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忙一場
等葉安回家把橘子姜茶沖泡給一家人喝，橘子的香氣和姜溫暖的感覺也讓他們明白它受歡迎的原因了。
葉安砸吧嘴巴里面的甜味道：“還真挺好的，好喝又暖身，難怪我今天還要排隊買。”
“那你知道怎么做了嗎？”
葉安瞪了眼小李氏，理直氣壯說道：“問我？做飯不都是你們女人的事，王氏跟你是妯娌，你想想她平時怎么做東西的?！?p> 小李氏還真不知道王氏怎么做飯的，王氏以前干活的時候她都借口照顧兒子偷懶去了，她被罵以后有些心虛：“大，大概就是橘子、生姜吧，我等會先做一點看看?！?p> 小李氏是個小氣的，她從家里找了幾個酸的沒人吃的橘子剝了皮和一小塊生姜一起剁得碎碎的再倒進鍋里煮。結(jié)果不是東西糊了生姜還硬硬的，就是橘子味和生姜味完全不能融合，她都不敢端出去給大家看。
小李氏躲在廚房叮叮哐哐忙活，但是廚房沒有一點橘子姜茶香甜的味道，葉家人就知道失敗了，葉安不免有些埋怨：“村里誰家媳婦的灶上活不好，偏我的媳婦不好，王氏分家出去家里連像樣的菜都做不出來?！?p> 小李氏是李氏的娘家侄女，當初是她親自定下的這門親事，可葉安當時也是很愿意娶的，過了十多年了現(xiàn)在才來埋怨找了個廚藝不佳的媳婦。這哪里是在埋怨媳婦，分明是埋怨自己不會看人，李氏氣的重重咳了幾下。
“老大家的灶上活也確實要學學，正好趁這次你給她打個樣，等橘子姜茶做出來了，你再教她吧?！比~萬也不甘心，他只能寄希望于李氏。
“我做就我做！”李氏一口答應(yīng)下來，等她到了廚房看到鍋里污糟糟的東西，旁邊的橘子皮一看就知道是家里嫌酸都不樂意吃的那幾個，她心里也不免對小李氏有了點意見。怎么這么多年還是這么小家子氣，四百文都花了，還只拿幾個沒人要的酸橘子做，也不想想這要弄得跟賣的一樣得放多少糖？！
等第二天大力給葉杏送完橘子以后，李氏趕緊在村口把他叫住：“誒誒誒，你等下，我要買橘子。”
李氏看了一下板車上的橘子問道：“你經(jīng)常送的那家她們買的什么橘子？”
大力指了最便宜的那種，李氏撇撇嘴，果然王氏也是個小家子氣的，殊不知大力家的橘子口感差不多，只因為外形因此價格有差距。李氏一心想要做出更好的橘子姜茶，于是大手筆買了半籠最好的。大力沒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在這鄉(xiāng)下竟然有人愿意買這么貴的橘子。
李氏指揮葉安夫妻一起把五十斤橘子搬回家的時候被陳嬸子看到，她故意上前說：“哎呦喂，怎么買這么多橘子，難不成你們也要學王氏母女去府城賺錢？”
李氏哪里愿意被陳氏看笑話，只能含糊道：“哪里，我們家人多，最近就喜歡吃橘子，天氣冷也不怕壞，之后還能拿來待客?！?p> 李氏回去之后就撲在廚房做她的橘子姜茶，一開始她也不得要領(lǐng)，只把橘子和姜煮在一起，雖然加了糖味道勉強可以入口，可是沒有濃稠的醬的感覺。
李氏又拿出買來的醬仔細品嘗，又挖了許多出來看，雖然已經(jīng)很多年不親自動手做飯，但她還是發(fā)現(xiàn)這醬里面那一條一條快要化掉的是橘子皮。李氏精神一振，趕緊依葫蘆畫瓢把橘子皮也切成一條一條放進剁碎的果肉和姜末里面一起熬煮，果然看上去有點醬的樣子了。
李氏看差不多了，也不親自嘗嘗，直接把醬端出去給大家看。
“哇，果然還是娘厲害，這醬看著就跟那個差不多了?！比~安覺得錢在向他揮手，迫不及待挖了一勺泡水喝，剛喝在嘴巴里，葉安就沉默了。
李氏覺得葉安表情不對，她也喝了一口，口腔里面不是橘子的香甜和姜淡淡的辣味，而且大量苦澀的味道。
“怎么會這樣，明明她們做的里面也只有這些東西?！?p> “娘，是不是糖放的不夠多？”小李氏在一旁弱弱地說。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小家子氣，連糖都舍不得多放一點嗎？”李氏不敢相信自己失敗了，她走來走去想哪個步驟出錯了，突然想到一個辦法，“我知道了，橘子皮沒有煮過，要是煮多一點時間就沒了苦味。”
李氏立馬沖進廚房，重新把橘子皮煮過再加在一起熬煮，可是橘子皮煮太長時間完全泡軟掉，再加進去里面就出了太多的水，不僅苦澀的味道還在，連橘子味也變淡了。
接受不了失敗的李氏繼續(xù)熬煮，誰知道越煮的久，橘子皮里面苦澀的味道就越厲害，當鍋里又糊成一團的時候，她手里的鍋鏟掉在鍋里，她知道她又失敗了。
這下葉家人都知道橘子姜茶不像看上去那么簡單，畢竟萬家瓦舍也不是沒有試著復(fù)刻，可就是總感覺沒有那么和諧，更不用說這種自己在家琢磨的了。
加上買了五十斤上好的橘子，用了一堆糖和買的一罐茶，林林總總竟然花了一千二百文錢，把葉家人心疼得都要吃不下飯了，葉繼宗也不敢再提要給先生茶的事情了。
剩下一半的橘子葉家人只能含淚吃下去，畢竟這可是上等品，葉家人不愿便宜了別人，因此每個人都努力地吃，吃的一個個臉色都變黃了許多。
陳氏看到不由得打趣道：“橘子再好吃也不能吃這么多啊，你看看，連繼祖的小臉兒都蠟黃蠟黃的。不知道還以為哪里來逃難的呢！”
葉家人買幾十斤橘子的事情陳氏早就添油加醋到處宣揚了，再說葉家前兩天廚房熬煮東西的動靜，村里人都知道他們眼紅葉杏賺錢，也想分一杯羹了，于是有好事的故意跟著起哄。
“萬叔家怎么可能逃難，人家是好這口，趕明兒家里喜歡吃臘肉也能買五十斤天天吃，吃的臉發(fā)黑都沒問題?！?p> 李氏被你一言我一句氣的火氣更旺了，本來吃橘子上火到鼻子噴熱氣，這下好了嘴巴里面還生了瘡，李氏也病倒了，身上哪里都不舒服。葉萬只能是又花了一筆錢請大夫來看病，又給全家都配了幾副下火的藥，花費許多銀錢不說，老大夫臨走時還叮囑：“再愛吃橘子也少吃一些吧?！?p> 此后幾天葉家老宅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藥味，上至葉萬，下至葉繼祖都要喝降火的藥，這件事也逃不過被陳氏廣為傳播的命運。葉杏從大妞那里聽到的時候高興的當晚多吃了一碗飯，差點撐得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