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求索境的人?那你有【鯨之章】嗎?還是說……自詡?”
白慕環(huán)抱雙臂,審視著面前的青年。
蘇陌笑容再次僵硬,“呵呵”干笑了兩聲,糊弄過去了這個話題。
“求索境又是什么?”墨禹像好奇寶寶一樣看向白慕。
“舊天國的研究院啦~”
“哦?!蹦碛行┢婀值目聪虬啄?,她竟然沒有長篇大論的講一堆設定,還真有些不習慣。
“咳,”蘇陌一聲輕咳,將兩人的注意力吸引回來:“總之,我提出的這個方案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可行的,所以……”
“所以,我們憑什么相信你?”墨禹輕靠墻壁,手中把玩著具現(xiàn)出來的一把無形的短刃:
“我們恰好出來調查龍裔、恰好遇到了一個煉金術師、這個煉金術師恰好是一個叛教者、這個叛教者還恰好知曉我們所需的東西。
“你不覺得,這太過于巧合了嗎?”
“確實?!碧K陌老神在在的點點頭,做出一副似乎在認真思考的樣子,卻見四道銳利的目光掃視向他,連忙笑著做出一個法蘭西軍禮。
“好吧好吧,我實話實說,其實,我一直在關注你……的女伴。”
說著,他將目光轉向白慕。
“我在求索境留下的秘藏——‘書庫’中見過你,不止一次?!?p> 白慕眉毛挑了挑:“你能穩(wěn)定觀測到‘書庫’的存在?”
“不要太小瞧教廷的技術嘛……雖然它跑得太快,我們抓不到它,但在監(jiān)視范圍籠罩整個現(xiàn)世和以太之海的的‘鴉之瞳’下,一切存在都無所遁形?!?p> “你們修好了‘鴉之瞳’?”白慕罕見的露出一絲驚愕。
“準確來說,是‘我’修好了它,而且并未完全修好……天國的技術太過先進,教廷又不肯教給我任何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術式,我只是用神術強行恢復了它的一部分功能罷了。
“未完全修復的‘鴉之瞳’并不能像全盛時期那樣監(jiān)控現(xiàn)世,只能給我用來做學術研究,而我在叛逃的時候,特地將其重新摧毀了,所以,不用擔心教廷知道你的存在。
“總之,從教廷逃脫后,我就一直在尋找你的存在,你那里有比我更加完備的知識,與你合作,我才有可能實現(xiàn)我的目的?!?p> 說到這,蘇陌一直玩世不恭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光彩。
“而你,”他看向墨禹:“是意外收獲,單憑幻想就能摸索出世界的輪廓、剛剛成為煉金術師就能輕易擊殺龍裔,有了你的存在,我們的成功率會直線上升。
“好了,這下我交底了,我都叛逃了,我的目的是什么相信你們也能猜出來,是否信任我,就由你們來判斷了?!?p> 于是,七神紀元369年6月18日,三人在公寓中向以太之海立誓——同心共勉,劍指“夜幕”。
然后……他們立即遇到了一個最大的挑戰(zhàn)。
“你的意思是,你需要‘賢者之石’,才有可能做到你說的那些?”
“是這樣的?!?p> “沒救了,等死吧,告辭?!?p> 白慕一套三連,拉開自己家的大門,做出送客的姿態(tài)。
“別別別,別這么著急嘛,辦法總比困難多,你說是不是,墨禹?”
墨禹無奈的看著他,吐槽到:“按照你們說的定義,你確實該滾?!?p> 「賢者之石」,煉金術的最高造物,被稱之為最接近第五階層——「理念階」的完美之物,根據“書庫”的記載,即使是在天國最鼎盛的時期,也僅僅被制造出不到百克,在“天國隕落”之戰(zhàn)中全部被消耗。
白慕面無表情地坐到墨禹身旁,古井無波地陳述到:“想要煉制賢者之石,我們需要「理念」階的完美之火來萃取真理,需要‘世界初生’時所誕生的源質結晶,來承載真理,二者缺一不可。
“昔年天國建立,開辟世界,不過誕生了幾百克‘初生結晶’,也基本被用的差不多了,我們根本無處去尋,而理念之火則更加離譜,三位在「神性」階浸淫無數(shù)年的賢者燃燒靈魂,也才燃出一縷。
“我們想要煉制出這東西,幾乎沒有可能?!?p> 聽到這話,一向嘴角含笑的蘇陌也皺起了眉頭:“原來是這樣嗎……唉,單有知識,沒有力量,也難以成事啊……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就只能冒險了,去聯(lián)系天理院,讓他們幫我們拖住七神,不讓祂們庇護神國……可他們雖然仍有底蘊,但還是有些勉強……”
這時,一旁默默傾聽的墨禹突然抬起頭:
“只有這兩項需求?”
白慕詫異的看著他:“對啊……可……”
“那我或許可以試試,但不確保成功?!?p> “你……”白慕遲疑的看向他:“你確定?”
