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馮謙之計
“太子殿下！”佛堂里，馮謙終于見到了趙瑞，距離他們上次見面，已經(jīng)過去了足足半年時間！
趙瑞在白馬寺，不僅在躲避他的父皇，躲避周承德，也在逃避馮謙等太子黨。
“先生，你晉升大儒了？”趙瑞驚喜的看著馮謙。
“是?！瘪T謙也看著趙瑞，他看到趙瑞的眼神里，重新出現(xiàn)了那種名為野心的神光，他心中歡喜，太子殿下終于醒悟了！
“殿下，您已經(jīng)看過那本《孫行者傳》了嗎？”馮謙問道。
“嗯。”趙瑞的語氣無比感慨，“這本書真是給我當頭棒喝！我終于明白，無論是逃避現(xiàn)實還是奢求佛法，都于事無補?！?p> “身為太子，一國儲君，我竟然沉迷求神拜佛，哎，先生，我真是無顏面對你們！”
“太子殿下言重了！”馮謙趕緊說道，“殿下只是陷入了短暫的困惑，即便是圣人，也會有陷入困惑的時候，更何況殿下呢？”
“所幸殿下如今已經(jīng)醒悟，我們還有時間來做更多的事情！”
他們正聊著，馮謙感受到，有精神力正在靠近這里，毫無疑問，是白馬寺的和尚。
“哼！還想窺探？”馮謙伸出一只手，在空中寫了一個“禁”字，整個房間便被禁制包裹，外面的人無法察覺里面的動靜。
“多虧了國師，以前我真是小看他了。”趙瑞心中充滿感激。
“我也對國師十分困惱，難道以前他都是裝的？”馮謙感到不解。
“不管怎么說，以后我們對國師還是要尊敬一點，也許他并不是我們的敵人?！壁w瑞說道。
“殿下所言極是。”馮謙點點頭，“我會試探清楚他的立場。”
“嗯。”趙瑞詢問道，“那先生，我欲重返東宮，現(xiàn)在我該怎么做？”
馮謙來之前就想好了，他說道：“殿下想要重返東宮，最大的阻礙不是陛下，也不是周承德和何染塵，而是白馬寺！”
“白馬寺？”趙瑞疑惑道，“為什么？”
雖然他現(xiàn)在不再癡迷佛法，可對白馬寺的僧人們依舊十分敬重。
馮謙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白馬寺已經(jīng)放出風聲，宣稱殿下將在白馬寺剃度，成為他們的佛子！”
“殿下要是回到東宮，這些和尚一定會想辦法阻攔。而且殿下在寺中修行數(shù)年，他們想必掌握了殿下的很多信息?！?p> 說到這，趙瑞露出尷尬之色。的確如此，他把和尚們都當成了圣人，自己很多不能為外人所知的秘密都告訴了他們。
如果這些和尚想要利用這一點來威脅他，確實不好辦。
“方丈他們都是高僧大德，應(yīng)該不會做這種事情吧？”趙瑞說道。
“殿下，你太相信他們了！”馮謙搖搖頭，說道：“殿下還不知道，他們利用殿下，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吧？”
說著，他伸手一揮，一道光影出現(xiàn)在趙瑞眼前，“這是我這些年來整理的有關(guān)炎國佛教的卷宗！”
“數(shù)十年來，炎國的佛教，從無到有，發(fā)展壯大。和尚們不事生產(chǎn)，也不勞作，卻占據(jù)了大量的良田！”
“根據(jù)法令，寺廟不需要繳納稅負。所以很多達官貴人，鄉(xiāng)紳土豪跟寺廟勾結(jié)，把大量的田地歸到寺廟的名下，逃避稅賦。粗略估計，國庫每年因此要少收三成的賦稅，甚至更多！”
“還有這種事？”趙瑞驚訝不已，炎國國庫近年來年年虧空，別關(guān)駐軍的軍餉，官員的俸祿，救災(zāi)的金銀都發(fā)放不出來，寺廟居然偷稅如此巨大！
“何止？”馮謙繼續(xù)說道，“和尚們無需服兵役和徭役，所以很多人為了躲避兵役和徭役，出家為僧。光是明面上的人口統(tǒng)計，這些人就足以組建一支數(shù)十萬人的大軍！”
“更何況還有許多人，一些流民，通緝犯，土匪，奴隸被寺廟包庇，隱藏的人口眾多。他們還訓(xùn)練武僧，武僧裝備精良，修行武道，實力比我們的軍士更強！”
“如今炎國境內(nèi)的寺廟，已經(jīng)發(fā)展成為一大勢力。而它們的首領(lǐng)，便是白馬寺！”
“殿下，這股勢力和無數(shù)達官貴人，鄉(xiāng)紳土豪勾結(jié)，如果產(chǎn)生二心，將會威脅到我炎國的安危！不可輕視??！”
馮謙說道，趙瑞驚駭不已，原來這些外貌和善的僧人們，不知不覺間居然發(fā)展到如此地步。
作為太子，他怎么能容忍威脅到炎國，威脅到他們統(tǒng)治的勢力存在？
“這些法令，都是怎么頒布的？”趙瑞問道。
提到這個，馮謙壓低聲音，說道：“據(jù)下官調(diào)查，應(yīng)該是白馬寺慫恿上任皇后請陛下頒布的。”
“我的母親！”趙瑞如夢驚醒，“原來他們一開始就把算盤打到我母親身上了，如今又想靠著我侵吞炎國！”
“真是可恨！”
趙瑞回想起和尚們給他描述的種種，不由后怕。他曾經(jīng)還承諾，如果自己登基，將立佛教為國教，如果真的讓他們得逞，那就不是國教那么簡單了，他自己，只怕也會成為和尚們的傀儡！
“我這就請父皇修改法令，收回他們免稅賦和兵役的權(quán)力！”趙瑞想要行動，馮謙卻攔住了他。
“殿下，不可沖動！”馮謙嚴肅道，“他們牽扯的人太多，上有權(quán)貴，下有無數(shù)平民百姓?！?p> “殿下如果強行動他們，必然會引起動亂！”
“那還動他們不了了？”趙瑞憤怒道。
“不，以前確實沒什么好辦法，但現(xiàn)在有了！”馮謙說這些，自然是想到了辦法。
“先生請講！”
馮謙指著何染塵的書，說道：“我們的辦法，就是它！”
“《孫行者傳》？”趙瑞疑惑不已。
“對！”馮謙認真道，“何染塵寫的這本書，簡直就是對付白馬寺的大殺器！如果我們將其推廣，無論是權(quán)貴還是平民，只要看了這本書，都會對神佛產(chǎn)生懷疑！”
“而這，便會動搖和尚們的根本！沒有了權(quán)貴和百姓的支持，我們再出手，就不會遇到太大阻力！”
“而且殿下可以趁機沒收寺廟的財產(chǎn)和隱藏人口，不費吹灰之力便擁有了一支強大的軍隊！到時候，便是周承德，也要對殿下忌憚三分！”
聽到他的講述，趙瑞突然發(fā)現(xiàn)，和這些人比起來，自己就像個白癡！難怪這些年一直被玩的團團轉(zhuǎn)。
“這些斗爭，太可怕了！”趙瑞深呼一口氣，接著說道：“那接下來，就全靠先生了！”
“殿下放心，臣一定辦好！”馮謙拱手道，“這些日子，殿下就住在白馬寺，不要表現(xiàn)異常。一切等到剃度之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