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該救下的人
雖然下去了兩只鬼,但車上依然坐著十四只鬼,謝樂言依然不敢放松,因為這時的公交車突然熄火,要面對的就是十四只鬼了。
坐在最后一排的其中一個小孩,依舊沉浸在剛剛恐怖的場景中。
下車的人一下子全部死光了,給他幼小的心靈遭受了重大的打擊。
他下定了決心,如果沒有到自己家,那就絕對不下車。
而且,他的身邊還坐著一位渾身纏滿繃帶的尸體,散發(fā)著淡淡臭氣。
小孩本來是想逃的,但是那個大姐姐說車上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只好強忍淚水,硬著頭皮坐在這詭異的尸體旁邊。
公交車發(fā)車后,大約四十分鐘,第二站到了。
這一站不像剛剛那深山老林一般恐怖,但也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地方。
那是一個旋轉(zhuǎn)了180°的站臺,而站臺之上沒有一個活人。
此時,坐在前面的一個高大的男人站了起來,服飾倒像是千禧年后的,只是它的頭是倒過來的。
它的頭頂成為了脖子,模糊的血肉早已發(fā)黑,一雙眼睛毫無生氣。
幾個小孩見了,都不敢直視對方。
“到站了嗎?”之前一直打盹的老婆婆忽地醒來,詢問姜樂韻到了沒。
“還沒呢老婆婆,現(xiàn)在才第一站,你想想,去南楓路,不是有七站嗎?”
“哦哦。”
得知了這些的老婆婆又閉上了雙眼,打起盹來。
姜樂韻謝樂言都知道她還有很長的時間睡,但姜樂韻不希望她永遠(yuǎn)睡下去。
這輛公交車沒有司機,所以它會開往何方,誰也不知道。
也許可以去試圖駕駛這輛公交車,但謝樂言并沒有這么做,也許是駕駛公交車有很大的風(fēng)險,亦或是這輛公交車極難被駕駛。
不存在無法駕駛的情況,如果是這樣,駕駛位上就不會有司機的尸體出現(xiàn)了。
那只倒頭鬼就這樣一搖一擺地走下了車。
按常理來說,站臺在鬼的頭上,公交車旁就是一片漆黑深淵,一下車就會跌落。
可這只鬼就那樣踏在空中,緩緩前行。
謝樂言算是長見識了,馭鬼十幾年,頭一次見到踏空而行的鬼。
電子屏幕上的數(shù)字變?yōu)榱恕?3”,車門關(guān)閉,沒有新的鬼上車。
這種情況讓謝樂言漸漸放松下來,只要鬼的數(shù)量一直減少,到最后只剩一只兩只,即使熄火,自己和姜樂韻也能應(yīng)付得來。
公交車晃晃悠悠地啟動,暫時不會出現(xiàn)情況的車廂內(nèi),謝樂言反而打量起自己視線之內(nèi)的鬼來。
沒準(zhǔn)能碰到自己見過的鬼呢?
不過自己的位置并不是很好,是靠近后車門的,有將近一半的鬼看不到正臉。
轉(zhuǎn)頭向后看去,身后的位置除了老婆婆和三個小孩,就只剩下兩位乘客了。
一個是那個纏滿繃帶的尸體,另一個讓謝樂言覺得很熟悉,自己一定見過這只鬼,但是好像又有點不一樣,名字一時間叫不上來。
那鬼的身材極其高大,頭快要碰到車廂頂部了,似乎是支撐不住自己的身軀,它選擇倚著車窗。
脖子上一道漆黑的勒痕和它慘白的皮膚格格不入,顯得格外刺眼。
就在謝樂言觀察那只鬼的時候,那鬼突然扭動來了脖子,它的頭差點就掉了下來,之所以還連接著,全靠著那堅韌的脊椎骨。
此刻,它的眼睛正好與盯著謝樂言的雙眼。
這雙基本被白色占領(lǐng)的眼睛,瞳孔卻是紅色的梅花,謝樂言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
碰上這鬼的時候,它是被一根繩子吊在空中的,所以取名吊死鬼。
在限制它的過程中,謝樂言姜樂韻瀕臨復(fù)蘇,他們兩位好友全部被吊死鬼殺死。
那是一個悲痛且沉重的下午。
現(xiàn)在這吊死鬼似乎還沒有得到那根把它吊起來的繩子。沒有這塊至關(guān)重要的拼圖,它的殺人規(guī)律很難觸發(fā)。
觀察完后排的鬼,謝樂言也就把視線看向了窗外,腦袋放空打發(fā)時間去了。
他還不至于為了去看清厲鬼的臉就跑到前排去看。要是觸發(fā)了它們的規(guī)律,車上倒是不會怎么樣,一但熄火,第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公交車到了一站又一站,時間也在迅速流逝,姜樂韻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經(jīng)到零點了。
后面的三個小孩早就睡著了,還有打著盹的老婆婆,好像早就進入了夢鄉(xiāng)了。
與厲鬼相伴還能睡這么安穩(wěn),只能說不虧是小孩子。
姜樂韻和謝樂言自然是不敢睡,它們要隨時應(yīng)對突發(fā)事件。
不過鬼逐漸減少,這的確是件好事。此時的電子顯示屏上的數(shù)字只有“2”,也就是后排的兩只鬼。
吊死鬼和繃帶鬼。
吊死鬼沒有繩子,謝樂言不是很擔(dān)心它的威脅。
倒是那繃帶鬼,不知道有些什么能力。
不過靠著鬼沼和鬼水,再加上黑鍵,想把一直鬼給摁在原地也是做得到的。
把老人和小孩都保下來?倒是可以試試。
就是帶著這樣的想法,公交車又行進了一段時間,突兀地出現(xiàn)在了一片草地上。
天空下著蒙蒙細(xì)雨,公交車的不遠(yuǎn)處流淌著一條蒼白色的河流,一條蜿蜒的小路通向遠(yuǎn)方。
這個場景,是謝樂言夢中的景象!