一旁的蘇陌突然笑了,他站起身,拍拍墨禹的肩膀:“我就知道你小子不簡單!當初我頂著追殺,用了三天查清了白小姐的祖宗十八代,但我用了三天,卻沒能發(fā)現(xiàn)你的一點跟腳?!?p> “墨禹,打他。”
墨禹笑著拍了拍蘇陌的肩膀,用力略大,差點把蘇陌按在座椅上。
“喂喂,你們兩個才認識幾天吧?就心照不宣、同仇敵愾了?”
“總之,把煉制賢者之石的儀式教給我,相信我吧,讓我來試試?!?p> ————————
多元宇宙的深層之中,夜幕、黑土、鎖鏈、被捆鎖的熾烈神祇,似乎是神祇被鎖于其中,又似乎,是這些要素共同構成了一個封印,構成了一個無比宏偉的儀軌之一隅。
距離墨禹來此之時,這里已經有了很大不同。
夜幕之中,有著若有若無的錯位和間隙,黑土之間,巨大的溝壑與峽谷遍布,斷裂的鎖鏈在天地間游移,給這個本就漆黑的世界徒增殘破之感。
神祇身上的烈火燃燒得更加旺盛,鎖鏈變得稀疏,而在其身周,來自多元之中的無數(shù)祈禱層疊回蕩,作為薪柴投入其身。
而在這無數(shù)祈禱之中,有一道特殊的祈禱傳到了潘格勞斯的耳邊,它并非贊頌,而是祈求。
神祇突然笑了,不愧是祂的轉世啊,剛剛離開這里,獲得恩賜,就向自己再次祈禱,但看到少年熾烈而善良的愿望,卻又難以視而不見。
“那么——吾便回應?!?p> 一點火星從神祇身上燃燒的火焰中躍出,躍過群星、躍過諸天,躍入了一個世界中,奔向少年而去。
?。邸旧裥g】神賜·奇跡之火:由“熾炎與昂揚之主”所賜下的神術,以火焰的形式表現(xiàn),實質為借用真理之力的特殊刻印,當擁有者的心境符合“熾炎與昂揚”的真意時,允許擁有者釋放出“奇跡之火”,借取屬于“熾炎與昂揚”的真理,短暫獲得屬于「真理」階的位格,以此制造“奇跡”,在火的注視下改變規(guī)則與命運。]
祈禱聲中,真理之火熾燃。
?。邸灸芰俊吭袋c回響:被封印的「世界」蘇醒后所誕生的第一道靈能,帶有「初生」的特性,無比精純的獨特能量。]
誦念聲中,初生之晶凝結。
來自群星另一頭的力量于此顯化,萃取出屬于世界的真理,凝結為神上之物的原型——那是一抹血紅、晶瑩的光華。
繁奧的術式約束著「完美之物」,將光華塑造成晶石的形體,于是,名為「賢者之石」的至高之物——就此落成。
僅有米粒大小的晶石臨降的一刻,銀月黯淡,永恒銀白的以太在一瞬間被染成了血色,洶涌的浪濤以晶石為原點,似乎要將整片海洋攪動。
然而,墨禹輕輕抬手,火光躍動。
熾烈的焰火燃起,涌向以太之海中,僅一瞬間便將浪濤蒸干,將無數(shù)躁動的神性鎮(zhèn)壓、約束,將那一抹血紅的光華遮蔽。
少年看向夜幕之中,眼中閃過烈焰組成的術式,他看到那七道至高的意志仍舊平靜,并未注意到這一隅的動蕩。
他按照白慕所教的方法,用術式將賢者之石封印,而后熄滅了手中、眼中與心中的火焰,閃爍著晶亮的眸子,向著兩位一笑。
然后閉上雙眼,直挺挺的倒下。
當他重見天日……啊,重見天月,看見的卻是少女清麗的容顏,和眸中難以遏制的擔憂。
看到他突然睜開的雙眼,白慕眼中閃過一瞬迷茫,然后毫無尷尬的伸出手戳了戳少年的臉,眼中銀光閃爍,卻已恢復了平時的活潑狀態(tài)。
看著反倒開始迷茫的墨禹,少女不禁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喂……你笑什么?”
“沒、沒什么,就是哈哈哈哈哈哈——呃,”白慕止不住的笑著,直到墨禹起身,也揉了揉她的臉。
“再笑蘇陌要進來了。”
墨禹一臉悲哀的看著白慕,他親眼看著她是怎么從天然呆美少女變成現(xiàn)在這個鬼畜樣子的,只能怪自己封印了她的眼睛,卻解封了她的本性。
正當兩個人一喜一悲,對坐而泣(笑)的時候,臥室門開了,蘇陌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試管,管中裝著一顆米粒大小的血紅晶體。
“二位,打情罵俏的時間差不多該結束了,接下來……就是我們的戰(zhàn)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