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剛來不太適應(yīng),這邊什么地方都是潮潮的,睡的她很不舒服,何況她做了一個(gè)十分不好的夢,想到那個(gè)夢,蘇清擰了眉,眼下帶著淡淡的烏青色。
這段時(shí)間來,她經(jīng)常做夢,蘇清起身開了窗,今天還是一副水水霧霧的樣子,夾著細(xì)細(xì)雨絲陰霧霧的天。
蘇清捏了捏鼻子,吸了一口氣,冷颼颼的讓她無端的寒顫了下,走到廚房開始煎藥。
咳咳咳。
濃濃的咳嗽聲,“囡囡呀,藥我自己煎就行了,你去學(xué)校吧?”蘇饒身體又不好,這樣的氣候?qū)λ齺碚f更是遭罪,濕濕潮潮的更是惹得病氣重了。
蘇繞的言語里面,滿是對女兒的歉意。
弄著藥罐的女孩,手收緊了些,“時(shí)間還早?!迸⒌穆曇羟迩迮磁矗蝗萑司芙^,蘇清的脾性蘇饒最清楚不過了,清江水般柔柔軟軟的姑娘,透著與她這個(gè)年紀(jì)不符的倔強(qiáng),蘇饒低低得嘆息了一聲沒再說話,直到女孩準(zhǔn)備出門前,蘇饒的聲音才再傳出來,“清清在學(xué)校和同學(xué)好好相處?!?p> 她的身體她自己再也清楚不過了,這里民風(fēng)淳樸,她希望她的囡囡過的好啊,一生順?biāo)煅剑?p> “媽,你好好養(yǎng)病,能好的,都能好的?!?p> 低低沉沉的讓人分辨不出情緒,蘇清澄澈的眸眼端著藥碗到了蘇繞的床前,面容姣好冷靜,讓蘇繞安心又心酸。
“媽,對不起你……”
“媽!”
女孩眉川深擰,眸眼都變得清洌了些,指骨都泛起了青色,“好,媽不說這些,都能好,我們囡囡說能好,那就是能好的。”蘇繞抓著女孩的手,慢慢的輕撫,蒼色的面容展了一絲笑顏,顯得有氣色了些。
蘇繞的病不是什么,是心病,她逃離了那個(gè)地方,可回憶并不會放過她,蘇清咬著唇,她不想要蘇繞離開她,哪怕能多陪她一天都好。
蘇清的心一碗死水一樣,她只想照顧好蘇繞,就安安心心的等著高考完。
到了教室,蘇清座位后的人還沒來。
蘇清內(nèi)心有幾分的忐忑不安。
沒去那個(gè)樓頂,蘇清捏了捏筆尖,垂下的頭發(fā)遮住了她一半的小臉,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直到劉冉冉來了,悄悄的在她的耳邊說,“清清,我給你說啊,昨天我們后面那為,把咱們教學(xué)樓頂?shù)臋跅U踹壞了?!?p> 后面那位,不是江隨,是誰,把頂樓欄桿踹壞了……?