難道公交車會在這里停下?謝樂言頓時有了一種想要下車的想法,那條河流是不是鬼水的本體,自己得去確認(rèn)一下!
公交車的確在這停下了。只不過是急剎車!在睡夢中的人全都被驚醒了。
謝樂言當(dāng)然明白這是什么,立刻大喊:“所有人快下車!”
謝樂言迅速把離自己近的小孩抱起,帶下了公交車。姜樂韻直接背起了老婆婆朝朝車下走去。
那個坐在最后的小孩本想跟上大部隊,結(jié)果吊死鬼突然倒在他的面前,把他嚇得縮回了最角落。
支撐不住自己身體的吊死鬼在地上蠕動著,緩緩下了車。那個繃帶鬼則是踩著吊死鬼的背,同步下車。
車上只剩下了那個小孩。
“鬼也下去了,應(yīng)該沒問題吧?”
車下,謝樂言姜樂韻已經(jīng)帶著老人小孩來到了車的背面。
“謝樂言,還有個孩子呢?”
姜樂韻和謝樂言心中頓覺不妙。
現(xiàn)在再回車上是不可能的,謝樂言揪住了想回到車上帶人下來的姜樂韻。
“車上的小孩!快打開車窗跳下來!車上現(xiàn)在很危險!”
這是謝樂言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
當(dāng)孩子慢慢探出了腦袋,姜樂韻立馬發(fā)現(xiàn)了他,連忙走到窗戶下準(zhǔn)備接住他。
可沒等孩子打開車窗,黑暗就瞬間席卷了公交車,將他吞噬,連一聲呼救都叫不出。
姜樂韻的眼神從抱有一絲希望,頓時變?yōu)榱怂阑乙话愕募澎o。
“不應(yīng)該是這個結(jié)果?!苯獦讽嵤栈貋砹藴?zhǔn)備接住孩子的雙手,坐在了老婆婆的身旁。
謝樂言沒說什么,因為普通人在靈異面前就是如此脆弱,這個道理不必他說,姜樂韻心里是最明白的。
“大家好好待在這,不要亂動。等到公交車鳴笛的時候,就迅速回到車上。”
噙著淚花的小孩子用力點了點頭,只有老婆婆依舊沒聽太清楚,而且眼前的場景她也覺得十分陌生。
“女娃子,咱們這是到哪了???”
“公交車迷路了,我們下來透透氣,等司機聯(lián)系了警察我們再上車?!?p> 姜樂韻依舊編織著謊言說與老婆婆聽。
對方的視力和聽力已經(jīng)快要消失,卻依舊是她一個人出來買菜,她的家中發(fā)生了什么,姜樂韻不敢隨意推測。
但人生已經(jīng)如此不幸,自己為什么還要將殘酷的現(xiàn)實告訴給她呢?
對于普通人而言,一輩子不知鬼不遇鬼,這就是最大的幸福。
老婆婆沒有多問,或許她已經(jīng)察覺了什么,又或者根本不愿去多想。
在她渾濁的眼睛中看見的這個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樣的呢?
五人就這么躲在公交車的另一面,謝樂言看著一言不發(fā)的姜樂韻,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不是備受打擊,而是在催動她身體里第二只厲鬼——鬼風(fēng)的能力,即掌控周圍十米的風(fēng)。
風(fēng)的本質(zhì)是空氣流動,而鬼風(fēng)將其掌控后,就能夠依靠空氣的流動來探查周圍的物體,即使這個物體不在視線范圍之內(nèi)。
她一直沒說話就代表著,下車的鬼一直沒有離開,但鬼也一直沒有出現(xiàn)在五人面前。
這種情況下,謝樂言可不敢去周圍探索,一有個不小心,自己就要玩完。
雙方就這么僵持著,直到公交車一聲鳴笛,車廂恢復(fù)了正常!
“所有人,返回車上!不要去在乎其他的,只管沖就行了!”
謝樂言率先沖了出去,轉(zhuǎn)角就瞧見那只繃帶鬼呆在上車的門口。
謝樂言催動黑鍵,將其定住,隨后便控制右手中寄存的鬼水沖出,將它的頭部籠罩。
在謝樂言的強力控制下,兩個小孩順利上了車,可就在姜樂韻背著老婆婆經(jīng)過它的那一刻。頭部的鬼水迅速脫落,它掙脫了鬼水!
繃帶鬼操縱著身上的一處繃帶,纏在了姜樂韻的右手上。
姜樂韻右手的衣物開始迅速腐化,很快開始侵蝕她的皮膚。
“我要是栽在著,那就是功虧一簣了。”
姜樂韻催動著鬼沼的能力,想讓繃帶鬼陷入地下。
但是,這個繃帶鬼的恐怖程度似乎十分強悍。它的兩條小腿被掩埋后就不再下降。
不過這里可不只有姜樂韻一個人,謝樂言故技重施,那繃帶鬼失去了活動能力,被完全掩埋在鬼沼中。
纏著姜樂韻的繃帶就此解開,謝樂言姜樂韻帶著老婆婆順利上了公交車,那只繃帶鬼被留在了這里。
姜樂韻的右手散發(fā)著陣陣疼痛,雖說腐蝕不太深,但依舊是有影響的,并且是永久的!
不過看著在座位上詢問是不是聯(lián)系上警察了的老婆婆,姜樂韻覺得自己這點事并不算什么。
熄火的危機暫時解除,但什么時候能夠下車,還是一個問題。
晏如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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