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jié)六十一
“如何,還是不來?”伯圭柳從龍兩人,站在湖邊。
“權(quán)當(dāng)是出來透個氣了?!?p> “嗨……”伯圭長嘆一聲,而劉從龍,估計已至碑林。
原來東州也不都是元嬰遍地,這東北的犄角旮旯,元嬰期修士不多。
那片清凈地方,少有人跡,周衛(wèi)不亂跑,就遇不上什么事。伯圭很自信,留著周衛(wèi)一人在池畔小屋靜養(yǎng)。
此處是通礁城,再往北便是海,這海是真正飄渺無極的海,如此一比,黃龍海,倒更像個大湖,被四州圍住。
人來人往,金丹修士不少。只是這剛來一兩日,便下起了大雨,一連數(shù)日,也是沒什么辦法。
碑林,柳從龍正專心刻字,忽有動靜,他神識一掃而過,眉頭一皺,一個挪移來到上空,一道肉眼難查的波紋,從東而來,緩緩犁過,竟將那堅固的碑齊刷刷截斷,遠(yuǎn)處聽得山崩,因根基被毀,半座山都滑陷。
一路追跡,到山邊,那道波紋自然消散,二話不說,柳從龍掉頭直奔東方……
五日,雨停。
伯圭仍在客棧靜坐,紀(jì)云逍兩人出去尋有緣人。
才走過幾個巷子,一人一副狼狽像,和紀(jì)云逍撞個滿懷。
那人身形略胖,氣息不穩(wěn),已是負(fù)傷,紀(jì)云逍一把扶穩(wěn)。
一道凌厲的劍氣,緊隨其后,斬向兩人。
一盾牌直接掩住紀(jì)云逍,擋下劍氣。沈蕓接過盾牌,以盾做重劍,橫掃出去,逼退來犯之人。
看向四周,閑人早早退避一旁。
那邊人幽幽地呵,“膽敢插手我嚴(yán)家的事,那便一并死吧?!?p> 看來這事小不了……瞧那些人兇神惡煞,趾高氣昂,這嚴(yán)家應(yīng)該是通礁的名門望族。這初來乍到,雨天,一直在客棧打坐,不知水深水淺……
“在下最看不得仗勢欺人之輩!”沈蕓底氣十足,手中盾牌形態(tài)變化,已成一重劍模樣。
既然如此,那便戰(zhàn)吧!
沈蕓手中法寶可謂神兵百變,打得對面數(shù)人措手不及。
而紀(jì)云逍這邊,伯圭前幾日給了些品質(zhì)上佳的符紙,紀(jì)云逍憑這些年經(jīng)驗仿制了雷焰符,此刻攥在手里,其中勾動的能量,與此前繪制的符箓,可謂云泥之別。
催動之后一道十余米長的赤色,瞬閃而過,直接將前方化為灰燼。
波及的兩名金丹修士一個渾身焦黑,一個躲在法器后,也是一驚。
不過這威力真是差強(qiáng)人意。那兩名金丹修士并無大礙,只是驚駭片刻就回過神,暴怒地殺過來。
好強(qiáng),只是幾招,紀(jì)云逍便覺這兩人武道水平比自己高了起碼一個境界,自己不過是入門水平。幸而自己氣海充盈,眼下還能支撐。
沈蕓一道令,法寶裂作七七四十九,化為密密麻麻的刀光劍影。
“好手段,你們等著!”在沈蕓手下吃了虧,這些人拔腿就跑。
“多謝兩位?!蹦侨酥苯犹稍诘厣?。
“此處不便。”紀(jì)云逍馱起那人,往回走,可那客棧直接封門謝客。
不等破門,后面有人喝住兩人:“兩位,把那東西交出來,我便不再難為你們。”
元嬰修士!
身后這胖子,不知何來的力量,一下掙脫,跑到前面,“老子就在這,不關(guān)他們事,你們這幫狗腿子干脆打死老子!”怒發(fā)沖冠。
“這可不行,少爺沒讓你死,你就不能死?!?p> 沈蕓二話不說,即使有元嬰修士,依舊喚出法寶,化作長槍,乾坤一擲。
元嬰修士以手作爪,橫掃一擊,便擊飛長槍,此中力道,可想而知。立刻變爪為劍指,一指刺出,似有狂風(fēng)暴雨。
那長槍變作戈倒飛回來,元嬰修士一分神,那一道劍指刺歪。
“哼,御物……”元嬰修士低沉著道。天空又下起了雨,不過不同的是,這雨并非自然,而是這元嬰修士喚出的,其中夾雜著那殺人的劍氣。
沈蕓收回法寶護(hù)住頭頂。
紀(jì)云逍擲出兩張符,上面單畫著引紋,催發(fā)之后,將這些雨吸收不少。
“符修?”元嬰修士一手揮下,斜風(fēng)橫雨撲面而來。
紀(jì)云逍再出幾道符吸收威能。
元嬰修士臉色一沉,“哼,姓馮的小子,你給我記住,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你這素門凡流能染指的,這次全當(dāng)給你點教訓(xùn)!走!”
通礁城本地人不禁暗中饒舌,這嚴(yán)家什么時候這么寬宏大量了?
