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就見了一面,也不耽誤什么?!睏钼x學(xué)著呂貴的樣子小聲嚅囁道。
那沒出息的樣子又引起了呂長的一陣大笑。
呂貴就是這么一個人,一直被人看不起造成了他如今的性格,自負(fù)又自卑,骨子里透著一股懦弱。
對平頭百姓,他顯得囂張,一旦面對比他強(qiáng)勢的人,就成了一副軟弱無能的樣子。
而在呂家,沒什么人會比他弱了。
呂長見他依舊是那樣無趣的樣子,笑過之后也就沒有再去管他。
楊鈞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不多時,呂家參加年祭之人到齊,長輩女眷登車之后,呂家一行便向城西行去,在那里有著一處呂家的莊園,是呂家每年的年祭之所。
楊鈞頂著呂貴的面容墜在隊伍最后,一家人里竟然沒有一個人在意。
三十多里的路,從早晨出發(fā),傍晚才至。
莊園里早有提前趕來的仆人做了各種清潔布置。
各種紅色的裝飾掛滿了整個呂家莊園。
年祭并非是在今日,而是在明天,呂家眾人用過晚飯之后,便各自去休息。
隨著指引的家仆來到一個獨立的小間,楊鈞算是度過了這第一天。
保持這呂貴的樣貌沉沉睡去,第二天便到年祭的時候。
早上起來,呂家眾人便各種沐浴更衣。
當(dāng)一切整理妥當(dāng),眾多的家仆便從呂家的宅院中退出。
家中的族老從莊園中央的房間內(nèi),請出呂家的先祖排位,開始進(jìn)行祭祀儀式。
這年祭頗為講究,繁瑣而又復(fù)雜。
首先便是供品,有葷有素,囊括豬牛羊,雞鴨魚,六葷,后有稻米,麥子,香菇,冬筍等等素食,最后便是茶酒兩樣。
茶是處子所采摘的清明茶,酒為自家所釀新春酒。
這些東西由族老各自捧著,一一上前擺放。
隨后便是由呂家家主手持灶火點燃的柳木棍,去點燃供香,紅燭,冥紙,以此見誠,供奉先人。
待到冥紙燃盡,呂家家主便上前去,領(lǐng)著家中眾人,依照輩分尊卑排列站位,隨后大禮參拜。
這樣的祭祀中除開嫡系中的女眷,旁系女眷并無資格參加,
按照呂貴的地位,楊鈞毫不意外的列在了最末。
不過楊鈞倒是沒有忘記自己前來的目的,陰陽眼洞開,看向前方的呂家眾人,果不其然發(fā)現(xiàn)了端倪。
在呂家的族老與嫡系眾人中,有十余人身上都縈繞著濃厚的煞氣,只是這煞氣與一般人沾染在身不同,那些人周身的煞氣仿佛是盤旋在他們的四周一般。
除此之外,呂家先祖的排位之上也顯出了與原先截然不同的樣子。
【張氏先祖文彥之靈位】
“這排位上怎么是張氏!”
楊鈞的心中震驚。
大漢中血脈姓氏的傳承在百姓的眼中是再重要不過,從楊屠夫收他為子也可見一斑。
今日乃是年祭祖先之日,呂氏眾人斷然不可能祭祀他人。
所以這呂氏實際是張氏?
正在楊鈞驚疑間,供臺上又起了變化。
之見那供香的煙氣渺渺,在空中寧而不散,逐漸化作一團(tuán)。
那一團(tuán)盤旋不散的香火中一道魂影逐漸顯現(xiàn)出來。
下方的普通呂氏族人渾然未覺,而前面的族老以及那幾個嫡系之人臉上卻露出了激動的神情,叩拜祈禱愈發(fā)的虔誠!
隨著煙火越聚越多,那人影也越來越清晰,最終完全顯現(xiàn)出來。
乃是一個面色陰冷的中年文人形象。
青衣長須,五官端正,卻偏偏長了一雙三角眼,直接讓整個人顯出幾分兇相。
“恭迎先祖!”前方族老高呼。
后方之人自然是看不到這般景象,只當(dāng)是祭祀之詞,也隨之高呼。
那張文彥聽著下方的呼喊臉上流露出欣喜之色,然而當(dāng)他目光掃視到楊鈞的身影之時卻陡然一凝,臉上的喜色化為暴怒。
“何方的宵小,敢冒充我張家族人!”張文彥的魂影厲聲喝到!
前方祭拜的族老,嫡系聽見這一聲叱喝,立刻轉(zhuǎn)身順著張文彥的目光向楊鈞看來。
楊鈞萬萬沒有想到,這呂家祭祖,竟然直接祭出了一個老鬼!
見事情敗露,楊鈞奪路便逃!
如果沒有意外,這張文彥便是陰司中盜取陽間宅邸之人。
再聯(lián)想到呂家這些年的發(fā)家史。
無本的宅邸作為本錢,有這樣的發(fā)家速度倒是也不算意外!
“哪里走!”此時的呂家眾人哪里還能不知道自己的祭禮混進(jìn)了外人。
那些族老和嫡親撥開眾人便向著楊鈞翻墻而走的楊鈞追趕過來。
此時那些年邁的老者都爆發(fā)出了遠(yuǎn)超青壯的力氣與速度。
最前面兩人,速度竟然隱隱必楊鈞還要快上一線。
楊鈞心中暗暗著急,這些人周身煞氣圍繞,又有之前的煞氣作為前車之鑒,若說沒有些驅(qū)使煞氣的手段,他是萬萬不信的!
些許煞氣他能夠不放在眼里,但是多了之后,即便是他也有性命之危。
沒有絲毫的遲疑,楊鈞直接拿出了李忠給他的最后一根艾香,借莊園內(nèi)隨處可見的紅燭點燃。
“快點來啊?。。】禳c!”楊鈞心中暗暗祈禱,腳下動作卻是不停。
如同猿猴一般翻過院墻,楊鈞便順著道路往縣城的方向跑去。
后方呂家之人緊追不舍,跟不上速度之人早已經(jīng)被甩開去,此時剩下的還有四人,皆是須發(fā)盡白。
“站??!賊子!納命來!”最前方一人口中咆哮。
呂祿是呂家年紀(jì)最長者,也是呂家隱秘所知最多者,與先祖溝通最多者。
早在兩旬之前,先祖便有靈應(yīng)示下,說陰司宅邸挪用之事恐有變故,讓家中之人不可生事,小心防備外人。
他在先祖面前賭咒發(fā)誓,結(jié)果卻被人摸到了自家的年祭之上!
羞憤已經(jīng)讓他幾乎失去理智!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賊子探知到了多少信息,但是只要將他殺死,那一切都自然都不是問題!
想到這里,呂祿手中結(jié)印調(diào)動著周遭的煞氣,煞氣附著腳上,竟然讓他速度再增,不斷的拉近著與楊鈞之間的距離。
楊鈞見狀更是著急,他并無這般秘法可以馭使煞氣,靈氣增加自己的速度,無奈之下只好將氣血之力灌輸雙腿,好讓自己保持極限的爆發(fā)狀態(tài)。
但是即便如此,他與身后之人的距離還是在一點一點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