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一早,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華少德只感覺似乎是舟車勞頓反乏了,突遭環(huán)境這么好的睡了一覺。
整個身子都有些發(fā)酸,卻實在睡得太舒服了,伸了不止一下懶腰。
這才清醒,想著先開門換換氣。剛一推開,就看見門口地上放著一本小冊子。
也沒多想,華少德走進(jìn)用手挑起,落入手中確實厚實。
打開看了幾頁,才發(fā)現(xiàn)是早膳的菜單。秋桂園為了更好服務(wù),會提前把冊子從各處小院門縫下早早塞入。
這一下也就免了華少德先洗漱的意愿,就和現(xiàn)代人一樣,點起了“外賣”來。
這冊子邊還帶著一小只碳棒,是畫圈打挑十分方便。前面數(shù)頁都是簡單的早食。往后翻起來,才有一些炒菜,一路翻下去,直到最后,一張活頁。
明顯是不同,這頁今日限量的綏江府的白鲅魚。那寫的是十分玄乎,華少德看的就是感覺頭皮發(fā)麻了起來。
綏江府盛產(chǎn)鲅魚,味道口感自然是不用說,肯定一等一的好。重要的是后面,這白鲅魚就相當(dāng)稀少,可能漁夫在河中勞作一日,都難以捉到一條。
這白鲅魚是有靈性的,據(jù)說就連修士吃了都能有些裨益。
尤其最后又科普起了白鲅魚為何珍貴,本就稀少的白鲅魚,隨著年齡日益增長,體色會逐漸成為金色,直到百年徹底成為金鲅魚。
這金鲅魚就已經(jīng)完全是仙才那一類的珍品了,但這還沒完。說是金鲅魚若是能等到千年,體色就會化作紅色,最重要還是能生出龍須來。
不過這就是傳說了,也沒人能真見過。更何況能活千年的魚,可能連著綏江府的魚都不知道有沒有。
全當(dāng)是個噱頭。華少德是一路看到最后,底下標(biāo)著價格。五兩銀子,每處小院限購一條。
或許是這故事加持,又加上華少德一路走來真沒什么開銷。咬了咬牙,也就在底下打了個勾,又翻到最開始的早食那幾頁,點了碗米飯,添了杯豆?jié){。
也是正要開門知會后院的隨侍,又頓住腳。翻開了菜單,到底是把那白鲅魚的勾給抹掉,米飯換成了包子。
隨侍聽到華少德知會,也是很快過來,把菜單打開,確定了一下。姍姍走開,華少德也就開始了洗漱。
這豆?jié){,包子。都是再尋常不過的東西,或許是后廚都準(zhǔn)備好了也說不定,很快就送來了。華少德也是臨了又從隨侍吩咐要了筆墨。
院中書案上是有紙的,這倒不用再要。
包子是透著油色的那種,豆?jié){也是一大碗,一邊有一小盤白糖。吃好了放在小院門口,自然有人收拾。
等著華少德吃好,也是發(fā)現(xiàn)準(zhǔn)備好了毛筆,硯臺,墨錠。
用墨錠磨好了墨。提筆寫起:
與陸筱寒暄問候,也不忘讓她與小魚、痕狼問好。
這才寫起了一路見聞。北遼境內(nèi)沿路聽聞申康年說的風(fēng)土人情,路上的奇幻仙鬼異事。
這些可能是陸筱最感興趣的,華少德就著重寫了不少筆墨。
后來才提起了一路上與喬庸奄學(xué)起了些文章書著。
也說喬庸奄是個很厲害的文士。
似有所感,華少德略微停頓,心中有一點情緒稍縱即逝。
又絞盡腦汁寫了些沿途吃過見過的,尤其是昨日在綏江府內(nèi)的經(jīng)歷。
也算是江湖上的路遇敵手了。
這才停筆將信封住。
春末正午,陽光確定太好。華少德也就無事起身,提劍練劍去了。
自覺沒有松懈后,華少德這才將信放入懷中,出門打算找喬庸奄讓他幫著同鏢局人把信捎回清城。
一出門,就看見隔壁小院也有人出門。正是那日紅衣。
華少德其實心中對拿著扇子的人就一直有些戒備,但好在肯定能確定這紅衣男子不是慕容魏,也就沒生出懼意。
畢竟那人無論何時臉上都是帶著和善微笑,真誠的感覺,華少德沒能在任何人臉上見過。
和善真誠的讓人惡心。
似乎是因為那日與喬庸奄最后同行,紅衣男子認(rèn)出了華少德。
也就稍稍點頭,徑直走了。
就此二人各自找了個方向走了,華少德徑直就向著申康年的小院過去。
可惜只瞧見了高茂云,高茂云見到華少德臉上都是笑臉。
說明了申康年早就去了綏江府的鏢局支部,也拉著華少德說了說這園子里有些氣派。
就是有些局氣。
華少德也沒多想,高茂云還想著送華少德一起去鏢局分支。
被華少德攔住,就當(dāng)是好好逛逛了。
怎么一說,高茂云就更要陪著華少德去了。也就作罷,進(jìn)了小院等著高茂云更衣。