“這么樣陣仗就行了,本少也不想日后惹上麻煩,新城主可不好對付,老爹那讓我收斂著點……”嚴(yán)府中,嚴(yán)家大少悠哉地躺在椅子上,手捧香爐,煙霧繚繞,他正沉醉其中。
“多謝兩位相助……”如今客棧開門了,雖然旁人還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但好歹進(jìn)來了。
“這事因何而起?”紀(jì)云逍坐一旁。
胖子取出一小瓶丹藥,倒扣抖了半天,才出來一粒指甲大小的丹丸,看著十分拮據(jù)。
服下丹藥調(diào)理片刻,才開口:“一個月前,正是流光殿來人挑選人才,延攬弟子的時候。那時有一位少女,只是一眼,我就……當(dāng)然后來那嚴(yán)家大少自然也看上了。機(jī)緣巧合,我和那位少女在試煉之地同行,那時真是,又激動又害怕,可是最后,還是……”
“敢問道友姓名?”這緣由問清楚了,看著這位道友就要口若懸河,還是岔開吧。
“啊……在下馮平。金丹期,多謝兩位相救。我還是沒能入選,那嚴(yán)家的少爺還有兩月就要去流光殿,屆時嚴(yán)家在通礁城肯定勢力更大了?!?p> “那這流光殿在這是唯一的勢力嗎?”
“這個,在往云域流光殿就是說一不二的存在。每個城的城主都由流光殿親自安排。如此就可掌握各城人力,挖掘人才,使得宗門日益強(qiáng)盛。”
“而且各家族一旦有子弟成為宗門弟子,也可以憑此高枝,雞犬升天,是嗎?”紀(jì)云逍突然開口。
“道友所言極是。像我這種散修,如能入得宗門,自此就不用再過那無依無靠的日子了?!瘪T平說著,眼神中透露出向往。
“道友憑自己,不也修得金丹了?常人道,金丹已是修行界中流砥柱……”
“嗨,金丹修士現(xiàn)在有何稀奇的,金丹法下,人人都能到金丹,不過是時日長短。但是金丹之間也有分別,像我這種就下品中的下品,飽受欺負(fù)!”說得氣上心頭,馮平忿忿地錘了下桌子,連帶臉上肉一抖一抖。
尋覓有緣人的事可能得緩緩,至少不能明目張膽……紀(jì)云逍這么考量著。
“哼,什么流光殿,區(qū)區(qū)一域霸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不如……”沈蕓正大說一通,被紀(jì)云逍拉了一下,聲音低了些:“掌管一域,在東州也就是個三流罷了……”
這話馮平自然是聽得了,“否管它三流二流,就是不入流的,也比我這種散修強(qiáng)上幾倍!你們二位是出自大家大派的,和你們說不到一處去,在下還是謝過二位救命之恩,就此別過……”
馮平行了個禮數(shù),便搖搖晃晃的走了。
三流勢力……掌管一域,只算三流,那西州一域之中那么多宗門勢力,豈不是都不入流?東州有多少域,有多少城,其中又有多少宗門勢力?紀(jì)云逍想這些事出神。
“怎么樣,想什么呢?”
“你說我們?nèi)缡敲魈炀蛷埮泼?,收攬弟子,可行嗎??p> “不行吧,且不說嚴(yán)家和流光殿的反應(yīng),這邊人聽都沒聽過,怎么會投入門下?”
“既然如此那不如早些收拾收拾,回去。”
“那小友是怎么想的?說來聽聽。”伯圭突然現(xiàn)身。
“如今這靜虛,沒有一點兒名氣,我們還是先回去修繕好,待洞天落成,傳點洞天福地的消息,引人去往,就在山下收攬弟子,不算城里,自然招不到流光殿的晦氣?!?p> “小友言之有理,我已經(jīng)散過消息了,那么再等幾日吧?!?p> 紀(jì)云逍眼睛眨了眨。
“那邊大體上是差不多了,便先傳來消息,再來這里是雙線并行,我看那馮姓小友與我們有緣,后面一定還會再見?!?p> “前輩散了消息,那靜虛那邊不是會有人去,周衛(wèi)還在養(yǎng)傷……”
“你不用太擔(dān)心他,那些人要找到那邊,還需好幾日。而且那位小友也不一般,且對他自信些?!?p> 兩日間紀(jì)云逍對符箓稍加改進(jìn),先稱之為錐焰符吧,以身作靶,催動符箓,一瞬的尖銳焰流,有幾分閃焰符的效果,只是這尺寸,確實小,看著手背一個手指寬的灼傷。嗯只需將注靈恢復(fù),那么威力……
紀(jì)云逍催動一張完整的符,瞬間洞穿布下層疊護(hù)盾符。威力相當(dāng)于自己持流光全力一刺吧?
自己技法不甚精妙,去苦修那些不太好,不如挑著捭闔劍法中這兩部,加以修行,這兩部一曰定四海,二是蕩八荒,定四海以點劍式為主,蕩八荒則偏奇,是以劍作刀槍使。
除去改進(jìn)符箓,剩下的時間,紀(jì)云逍在偏僻處,苦練劍點飛葉,一旬下去,有幾分感悟。
這一日還是照常練劍,忽感異樣,一劍點出,那樹葉卻直接劈開了手中木劍,紀(jì)云逍一閃,樹葉扎在身后樹干上,力透樹干。