刺啦……
蘇清筆下的字被劃了一小道,薄紙稱受不住,有一小塊撕裂的痕跡。
劉冉冉?jīng)]有發(fā)現(xiàn)蘇清的異樣,繼續(xù)說道,“清清,頂樓據(jù)說是有人和江隨,搶地盤,估計(jì)是因?yàn)檫@個(gè)吧,所以欄桿被踹壞了。”
“所以我感覺江隨他心情不好,我們最好不要招惹他?!彼眯牡慕o著蘇清提醒,她的小道消息途徑四面八方的,但是準(zhǔn)確率還是很高的。
蘇清咬了咬唇,歪著腦袋,想問問,如果,好像,貌似已經(jīng)招惹了,該怎么辦……
所謂冤家路窄,說曹操,曹操到。
意外的,今天的江隨從教室的前門進(jìn)來的。
不遠(yuǎn)處走來了一個(gè)穿著校服的男生,拉鏈開了一大半,露出了好看的白色襯衣,最頂頭的一顆沒扣住,張了一張帥的驚天動地的臉,
下了雨的緣故,江隨并沒有打傘,額前濕發(fā)路過蘇清桌前的時(shí)候,故意甩了甩……
細(xì)細(xì)碎碎的雨珠子落在了蘇清的手背,桌面,課本上,劉冉冉瑟縮的瞄了一眼江隨,不敢說話。
蘇清垂著眼眉,抿著唇,細(xì)細(xì)胳膊從書包里面找了一塊小方巾,先遞給了劉冉冉,“擦一擦?!甭曇魷剀浫崛帷?p> 是她連累她了。
劉冉冉只覺得這聲音,真特么好聽啊……她不僅是顏狗,還是手控,更是聽覺動物,天天都需要小哥哥小姐姐,amsr?。?p> “清清,你太好了……叭”
“呵……”
一聲冷笑,不待劉冉冉從蘇清的手里接過那張,蘇清就感覺到自己的指尖劃過一抹冰冷,那方巾已經(jīng)被佇立在桌前的江隨給拿走了。
“新同學(xué)既然這么愛互幫互助,那我不客氣了。”
他的眉眼對著她,末梢的斷眉顯得張狂邪佞,鼻尖上還有一道血絲的痕跡,瞥了一眼她,江隨氣息就冷了幾分,捏著那塊方巾坐到自己座位上了。
順帶著,整個(gè)人的桌子也向前挪了幾分,蘇清的位置就窄了些,她抿著唇,一言不發(fā),從包里面找了兩塊紙巾,然后開始收拾桌面的水珠子。
“清清?!眲⑷饺揭膊恢澜S犯了什么病,只知道大魔王不好惹,“你沒事吧?!?p> 蘇清搖搖頭。
九月的天,雖然下著雨,可四處也是透著一股子的燥熱,她今天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潔白無瑕,剛剛江隨撒的水珠子也并不算少。
那么單薄的衣服,印了水珠,若隱若現(xiàn)的肌膚感就透出來了,江隨抬眼就能看到,眼神閃著前所未有的煩躁,將那帶著莫名香氣的手絹放進(jìn)口袋里,隨即就將自己的衣服拉鏈拉下來,接著又是劈頭蓋臉的,將那校服,蓋在了蘇清的腦袋上。
“呀……”
女孩錯(cuò)愕的聲音,輕飄飄的,蘇清胡亂的抓了一把,才看清是一件校服,白藍(lán)條的,她抓在手里還能聞得到那衣服上的煙味,淡淡的。
捏著……不知所措,她輕輕的轉(zhuǎn)了頭,想要將衣服放在江隨的桌子上。
脫了校服的男生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襯衣,袖口沒有扣上,手肘撐著腦袋,慵懶的靠著,見她轉(zhuǎn)頭便直溜溜的盯著她,菲薄的唇,寡淡無色,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巧著桌面。
“穿上?!?p> 聲音聽起來,霸道無比。
……
蘇清擰著眉毛,靜靜的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江隨,很快速的將江隨的衣服疊了疊,四方四正的,把衣服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很快的轉(zhuǎn)了頭。
應(yīng)該是這樣吧,蘇清呼了一口氣。她捏了捏指尖,心里篤篤篤的打著鼓。
軟棉花一樣,江隨憋了一口氣,看著那被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捏了捏眉心。
他看起來兇殘,還是怎么?
