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小虎交手之后,張三頓覺神清氣爽,對自己的戰(zhàn)力有了一個更為清醒的認(rèn)知。
越階作戰(zhàn)對現(xiàn)在的張三來說根本不可取,他不是什么妖孽天才,必須早日渡劫,化形飛升。
以境界壓制,也算實力的一種,萬一以后遇上那種肉身成圣的人物,他拼不過,還可以靠境界來以大欺小了。
什么妖孽天才,沒有成長起來,還不都是板上魚肉!
桀桀桀!
不妙,這聲音,怎么感覺自己有了某種反派的作風(fēng)…張三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溜回了屋。
至于煉體,封神這兩道坎,張三完全沒有必要修煉,可以直接渡劫,他一個凡體,天劫應(yīng)該不會過于針對他,這就是普通修仙者的好處。
天劫不強(qiáng)的話,憑借創(chuàng)道出來的完整的天道若缺心法,張三足矣平安度過,他需要考慮的是化形境界他該修什么?
“對了,時間還早,去看看豆豆…”張三轉(zhuǎn)身又溜進(jìn)了豆豆的房間。
“你…是誰…”
豆豆縮在被子里,只露出小腦袋,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這個不速之客,滿臉警惕。
“我…”
張三只覺得心里某個部位被噎住了。
是啊,我是誰?
這個問題真好!
我該是誰呢?
張三凝視著豆豆,眼神復(fù)雜又難過,這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
曾經(jīng)好到在一個床上修煉,一言不合就給你嗦牛...的人,現(xiàn)在竟然一臉冷漠的看著你,那表情像是在嫌棄你,抗拒你,就差把非禮勿近四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明明好到再熟悉不過,怎么一轉(zhuǎn)頭的功夫,就成了陌生人?
這讓張三如何接受呢?
霸雞哥不知道從村里哪個婦女的房間里走了出來,一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張三的房間,見張三不在自己屋內(nèi),又是一個轉(zhuǎn)身來到了豆豆房間,張三果然在這里。
這個禽獸!自己明明是曹操之流的鼻祖,自己的徒弟竟然干這種事情,我道殘缺,后繼無人??!
張三轉(zhuǎn)身,看見了霸雞哥,這個場景好像似曾相識,當(dāng)初在某個酒館內(nèi)…
屋內(nèi)又多了一人,緊張的尷尬氣氛緩解了許多,豆豆的一雙小手無處安放,狠狠扭掐著床單,一臉的不知所措。
霸雞哥打破了沉默:“三兒,我記得當(dāng)初你跟紫玫瑰兩個人不是在一起了嗎?后來到底發(fā)生了啥事?”
“你把她拋棄了?你這個渣男!”霸雞哥說著,坐在了桌前。
始亂終棄必遭天譴,所以霸雞哥勾搭過上的妹子,只要得到,就不會放手,洗過一次腳,這輩子都要一直堅持洗腳。
張三從床邊離開,也找了個板凳,坐了過去,床上的豆豆明顯松了一口氣,還好有人在,這個變態(tài)應(yīng)該不敢亂來吧,豆豆看著張三的背影,小嘴撅起,很是討厭。
張三:“不…不是…”
“是她家里人不同意?!?p> 陳年舊事被翻片,時光一下子向后飛逝,兩個人好似又坐在那間小酒館里,那天燈光昏暗,記不太清了,只覺得一杯酒下肚,喉嚨沙啞,張三為了一個女人,莫名其妙跟人打了一架。
“誰不同意?”
難不成這小子要跟我玩套路?
霸雞哥笑起來:“你該不會告訴我,他老公不同意吧?”
張三嘆了口氣:“那倒不是…
“是她兒子不同意?!?p> 好家伙,你還不如直接說他老公不同意呢!
