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瓶子從房門里飛了出來。
如果張放沒認(rèn)錯的話,那就是之前自己給老爺子的酒精瓶。
只是這個瓶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空空如也。
這個瓶子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愛德華醫(yī)生伸出來的那只手上,直接把愛德華醫(yī)生的手打到了一邊。
“老酒鬼,你活膩了?”
愛德華醫(yī)生惡狠狠地盯著房門,眼睛里卻多出來了幾分忌憚。
愛德華醫(yī)生心里清楚,除了新來的陸曉盈之外,四樓之前的病人無一不在這種存放下慢慢消失。
可只有這個老酒鬼堅持到了現(xiàn)在。
雖然病號服上的字跡都陳舊的模糊了,可老酒鬼卻依然活著。
由此可見,這個老酒鬼必定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這么樂于助人的小伙子,老頭子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成為你的食物呢?”
這名干枯的老人,手里拄著一個吊瓶架,吊瓶架上還掛著半瓶沒有輸完的酒精,有些艱難地從病房里蹣跚而出。
“小伙子?!备煽堇先丝戳藦埛乓谎郏骸澳阃笸送?。”
看到張放聽話地后退了之后,干枯老人有些不舍的看了吊瓶架上那半瓶酒精一眼,一把將手上的留置針扯下丟到了一邊。
接著,老人將吊瓶架上的酒精拿了下來。
老人擰開瓶蓋,仰起脖子,竟是把這瓶酒精一口飲盡。
半瓶酒精下肚,老人的臉上閃過了一抹不正常的紅暈,整個身體開始發(fā)出了噼噼啪啪的響聲。
老人原本干瘦的身體,就像正在被充氣的氣球一樣,開始膨脹起來。
一眨眼間,老人就變成了一名和愛德華醫(yī)生身材相仿的壯漢。
“這酒的味道,真讓人懷念啊?!崩先嗣嗣?,好像還在懷念著酒精的味道:
“老頭子我也沒多少日子了,趁著自己還有點(diǎn)力氣,今天倒是可以試試你這個建立了特殊病區(qū)的家伙,到底有幾斤幾兩?!?p> 突然,老人臉上露出了一抹同樣猙獰的笑容:
“也對,沒有酒喝,我會死。但是不吃人心,你也會死。對嗎?”
這下子,一旁的張放又搞清楚了一件事情:
為什么自己床下尸體失去的是左半身了。
說時遲,那時快。
老人剛說完話就率先動起了手,砂鍋大小的拳頭帶著沉沉的力量轟在了愛德華醫(yī)生的身上。
愛德華醫(yī)生也不甘示弱,同樣滿是力道的一拳打在了老人的胸口。
一種沉悶的響聲讓整個病棟都顫了一顫。
這種神仙打架的場景,張放只能小心翼翼地站在走廊的角落,讓自己盡量避免被余波沖擊。
但是在張放的視野里,因為兩人交手發(fā)出的動靜。幾位神色破敗的護(hù)士已經(jīng)在樓梯口出現(xiàn)。
這些護(hù)士此刻的樣貌和之前杰茜護(hù)士有些相仿。但是手上那尖銳的指甲也在提醒著張放這些護(hù)士也不是什么善類。
在這幾名護(hù)士的背后,似乎有更多的護(hù)士正在順著樓梯趕來。
“老爺子,有護(hù)士來了!”見狀,張放連忙開口提醒。
同時張放的心里也在暗暗慶幸,幸虧自己剛剛沒去二樓,要不然就這架勢,自己怕是真的有去無回了。
“小伙子,你聽沒聽說過一句話?!?p> “三十而立。”
“四十而不惑。”
“五十而知天命?!?p> “六十而耳順?!?p> “七十而從心所欲,不踰矩?!?p> 老人一巴掌拍在了愛德華醫(yī)生的腦袋上把他拍的連連后退。
不過與此同時,愛德華一聲也結(jié)實的一拳轟在了老人的臉上,直把老人打的鼻口竄血。
抹了一把流出來的鼻血,老人呲起了滿是鮮血的牙齒說道:
“在老頭子看來,這句話的意思是:
“三十個人,才能讓我站起來打?!?p> “四十個人,我會把他們打的懷疑人生?!?p> “五十個人,我會打的他們知道什么是天!什么是命!”
“六十個人,我才能打的順手?!?p> “七十個人,才能讓我隨心所欲的開打,不必?fù)?dān)心壞了規(guī)矩。”
“所以……”
老人的身上隱隱的有一股氣勢散發(fā)出來:
“老頭子我,今年剛好七十!”
話音剛落,老人猛地一胳膊肘甩出,將靠過來的一名護(hù)士轟飛了出去。
被轟飛護(hù)士身體撞在了墻上,巨大的沖擊力讓她的身體就像膠水一樣和墻面結(jié)合在了一起難分彼此。身上的零碎也開始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
但是沒人注意到,在張放和老人的視野盲區(qū),一名臉色破敗的護(hù)士,正拖著一把沾滿了血跡的鐮刀,一步步地靠近了老人。
這名護(hù)士正是杰茜!
來到老人的背后,杰茜緩緩舉起了鐮刀,猛地落下!
這時候張放和老人才看到了杰茜的動作,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噗嗤。
鐮刀深深地入肉然后拔出,帶起了一道血泉。
老人的動作一下子遲鈍了起來。
“我親愛的杰茜!干得漂亮!”
愛德華醫(yī)生發(fā)出了一聲贊嘆,一巴掌拍在了老人的頭上,老人整個身子已經(jīng)搖搖欲墜起來。
憤怒的老人艱難地扭過頭死死地看著杰茜,滿是怒火的一拳搗在了杰茜胸前,將杰茜結(jié)結(jié)實實地拍在了天花板上。
杰茜護(hù)士手里的鐮刀無力的掉落,整個人也如同漿糊一樣,粘在天花板上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我的天?。∧阍趺纯梢赃@么對待我的杰茜!”
愛德華醫(yī)生一聲怒吼,一拳又一拳轟在了老人身上。
而那些護(hù)士也蜂擁而至,將老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鋒利的指甲在老人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血痕。
老人反抗的動作已經(jīng)越來越弱,愛德華醫(yī)生再次用灼熱的目光看向了角落里的張放:
“哦!我的食物!別著急,很快,很快你就是我的了!”
可就在這時,一陣嗚咽的聲音從走廊的另一頭傳來。
循聲望去,只見陸曉盈手腳并用,艱難地從病房里爬了出來。
這時候的陸曉盈全身是血,身上的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處,就連臉上的骨頭似乎都被打斷了不少,原本還算漂亮的臉現(xiàn)在看來竟然有些扭曲。
只是陸曉盈對于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好像渾然不覺。
她只是抱著這罐牙齒慢慢向著愛德華醫(yī)生這里爬來,從被打歪了的嘴里發(fā)出了模模糊糊的聲音:
“我最親愛的妹妹啊……我們……我們終于可以再次合為一體了。”
陸曉盈手里的那罐牙齒再次發(fā)出了聲音,這個聲音奶聲奶氣的但是卻莫名的有著幾分陰森:
“是的,我的姐姐,這一次,我們永遠(yuǎn)不要分開了。”
我正在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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