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州府在朝鮮的府道中的地位特殊,雖然在稅賦上真是少的可憐,幾近于無,土地貧瘠,田畝產出有限,口糧還要從大陸運來,也就是在馬匹上有所進獻,只是馬匹較北部的蒙古馬還要矮小,重甲騎兵是不用想了,也就是堪用而已。
不過,由于此地是李氏王朝流放政治敵手之所,幾十年來不下數(shù)千的罪屬家眷流放島上成為地位低下的官奴,州牧又必得可靠之人擔任,不可輕忽,所以濟州在朝鮮的地位十分特殊,濟州牧更是如此。
州牧李真在府邸里品著香茶,思量著還有多久可以回返漢城。自家蒙大王,領議政看重榮任濟州牧,當然是榮耀,只是長久離開國都漢城在此窮鄉(xiāng)僻壤是極其不利的,濟州在朝鮮政壇就是荒漠。
由于幾年前的仁祖反正,原國主光海君被拘禁覺華島,陵陽君登基稱仁祖,結果,濟州在原西人黨,骨北派的大量罪臣家眷的基礎上又加入了擁護光海君的大北派李爾瞻、鄭仁宏等十余位罪臣家眷。
接著,擁立之功的大臣李適因賞功太薄,又遭到他人陷害,只能舉事造反,事敗被殺,李適及其叔父興安君的罪眷又被押入濟州為奴。
此地就是個火藥桶子,都是前朝當朝勛貴子弟、家眷,不時有人接洽希望李真照拂某人,李真若接下,則交情依舊,反之則反面成仇,而大王和議政們又時時盯著此處,李真當真是如坐針氈,來此沒多久就已經(jīng)是扳著手指算返回的日期了。
趙烈的艦隊一路順暢,經(jīng)過八天航行,與天啟六年九月二十一日巳時初接近了濟州島,由于濟州島是朝鮮地帶,趙烈的水師并不熟識其沿岸礁石的分布,只有在一艘來此走私過糧食原木的福船的帶領下直驅濟州港口,這是最安全的通道,當船隊接近濟州碼頭五里時,碼頭上突然燃起兩股黑煙,接著一路的烽火向西向東而去,朝鮮軍兵烽火告警了。
巨艦由于不知航路的深淺是沒法登陸的,趙烈命令巢湖號、青海湖號等五艘商船,泰山、華山號巨艦放下小艇,讓它們裝載的兩個步兵千總人員先搶灘登陸,兩艘海滄船各裝載著一個百總隊,一艘海滄裝載著兵甲隨后。
登陸時盡管在船上多方的演練,還是有很多士兵身體相對不適,造成了下船登艇的速度很慢,造成一定的混亂,足有半個時辰,第一批三十五艘小艇才載著近三十個什隊登陸海灘,趙烈比較焦急的看著他們接近了碼頭,畢竟這是登陸作戰(zhàn)最艱險的時候,趙烈還是有點擔心。
趙烈在望遠鏡里看到碼頭上不多的朝鮮官兵和兩艘小船上的水手狼狽逃竄,向濟州府城奔去,趙烈知道成了,如果讓這幾十個什安然登陸,后續(xù)就沒什么可以抵擋破虜軍的了。
碼頭不大,不過幾十艘小艇還是較為輕松的停下來,兵丁們登上了碼頭,腿都有點發(fā)軟,畢竟近十天在搖晃的船上渡過,踏上堅實的大地時,竟然有些不適了。
不過,他們還是盡量迅速的找好什隊,并且根據(jù)訓練時的殘隊排列整理好隊列。此時,水手氣喘吁吁的劃開小艇,讓開碼頭,因為兩艘海滄靠岸了。
半個時辰過去,近五百破虜軍士兵將兵甲穿上,列出戰(zhàn)陣,幾里外的濟州還是只有烽煙升騰,沒有兵丁出現(xiàn)。
于是,兩艘海滄駛離,又有三艘海滄接近,卸載繼續(xù)。
當烽煙燃起時,李真的冥想戛然而止,書房外的紛亂腳步打斷了他的思路。
李真不悅的放下茶盞,身邊侍女遞上香帕,李真剛把手帕放到嘴邊,門被突然打開了,李真大怒,定睛一看,是身邊親隨李牟,
“何事如此驚慌,真是不成體統(tǒng)?!崩钫娉獾?。
“大人,碼頭烽火點燃,不知是否倭寇入侵?!崩钅布泵虻勾鸬?。
李真立時明白李牟為何如此張皇,自壬辰倭亂后,濟州二十余年沒有烽火燃起了,這難道倭寇又一次大舉攻朝。