拿著筆尖又戳了戳前面的姑娘。
只是,蘇清咬著唇,不敢有什么反應(yīng),睫毛顫了顫。
過了一會,一張小弧度的紙條,被扔在了她的桌子上,小小的一團(tuán)。
“清清,是你的么?”劉冉冉也看出來后面那位存心找麻煩了,可是她不敢說,不敢問。
江隨又給她遞了紙條。
蘇清搖搖頭,然后順手就將那紙條放在抽屜里面了。
后面的人,像是不耐煩似的,一直輕輕的戳著蘇清的后背,還揪著她的頭發(fā),直到她看了紙條。
“白色衣服濕了,你該不會不知道能看到什么吧?^-^”
蘇清的脊梁柱都僵持了,看著自己衣袖的水珠,南方的天氣,只要是濕了點(diǎn)很難干,她咬著唇,臉色難堪,不知所措,后面的衣服就那么被劉冉冉遞過來了,她的鼻尖前還飄著淡淡的煙草味兒。
“清清,穿上吧”顯然很是成熟的冉冉同學(xué)也是知道了什么。
只是,江同學(xué)是個(gè)潔癖貨啊!
直到下課,蘇清覺得沒什么,才把衣服疊好放在后面的座位上,江隨人不在,她輕輕呼一口氣,然后被劉冉冉拉著去了衛(wèi)生間。
“清清,我覺得江隨對你不太一樣啊!”劉冉冉眨著眼眸,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江同學(xué)可不是什么樂于助人的好同學(xué)呀,她想了一晨讀,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八卦爐子開了灶當(dāng)然關(guān)不住了。
“我看到江隨給你扔的小紙條了,哼哼哼,清清,你們倆是不是?”
“還有,你居然還穿了江隨的衣服,哇,這要是讓他的追求者知道了,清清啊,你危險(xiǎn)了危險(xiǎn)了??!”
蘇清搖搖頭,“不是那樣……”
“你別瞎說……”
女孩尷尬的臉,手?jǐn)[著,蘇清瞪著眼眸澄清著,“好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瞎說的!”
少女的八卦心,一副,我懂,我懂的神色,讓蘇清怎么都講不清,無奈的她,只能顯然的無措,純凈一張小臉。
從男廁出來的江隨剛剛看到這一幕,舔了舔后牙槽,路過兩人的時(shí)候,說了句,“不是那樣,是哪樣?嗯?”
邪氣十足的笑意,蘇清的臉,瞬間就紅了,白皙透著淡淡的粉色,手指捏著劉冉冉的胳膊,瞳孔里呆呆的,然后錯(cuò)愕的抓著劉冉冉跑到了衛(wèi)生間。
只是劉冉冉進(jìn)去了,她被江隨勾著了胳膊。
她看著江隨那張囂張帥氣的臉,不由得捏了捏指尖,“江同學(xué),我……”
道歉的話,還沒出口,本就是沒有什么,不想他誤會,她好像也沒招他啊。
只是上課鈴聲的響起,打斷了蘇清要說的話。
她的座位就在他的前面。
江隨稍抬眼就能看到,白皙脖頸,纖纖背影,真特碼瘦。
這是什么所謂緣分,瀲滟一波,便成了波瀾壯闊,江隨知道自己,著了魔,像他那個(gè)媽一樣。
江隨有些煩躁的搓了搓指尖,連著腳上那軟綿綿的貓爪印子都癢起來了,腦子閃過什么,江隨的心里涌出一股不知名的火氣,散滿了全身。
這時(shí)江隨還不知道,那是一眼便已中了蠱,入了心,扎了根,再也出不來了。
這特么不是一見鐘情是什么?
在蘇清好不容易風(fēng)平浪靜的時(shí)候。
回到家的她,展開英語課本,準(zhǔn)備寫作業(yè)的她,看見了課本上邊寫了幾行字。
踩我?
躲我?
學(xué)校門口的奶茶店知道吧,明天晚自習(xí)我在那邊等你。
筆鋒凌厲,囂張跋扈。
不是江隨還能是誰!
蘇清,捏著指尖,知道這次好像,不能再視而不見了。
她揉著眉心,瞥見窗臺上,掛著的藍(lán)色校服,腦海里面一團(tuán)亂。
“穿了就扔?”
江隨危險(xiǎn)的聲音還在耳畔。
她怕不得已,把男生的校服帶回來,洗了。
她咬著唇,那個(gè)奪目且危險(xiǎn)的男生,她惹不起,也不想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