霸雞哥嘴角抽動了一下,自古深情留不住,總是套路得人心。
“我現(xiàn)在不喜歡少婦了,我現(xiàn)在喜歡少女?!?p> 張三回頭看了豆豆一眼,極力掩飾某些情愫,可是心底的悸動還是沒能瞞過霸雞哥的耳朵,那個女人果然還是不能提及的溫柔。
“......”
“這么說來,是她把你給甩了?”霸雞哥的話總是直擊心靈,你根本避無可避。
假如再給張三重新活一次的機(jī)會,他決心修神了,人道修行,幽深復(fù)雜,感情這種事情,有了就是有了,掩飾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若干年后,也不過是一抔黃沙。
反觀成神,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心中無愛,便是神。
神比仙強(qiáng),我又何必選擇踏入這仙道沉淪苦海呢?
張三沉默了一會兒,心情復(fù)雜的說道:“不…”
“也不是?!?p> 這個問題,張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坐不住了,站起身,左右翻找,猛然想起一個關(guān)鍵問題,這是在異界,不是先前那個世界了!
那一瞬間,恍若隔世,張三站在那里,看了一眼豆豆,又回過神,問霸雞哥:“有煙嗎?”
“吧嗒…”
霸雞哥掏出一盒香煙,親手給張三點上,張三沒有拒絕,抽著煙,走到了窗邊,打開窗戶,看著遠(yuǎn)處村頭的人影。
烈酒老爺子應(yīng)該沒有想過,他死后會有人在他墳頭蹦迪。
“是愛情...”
“是愛情它轉(zhuǎn)移了?!?p> 張三終于想起該怎么回答霸雞哥這個問題。
不是誰離開了誰,而是愛情它轉(zhuǎn)移了...這該死的文藝。
只不過,這一次,張三的心死掉了,愛情它沒法轉(zhuǎn)移了。
但同時他也沒有愛了,也不需要轉(zhuǎn)移了。
“你在我現(xiàn)女友豆豆面前,問我亡妻的事情,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在霸雞哥的面前,張三終是硬氣了一回。
霸雞哥:“…”
“亡妻?你可真行,人家在另一個世界活得好好的,到你口中,成了亡妻了。
你只不過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何必把自己的愛情全部拿出來揮霍一空呢?
為了去往這一站,掏光了口袋里全部的籌碼,可是你知道嗎?你人生的路途還很遙遠(yuǎn),下一站你該怎么辦?
那不成你徒步前進(jìn),讓下一站的人等待更長時間?”
霸雞哥不愧是天天洗腳的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人生感悟,教個張三不是綽綽有余。
“可我本想死在上一站…”張三心中憋了一口氣,不吐不快。
是啊,人生的旅途很遠(yuǎn),越到后面,風(fēng)景越好,可我不能一直在路上,我總要停下腳步,留在某個地方。
誰又知道哪一站,是自己的終點站呢?我押上全部籌碼,賭一站,你又何必嘲笑我沒能去到更遠(yuǎn)的地方。
我的心中早有歸宿,只是我沒能死在我想要死的地方。
我被迫繼續(xù)前行,既然不能死在那里,就讓我的心永遠(yuǎn)留下,替我而死。
我向死而生,去往更遠(yuǎn)的地方,誰知道那個我,還是我嗎?
可能我早就死在了某一站,繼續(xù)前行,我期待的不是未知的風(fēng)景,心中只有悵然,但我并沒有心,所以別人也看不出來任何端倪,一切都被掩飾的很好。
我變得更像一個正常人,不知疲倦,等待某天夕陽落下,風(fēng)沙將我的殘軀湮沒在路上。
前方已經(jīng)沒有我的終點站了,人生亦沒有歸途可走,我不斷的前行,不斷的前行,修神亦可,修仙亦可。
不是所有人都那般瀟灑,修仙為了長生,為了逍遙,只是一句空話。
也許有一天,我會走到仙路的盡頭,回首望去,我只想找到那個曾經(jīng)我把心埋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