān),他們總得拼盡全力,才能體面地在最后的終局上釋然退場。
話說回來,那姬咎喜出望外,偷偷看了一眼自家大兄,見他還是一臉?biāo)罋獬脸恋臉幼?,便不管不顧地越過姬延,下令道:“那還等什么?速速召楚國使者入殿?!?p> 姬延握著茶杯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抖,卻還是沒有說什么。
而御展也是心有此意,施禮告退后,便急匆匆地出去尋找那位楚國使者了。
趁著御展離開的空檔,姬咎反身入座,皺眉對姬延說:“大兄,楚國派使者來訪,估計是要助我等遏制秦國東侵的勢頭,為何大兄仍是不見喜色?”
姬延仍是低頭看著茶杯,久久,才反問了一句:“為何而喜?他國之爭,與我等何干?便是秦國此舉真乃意圖九鼎,給他們便是了,你阻得了一時,難不成還能阻他一世?”
姬咎一時無言,但怒氣卻是漸生,一時難以自制之下,竟喝問姬延道:“按大兄你說的,我們就只能等死嗎?或者是我們自己識時務(wù)地獻(xiàn)上九鼎,等將來秦國統(tǒng)一天下了,賞我們一個空閑諸侯當(dāng)當(dāng)嗎?”
“有何不可?”姬延仍是淡淡地反問道,只是握著茶杯的手顫抖地更加劇烈了:“阿弟,莫非你還認(rèn)為,天命在周嗎?”
姬咎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大兄,一時間竟掩面無言。
雖然難以接受,但不可否認(rèn),姬延說的都是事實。
可是,周天子認(rèn)命了,他西周公,還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