“權彬何在。”李真還算清醒,自己就一個書生出身,戰(zhàn)陣才是粗鄙武夫所為,自己不擅長此道,不過,身邊還是有人可以咨詢。
“大人,屬下在?!币粋€身量不高,不過頗粗壯的中年漢子進入室內跪下。
“權彬,此時何如。”此時該如何是好。
權彬是李真的護衛(wèi)頭目,鎮(zhèn)撫營出身,對于行伍十分熟識。
“大人,可先通秉府判,再者派人打探碼頭何人侵入?!睓啾虼鸬?。府判就是守備濟州的武將。
“哦?!崩钫嬉慌哪X袋,忘了這個一向喜歡胡吃海喝的柳府判了?!皺啾颍谷送ū?。讓他派人打探敵情,命州城關閉四門,兵丁衙役上城值守?!?p> 這時候,李真是打算把個燙手山芋扔給柳府判,反正府判就是掌管府兵,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我是先閃了。
權彬應諾而出。
“更衣?!崩钫骐S后在兩名侍女的侍奉下?lián)Q穿官服。
朝鮮官袍是大明官服的山寨版,李真換服后一個中年老帥哥出現(xiàn)了。李真一展袍袖,手扶腰帶,剛要步出書房,只聽急速的腳步聲響起,停在書房外,有人向李牟稟報。
須臾,李牟叩門而入,
“大人,柳府判出門賞秋去了。沒在官署?!?p> “柳忠玄,匹夫誤國?!崩钫娲笈岈?,此烽火連天兵禍將臨之地,你竟然賞秋去了?;斓?。關鍵是老子怎么辦。全然忘了他自己也是前天剛從鄉(xiāng)下賞月歸來。
“權彬,”李真喊道。
“大人。”權彬跪入。
“此時如之奈何?!崩钫娌粣u下問,這時什么都是虛的,身家性命為重,還得問明白人。
“大人可鳴鼓聚將,命軍營正領統(tǒng)帶軍隊上城迎敵?!睓啾虼鸬?。
“哦?!崩钫嬗峙牧讼骂^,事到臨頭亂了方寸,是滴,軍營還有正領、參領武職在,下令他們御敵就是了。
“升堂,擂鼓聚將?!崩钫娲笕私K于邁出書房,往前進入官廳。
不過,令李真萬分惱怒的事情又發(fā)生了。正領金彥隨同柳忠玄一起出游不在,只有副領崔真石前來。李真是氣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天,自從烽火燃起事情就沒有順的時候,強忍怒氣,命令崔真石聚集府兵上城防衛(wèi),打探入寇者誰。
趙烈此時是感覺很順,一個時辰過去,一個千總列陣完畢,這里主要是李祿千總隊的,也有星散的關明和韓建的屬下,一個十門炮隊列陣完畢。朝鮮兵丁還是沒有蹤影。趙烈命令千總李祿帶領第一千總隊開拔直驅濟州城。既然是沒有登陸戰(zhàn),趙烈不認為朝軍能在野戰(zhàn)中擊敗破虜軍。
第一千總離去后,趙烈命令第二千總關明部登陸,此時,大家已是極為輕松了,人員登陸極為順暢。
李真此時接到碼頭逃離的兵丁的報告,敵人有大小船只數(shù)十艘,百余艘,數(shù)百艘等不同的答案展現(xiàn)在這位州牧的面前,登時讓他風中凌亂了。
還是權彬提醒,可能是兵丁們根本沒有細看,或是胡言亂語。
在棍棒伺候下,只有一名兵丁咬死有幾十艘戰(zhàn)艦,不到五十艘。不過,船型巨大且古怪。權彬回去稟報,敵人有數(shù)千人。李真算是松了口氣,還好,只有幾千人,我征集全城百姓、奴婢守城還是很有希望守住的。于是衙役紛出,號令全城男丁上城助守。
李祿在路上就接到了夜不收的稟報,濟州城城門關閉,兵丁上城堅守。
李祿點頭應下,看看夜不收什長胯下無精打采的坐騎,命令他們只可慢跑,不可疾馳,打發(fā)他們走了。沒法子,馬匹剛剛下船,能有可用的這一個斥候隊就已經(jīng)不易了,不可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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