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死因
汪直一幅鄉(xiāng)民裝扮，施施然走進閩侯縣城緣來客棧的一個房間，抓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币豢谌己攘藗€精光。
書桌邊的劉吉拋下正在寫的書信，走過來說：“怎么樣，都弄清楚了嗎啊？”
汪直抹了一把嘴巴道：“都弄清楚了，這縣尉父子還真是膽大包天，這種功勞都敢冒名頂替！”
劉吉問道：“具體如何，掌印快細細說來！”
汪直道：“這閩侯縣有個小村子，距離福州府城大概五十來里路，數(shù)月前被這五虎山土匪帶著一幫蒙古人屠村了，全村人不幸罹難，只有郎中的女兒去福州采購藥材，才逃過一劫?！?p> 劉吉道：“此事與這女子有關？”
汪直道：“正是，這郎中數(shù)月前救治了一個姓岳的年輕人，當日這年輕人和女子一起去的福州?！?p> “幾日后返回時，這年輕人看到村里慘狀，義憤之余單人獨劍攻殺了這幫土匪，沒使一人漏網(wǎng)，那幫蒙古人也是死于這年輕人劍下?！?p> 劉吉咂舌道：“一人攻殺了五十余人，其中不乏蒙古箭術高手，嘿，這人武功還真是高強！”
汪直搖頭道：“卻也未必，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就能做到這件事情。這一流高手江湖上不說多，數(shù)百人是有的?！?p> 劉吉為難道：“這可就麻煩了，這么多人里面上哪里去找到這個年輕人？如果志在朝堂還好說一點?！?p> 汪直道：“是啊，可惜那年輕人志不在朝堂，事了便拂衣而去。”
“那縣尉父親當日參加處理郎中后事，探知此事，告知他的縣尉兒子，二人竟冒領了這年輕人的功勞，來騙取朝廷的賞賜！”
劉吉沉吟半晌，道：“看來此事已經(jīng)真相大白了，掌印準備怎么做？”
“當然是緝拿縣尉父子，數(shù)其罪狀，以正典型！”汪直揚眉道：“雜家此次微服私訪，鄉(xiāng)民對這父子二人怨言極大，這二人作惡多端，上欺縣令，下虐小民，簡直是無法無天！”
“那縣尉欺上瞞下，縣令竟數(shù)年來毫無察覺，實在是糊涂至極！此縣令亦該當同罪！”
劉吉當機立斷道：“好！就依掌印所言，本官明日直入縣衙，亮明身份，先拿下那糊涂縣令，再拿下縣尉父子二人?！?p> “縣令屬于官身，只能先收押，等候發(fā)落；那縣尉父子二人本官直接列其罪狀，明正典刑！”
“掌印帶上縣衙仵作去那五虎山山寨，還原現(xiàn)場，務必要將蒙古人這件事弄清楚！”
“甚好！”汪直拍手道：“明日雜家就帶上御馬監(jiān)心腹，去五虎山細細搜索，必將這件事弄的清清楚楚！”
劉吉道：“如此就定下來了！掌印帶上一名去過五虎山的兵士，到時候叫他復原現(xiàn)場！”
汪直道：“無需劉侍郎擔心，雜家理會得。”
當下兩人計議已定，各自歇息，一夜無話。
第二日早上，二人各自依計行事，到得午時，汪直已是順利到達五虎山山寨中。
“土匪的尸體都在哪里發(fā)現(xiàn)的？”汪直問道。
當初隨縣尉來五虎山打掃戰(zhàn)場的一個兵丁道：“大門處有兩個，旗桿掛著一個，練武場倒了四個，大廳里三十一個。一共三十八人?！?p> 汪直看著御馬監(jiān)眾人將位置一一復原道：“這人下手干凈，手段狠辣。一人獨對三十八人，竟沒使一人走脫，嘿，還真是個高手！”
他又轉(zhuǎn)了一圈，說道：“走，去西山山坳，這里沒什么好看的了！”
眾人轉(zhuǎn)而去了西山山坳，汪直一個手勢，御馬監(jiān)眾人散開搜索，不一會，右側(cè)高山傳來一個聲音：“掌印！這里發(fā)現(xiàn)一個新墳！”
汪直上來山腰，見眾人圍在一個墳墓邊上，汪直下令道：“把墳墓掘開！”
御馬監(jiān)眾人得令，賣力挖掘，不一會就露出來摩倫汗的尸首，已經(jīng)有些腐爛了。
汪直盯著摩倫汗頭上戴著的金冠，不顧尸體散發(fā)出的腐爛味道，摘下金冠，拿在手里端詳，說道：“此人應該就是那位蒙古小王子了，這金冠一般身份還真戴不起來?！?p> “仔細尋找！勿要漏掉任何一處地方！”
眾人轟然應喏，不一會一個御馬監(jiān)兵士獻上一個金印道：“掌印，在這人衣服口袋里發(fā)現(xiàn)這個!”
汪直把金印倒過來，印上用蒙文刻著幾個字。汪直精通蒙古文字，只見那金印上刻的是“孛兒只斤?脫古思猛可”。
“摩倫汗！”汪直不僅驚呼出聲。
“摩倫汗！”縣衙中，劉吉看著手中的金印大驚道：“此人竟是摩倫汗！他不是早已經(jīng)死在毛里孩手上了嗎？”
汪直道：“看來是消息有誤了，從發(fā)現(xiàn)的東西來看，此人當是摩倫汗無疑，只是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二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摩倫汗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最終只能無奈放棄。
汪直沉默半晌，忽然靈光一閃道：“那兩個年輕人！”
劉吉疑惑道：“什么？”
汪直激動道：“我們來時在路上碰到的那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當時劉侍郎還叫雜家不要節(jié)外生枝的?！?p> 劉吉終于回想了起來，問道：“此二人有什么問題？”
汪直道：“那二人年齡和鄉(xiāng)民口中的兩人年齡對得上，還有他二人所騎好馬，頸高腿長，一看就是西域好馬！”
“馬匹的顏色也和鄉(xiāng)民口中馬匹的顏色對得上！”汪直一砸手掌，說道：“可惜當面不識，失之交臂！”
劉吉也懊惱道：“是呀，如能找到此人，就能知道為什么摩倫汗出現(xiàn)在這里了！”
汪直道：“不管怎么樣，先將此事匯報給萬歲，等萬歲旨意傳來，再按旨行事吧。我御馬監(jiān)先暗中查探此二人，一旦查探到二人下落，便能弄清楚摩倫汗為什么能到這里了！”
劉吉道：“也只能如此了，看來你我二人要在福州過年了?！?p> 他二人絕對想不到，此后數(shù)年，任二人用盡各種手段，始終找不到岳不群和慕容仙兒的蹤影。
此事也成了此后數(shù)年他倆心頭的一件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