院中二人,一個屋內(nèi)一個院中。也就沒關(guān)門,華少德看著高茂云一人穿衣并不容易。
也就沒多想,自顧自進(jìn)屋幫著高茂云扯了扯衣服,也算加快了進(jìn)程。
高茂云也不客套,還打趣一句:“那日我替你牽馬,今日你替我更衣。也就算是交情深刻了吧。”
這一句逗得華少德有些失笑,畢竟身邊一路上就這一名同齡人,關(guān)系本就不錯。
對方一下好似自比了書上的交情,也是頓覺有趣,純當(dāng)玩笑。
華少德還躬身拜拜,二人又是嬉笑起來。
這沿途其實還真有些城中香火不錯的寺院公館,可能是華少德急著把信送去。
二人也就沒中途頓住進(jìn)去看看。
走了小半座城的路程,這才看見一家更像武行的地界,好在牌匾沒錯“清城鏢局”。
這二人才進(jìn)去。
等著說明了身份,管事的年輕武人立刻知道利害。
領(lǐng)著二人就奔著申康年那去了。沿途華少德打量起鏢局內(nèi)的鏢師。
竟然還有在洛水街眼熟的面孔,他們見到華少德也都是側(cè)目看過,就此無言。
鮮少有躬身抱拳的。
其實現(xiàn)在洛水街中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兩派,無非是有些人立起了早些站隊下任門主的心思。
當(dāng)然大部分人都選擇了不站隊。
兩個不大的孩子,究竟以后如何誰又說得好呢。
見到熟悉面孔,華少德自然沒有意外。直到到了后院,清凈地界。
華少德才見到了申康年與一名已經(jīng)過了壯年的男人一同聊著什么。
見華少德與高茂云一同前來。申康年有些意外,也就率先躬身喊了聲:“少門主?!?p> 那已過壯年的男人見此也是躬身。華少德很少有此禮遇,還禮以后說明來意。
那過了壯年的男子男人就把活攬了過去。還打算喊人留下二人一起喝茶。
華少德和高茂云急著在城中好好轉(zhuǎn)轉(zhuǎn),高茂云看了華少德一下,華少德也意會了其中意思。
連忙推脫,正要走時候。
聽那已過中年的男人對著申康年說起:“自己弟子昨夜遭人毒手,外出的五人全被同齡人用劍抽了一頓。對方竟然連劍都不曾拔出?!?p> 華少德身型一頓,之后走的快了幾分。高茂云感覺奇怪,幾乎是有些小跑才能趕上。
直到走出鏢局轉(zhuǎn)過了拐角,這華少德才把腳步慢了下來。
二人趕了不少路,也就打算歇歇。找了家面店,就坐在街邊。
一人要了一碗面,價格實惠,里面有著一些綠葉菜和一片豬肉。華少德看著其他食客點的豆干不錯。
還每碗加了一份豆干,臨了加了一壺茶水。
兩個人也都沒客氣,就是早上吃過了飯,年紀(jì)輕輕正長身體的少年也都吃得下。
邊吃邊聊,華少德還了解,高茂云其實也起過蒙,識文斷字沒問題。更是練過武,學(xué)過醫(yī)。
就是都學(xué)的一般,而且還不算是洛水街的人。等到了洛京就要投靠親戚。
華少德本想著再問問,一想怕觸及了高茂云的傷心事。也就沒多問。
兩人還聽這一同的食客討論起了綏江府的仙門,三家互為犄角。
綏江府以外轄境的火德宗,仙門門主喚作“火德老祖”。一手火法那是能斷水融山,但或是離得太遠(yuǎn),在綏江府勢力最弱。
其次則是秦農(nóng)藥宗,名副其實的煉丹仙宗。所煉丹藥中以宗主煉制的“百農(nóng)丹”最受修士所好。
閉關(guān)、療傷時往往藥力反補竅穴百骸,裨益極大,就是每次一爐彈藥不到二十。
幾乎都被各家提前定好。勢力算是最強,宗門也在綏江境內(nèi),就是煉丹修士普遍殺力遜色同境修士。
最后的綏江府第一大仙門就在城外數(shù)十里的閭山。
宗內(nèi)有一名煉器境宗主,道法殺力遠(yuǎn)勝于同境修士,門內(nèi)弟子多在身前交領(lǐng)上繡滿交錯格紋。
也算是好分辨。
話到此處,華少德想起來昨日晚上所見的修士。若是猜的不錯,倒有可能是秦農(nóng)藥宗弟子。
其實不止華少德有些聽的發(fā)愣,高茂云也是聽的仔細(xì)。
但好像和二人沒什么關(guān)系。吃飽又每人灌下了涼茶。
也就又坐了一小會,起身向著城中有名的小山走去。
這也是高茂云問過秋桂園內(nèi)的跑堂問來的,綏江府的名勝,城中名叫“老石山”的石崖一定不能錯過。
沿途文氣撲面而來,綏江府特色老石山石雕,魁星樓開過光的毛筆。
沿路上書生打扮的學(xué)子更是比尋常街上的還多,同赴老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