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回校
好在事情發(fā)生在夜晚而不是早上,沒有什么人目睹了這場災(zāi)難,也就沒人能夠像斯萊特林的黃金小蛇一般猜測到這事件背后的罪魁禍首。
只是聽說有學生在和神奇動物接觸時受了傷,穿著斯萊特林的校袍,被他們陰森可怖的院長擋住了臉。
可惜學院里頭喜歡留黑色長發(fā)的女生并沒有多少,像艾伯特小姐一般的直發(fā)就更加少見了。
很快就有人猜測到了這名倒霉蛋的真實身份。
第二天天一亮,盧平就拖著他破碎的袍子從禁林的伸出爬回了霍格沃茲,這感覺并不好受。沒有了相熟的動物的陪伴,他活在一種痛苦的煎熬當中。
當他醒過來,卻沒法忘記自己在變成毫無理智的狼人之后的所作所為時,愧疚幾乎將他吞噬——如果他所遭遇的是一種命中注定的悲劇——那么他要將這施展在他身上的悲劇留予其他人嗎?
斯內(nèi)普所做的遠比他們以為的多。這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教師在第一時間通知了鄧布利多,把禁林的出口和入口都封鎖了起來,除去送艾伯特小姐去校醫(yī)院的那么點兒時間,他也幾乎整晚沒有合眼:畢竟你沒法預測狼人會不會往人類聚集地跑,然后抓住幾個倒霉的學生。
為了那些吵鬧的如同惡婆鳥的年幼生物們的安全,他又犧牲了自己屈指可數(shù)的快樂休息時間。
這讓他對這件事情的真正的始作俑者沒有一絲的好臉色:“我已經(jīng)告訴過你了!阿不思!這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鄧布利多傷感地在他的面前擦拭著眼睛,默認了他的譴責。斯內(nèi)普沒看出他的傷感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可如果是真的,為什么要這樣做?
“萊姆斯是一個好老師...”
“或許他是。”斯內(nèi)普說,“但他顯然沒法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你沒法指望一只野獸能夠擁有多么高的智力!”
馬人們甚至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造訪也和鄧布利多大吵一架,他們希望以后不要什么東西都往禁林里頭丟。
用他們話來說就是:“這已經(jīng)有太多奇形怪狀的、你們帶進來的東西了,我們一點兒也不想要其他的?!?p> 馬人們除了對青少年有那么絲耐心以外,對待成年巫師時,表情堪比平時的斯內(nèi)普。
其中那名黑色的馬人甚至宣布如果再發(fā)生類似的事情,他們就要把這些“不知來處”的東西都送回他們的城堡里頭。
直到天蒙蒙亮,他們才撤回了城堡里頭。一夜無事。
鄧布利多顯然沒法承受這樣沉悶的氛圍,他依舊在回去的路上試圖將剛輪完夜巡的斯內(nèi)普搭話:“哈利怎么樣了呢?”
“你總不會這時候才想起他?”斯內(nèi)普尖酸刻薄地反問。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反應(yīng)最大的一定是你,西弗勒斯?!编嚥祭嗾f,“但我聽說當時是他和萊姆斯待在一起?”
這終于讓斯內(nèi)普又重新回想起了在他無計可施的怒氣無處施展時,顫巍巍地遞上撿來的水晶瓶的哈利·波特。
他的臉上沒有了一直以來的爭鋒相對,頭上被汗水沾濕,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其他的原因,看起來像一只被丟下的小狗。
他當時怎么對他的來著?
斯內(nèi)普當時連罵他的心情也沒有了,畢竟這件事兒怎么樣也扯不到這名偉大的·救世主身上,當然,當然他可以遷怒他,畢竟這是他鼎鼎大名的好·父親的親密的朋友,他為數(shù)不多的親密長輩。
但是看著那如同被霜打碎了的葉片一般脆弱的綠色眼睛,他只覺得所有惡毒的話語都被梗在了喉頭。
“抱歉,教授...”哈利·波特甚至一改他往日的稱呼,“我很抱歉。”
“不要讓我罵你。”他回答,“回去。”
學院里的老師們對盧平的事情保持著心照不宣的態(tài)度。但沒想到就因為這個出了大事兒。
當然,鄧布利多把盧平聘用回來,也是托了狼毒藥劑的福,讓他認為狼人們能夠進一步被控制。
萊姆斯·盧平回到霍格沃茲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前往校長室述職。幸運的是,清晨的校長室里頭只有頂著黑眼圈的鄧布利多。
“我很抱歉...”衣衫襤褸的黑魔法防御課課程教授推開了校長室的最后一扇門,校長室里頭校長們的畫像也有醒了過來的,有的人的目光里頭充滿了憐憫,有的人發(fā)出了一聲冷哼,沖著他的眼神里頭充滿了濃重的、難以揮散的不屑。
“這可不像你,萊姆斯。”鄧布利多疲憊地嘆了口氣,“你不像是這么粗心大意的人?!?p> 步步為艱,敏感而又細致的前任格蘭芬多級長當然不是這么一個粗心大意的人。反過來說,他或許是那四人組里頭最能夠給人安全感的成員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就能這樣忘記了這么一個大事兒。
分明這個學年還沒有過去多久...
