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方知州得知肖金鑫生前一直服用葫蘆里一種東西,頓時命人再到肖金鑫家,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藥葫蘆。
皇甫天雄覺得再找到那藥葫蘆可能性不大,顯然早已有人動過手腳,便是借口向方知州說有事要回麻府了。
剛走到縣衙門口,卻是被一差役叫住,皇甫天雄未見過此差役,忙是恭敬問何事?
那差役說是知州大人找他,讓他在縣驛站等候。接著便是帶皇甫天雄去了驛站。
驛站在古時類似現(xiàn)代政府招待所,專門接待上級官員或是其他衙門官員的住宿。
皇甫天雄被帶到驛站一間房內(nèi),里面擺設(shè)簡樸,一張木床與茶案,靠窗擺放著一書案,上面整齊放著筆墨紙。
不會兒,便是聽得腳步聲傳來,接著門開了?;矢μ煨勖ζ鹕沓鴱澤砭瞎?。
方知州捋須揮下手:“不必如此拘禮,此次我找你來,正是也想問你些事,知道白日當(dāng)著如此多人面,你也不便說起!”
接著指了下書案邊一椅子,讓坐下?;矢μ煨圩ê?,方知州便是在他對面坐下。
“肖金鑫案已是發(fā)生有月旬,可是盤查下去,卻是無法查到根上,你也是參與其斷案,我想聽聽你對此案看法,現(xiàn)下就你我二人,你只管大膽說來!”
皇甫天雄驚訝地看著眼前知州大人,心里充滿感激,是他讓自己看到希望。
既然如此,也是顧不得許多,不如將自己心中想法全盤倒出。
皇甫天雄頓了頓,道:“其實要查此案不難,肖金鑫自小便是在麻府做活,去年才出得麻府,這其中麻府脫不了干系。而他為何做得好好的,卻是突然間出了麻府,至今仍是一個謎,其中讓小的想起二件事來,一是去年有件宋木匠之命案!”說到此,皇甫天雄問起方知州是否知道那案,方知州點下頭。
“那宋木匠之命案發(fā)生未多久,這肖金鑫便是離開麻府,且他是極不情愿離開麻府的,如此小的大膽猜測,可能是麻仁人讓他做了那些不可告人之事?;剡^頭來說,其實那宋木匠之案本身就是蹊蹺,衙門定性他為瘁死,疑點也是甚多?”
方知州捋下長須道:“此案日后再說!”
皇甫天雄忙是收嘴:“二是今日在肖金鑫家里,他母親提及的藥葫蘆一事,還有——”接著將藏與腰帶中的那粒黑藥丸拿出,遞與方秋獲。
“小的推測,平日里那肖金鑫服用的就是此種毒藥丸?!?p> 方知州吃驚拿起細(xì)細(xì)看著:“此是何物?明日交與那仵作驗下?”
“知州大人不可?”
方知州忙是疑惑看起。
“若交與黃仵作來驗,小的未猜錯的話,此粒藥丸不僅驗出無毒,過不了多久也會消失!”
方知州沉默著未出聲,將那粒黑藥丸繼續(xù)包好藏與袖口。
“我記得麻府里有位郎中,醫(yī)治傷病水平甚高,若是制幾個這種毒藥丸可是易如反掌。從此兩點推測來看,麻府乃是具有重大作案嫌疑點。”
方知州未出聲,捋須沉默著。
皇甫天雄不由驚起,暗暗著急,為何一提到麻府所有人便是沒了聲音,他會不會也與邱提刑官、李為序一樣,暗里替麻府說話、幫著麻府做事呢!
如此自己可是慘了,在此是永無出頭之日。
想著暗暗有些心急,皇甫天雄再也忍不住,看來只有一搏,抱拳道:“敢問大人,從案子的推測來看,那麻府可是明明有著很大的瓜葛,為何你們卻是不動他,而是任他胡作非為、逍遙法外,你們身為一方父母官,如此昧著良心,上對的起朝廷,下可對的起一方百姓嗎?怕就怕以后這柳河西縣還有這般殺人案件發(fā)生!”
皇甫天雄說完話,馬上為自己捏上一把汗,如此可又是得罪方知州了,靜靜地等待對方斥責(zé)。
奇怪的是,那方知州未出聲,而是起身不斷來回走動著?;矢μ煨墼倏此?,好像未有怒意。
正當(dāng)忐忑不安時,方知州開口道:“你有所不知,我等也非坐視那麻府不理,只是他麻府可是非一般人物也!”
皇甫天雄頓時驚起,那麻府如何的非同一般?。烤谷贿B他這個管轄一州的父母官也是敬麻府幾分!
“那麻府麻仁人的姑姑乃是朝中先皇麻妃,也就是現(xiàn)在的皇太妃。那麻仁人是麻皇太妃侄子,且麻皇太妃與當(dāng)今圣上關(guān)系匪淺。這麻仁人也可算是皇親國戚,憑借此層關(guān)系,麻仁人與朝中一些大員也是交好!”
皇甫天雄大驚,長嘆口氣。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們麻府能夠在此柳河西縣能夠橫行無忌、囂張萬分、作惡多端,竟是連地方大員都是要讓他們麻府幾分。
可為何自己一點都不知?那李友亮是否知道嗎?
皇甫天雄猶似被潑了盆冷水,那麻府既有著如此特殊背景,誰能動得了他,看來以后在柳河西縣難以立足了,剛升起一絲希望也是頃刻間化為烏有。
“知州老爺,再如何皇親國戚也不可任意妄為???接二連三弄出人命可是有損朝廷的威信??!如對其所做的惡事不加以制止,公布于眾,如此下去,恐怕他們只會肆無忌憚,繼續(xù)作惡,到時在這柳河西縣無法無天?!?p> 方知州沉默許久,忽地捋須道:“關(guān)鍵此刻須斷明那肖金鑫案,若是案破,確是他麻府所為,老夫定將上表奏明圣上,大不了不要這頭頂?shù)臑跫喢绷?!可是現(xiàn)下案件又無足夠證據(jù)證明乃是那麻府所為啊!”
只見他神情嚴(yán)肅、義正言辭。是??!有邱提刑官與那李為序二人,此案推斷起來甚難。
“知州大人,那麻府勢大,若要斷那肖金鑫案怕是甚難!”
方知州點了點頭:“若不能斷的此案乃麻府所為,日后這柳河西縣也只能任其逍遙,別無他法!”
皇甫天雄忽道:“大人,我倒有一計策,不知可行不可行?”
“你說來聽聽?”
“我們明里附和他們對此案故意久懸不破,暗里則偷偷地調(diào)查麻府的人,錄下他們的口供,設(shè)法拉攏幾個下人,最后脅迫那麻仁人!”
方知州沉思著,他知道此乃是險棋,弄不好自己的前程便是搭進(jìn)去,心中也是不斷徘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