但那霧蒙蒙的感覺就像已經(jīng)把他的腦袋擰成了一團漿糊,在見到好友的喜悅里頭夾雜著的不安被大腦下意識地抹去了。
但失去了這份工作,他還能做些什么呢?如果連一份能夠控制住他發(fā)狂的藥劑都能夠被他下意識的忽略——這分明不可能。
他比任何人都介意自己狼人的身份。
“這或許是一個意外。”鄧布利多說,“這確實不是一件好事,萊姆斯?!?p> “我很抱歉...”狼人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他緊閉著雙眼等待著這審判。
“伏地魔曾經(jīng)對霍格沃茲的某個職位施下了詛咒。”鄧布利多卻沒準備在這件事情上繼續(xù)說下去,他話頭一轉(zhuǎn),反而聊起了別的事兒,“沒人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價,也沒人能夠確定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但如你所見,萊姆斯?!编嚥祭嗾f,“沒有人能夠在霍格沃茲的黑魔法防御術(shù)教師的職位上安穩(wěn)地待過一年?!?p> “我原本還沒想好怎么和你說這件事兒?!彼f,“但我很遺憾,或許你在霍格沃茲的旅程也就只有這短短的一年了?!?p> “這本就是應(yīng)該的...”盧平低聲地肯定。
“你可以一直等到這學期結(jié)束?!编嚥祭啻葠鄣乜粗@名飽經(jīng)風霜的學生,“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再忘了喝藥?!?p> “我一定不會...”
他們交談了很久,直到天光大亮,第一縷正式而灼熱的陽光透過云層照射到城堡里頭,鄧布利多才嘆了口氣,表示自己要去休息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這期間的變數(shù)多到讓人一個老人難以反應(yīng)。
邀請一位狼人回校教書,他做了許多的功課,也加入了許多的考量,也確實懷揣著讓萊姆斯·盧平擋一擋小天狼星·布萊克的洶涌的公式——但他沒想過這些事情會這樣輕飄飄的結(jié)束。
艾伯特小姐成為首當其沖的倒霉蛋,對于這件事最為感到高興的居然不是弗雷德和喬治這一對損友。
值得一提的是,塞德里克當然也對她的遭遇表示了哀悼。
但克勞尼從沒想過聽到傳言最為興奮的人,居然是他們的占卜課教授,特里勞妮教授。
“天吶,我的天吶!”身著波西米亞風格毛絨披肩的神神叨叨的教授,一驚一乍的舉著被燒焦的木棍。
克勞尼根本沒法想象她到底是怎樣才弄從一堆黑乎乎的木頭里頭精準的找到她上上周燃燒的那根:“你終于變得靈通了起來,克勞尼亞!”
“變得靈通起來?”
“你上上周不是你不是預言的眼睛將會遭遇一場飛來橫禍?”喬治小聲的提醒她,“你忘啦?”
誰還會記得自己之前的胡編亂造?
為了應(yīng)付特里勞妮教授的占卜課業(yè),除去那些確實還有那么點兒文學素養(yǎng)和計算相關(guān)的內(nèi)容,其他方面她早就和弗雷德和喬治達成了一致,他們決定每周寫自己身上的一個部位倒霉。比如說摔斷了手或者摔斷了腿,或者就是指某個部位受傷,擦傷或者骨折都算受傷,不是嗎?
克勞尼原本是準備說自己的眼睛里頭因為觀看男孩們的魁地奇訓練而被骯臟的鞋底里頭掉下來的石子砸中來應(yīng)驗自己的預言。
沒想到居然是以這種形式。
而這遭遇的嚴重程度顯然讓特里勞妮教授認為她的“靈目”開始真正的覺醒了。
沒人喜歡自己做的蠢事被人一遍又一遍地翻出來重提,她復盤了一個晚上,顯然精神不太好,想到自己當初其實可以用更好的方式去接住盧平教授的那一爪,比如用手擋一下,即使是扭到腳也比讓自己的臉蛋上頭留下個需要用變形術(shù)才能夠遮掩的傷疤好。
她緊閉著眼睛,被眼皮遮擋的眼球努力向上,翻著沒法被人發(fā)現(xiàn)白眼,試圖讓自己心中一大早就被舊事重提的郁起升騰地不要那么迅速。
“看看!”特里勞妮又興奮的稱贊了她一聲,“隨時隨地的與周圍的事物共鳴,修身養(yǎng)性,這才是克勞尼亞預言如此準確的原因,孩子們!”
“是的,是的!今天我們重新回顧一遍冥想吧!”
“讓你們的心靈和世界鏈接!”
這回克勞尼尷尬地不想要睜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